許自南站在一邊,前襟黏糊糊的,全是嘔吐,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跟當志愿者的時候不同,也跟照顧媽媽不同,全都沒有這樣的場面。
想去找其他下人,可是徐姨在晏家一向和主子一樣傲慢,上上下下早得罪了個,這凌晨半夜的,誰會高興來收拾這一攤子?現在不是舊社會,人家雖然是工人,可也不比誰低一等。
也想去找曲北昀,這丫不是要修復和徐姨的關系嗎?現在是最佳時候了!
可是,這些想法都只是在腦海里過濾一遍而已,真正要把眼前這個人扔下不管去找其他人,還是那句話,的良心做不到……
徐姨嘔完,躺回去休息了,臉上角全是嘔吐殘余,床單上也臟了一大片。
凌的腦子漸漸出一條條來,理清了自己該怎麼做。
“我去換服,不是離開,馬上回來。”忍著自己上的惡臭味走出了房間。
飛快去自己浴室把上臭烘烘黏糊糊的服下,也不打算再要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然后麻利地沖了下水,洗了把臉,也顧不上用那些香噴噴的東西清洗臭味,直接穿上服又回到徐姨房間。
先給徐姨倒來溫水讓漱口,又給臉洗手,這些事做起來還算練順手,最后,讓徐姨好好躺著休息,再收拾地上那一堆臟東西。
地上的污穢同樣散發著惡臭,屏住呼吸,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將那些污穢清掃干凈,然后又用水將地板洗了一遍,最后,打了一盆水,蹲在地上,清洗臟了的那一塊床單。原本想換的,但徐姨病這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挪,還是別自找麻煩了吧,萬一挪出個事兒來,又是的錯,好在的這塊是垂下來的一截,并不影響徐姨睡覺。
當把一切都收拾好,徐姨已經睡著了,了下溫,正常,舒了口氣,終于可以坐下來歇會兒了。
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干什麼!
話說這輩子還沒做過這樣的事!如果這樣照顧媽媽或者朋友、哪怕是以前志愿活里的老者,都覺得理所當然,可卻是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一個從頭至尾討厭自己的人!這是瘋了嗎?
靠在椅子上,覺得自己仍然一惡臭,卻是不想了,也不敢離開,算了,今晚什麼臟的臭的都了,也不臭講究了!
繼續拿起手機,卻發現吧里剛才的留言有人回復,而且回復的人還多,都是去看過師兄畫展的,基本都贊不絕口。
話說,還有這麼多人大半夜不睡嗎?
而最后一條回復,竟然是師兄本人的!寒時雨,這是師兄畫作里用的別名!他的本名什麼來著?記不太清了……窘,而且長什麼樣子也記不清了,只知道很多人說他帥來著……
寒時雨:歡迎蒞臨指導。
師兄很謙虛啊,對這樣一個無名小白竟然用指導兩個字……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決定去看看畫展,記下了畫展地址。
吧里還有個畫展視頻,點進去了看了,覺師兄的畫風有些不一樣了。曾經的寒時雨那一次畢業畫展,畫里展現的意境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是孤獨的,寒冷的,抑的,而這個視頻里的畫,卻讓人到溫暖、向上和希。
更喜歡他現在的畫風,也更加堅定了去看畫展的想法。再一看日期,畫展已經開始很久了,沒幾天就要結束了,現在的真是信息閉塞,好像已經跟原來的世界完全了節一般。
許自南繼續刷著吧,看到底有多自己掉的態,可也不敢大意,一邊刷一邊不時看看徐姨,徐姨在這一陣狂吐之后,便安靜了,睡得很沉,即便這樣,許自南還是每隔一陣一下徐姨的溫,稍微覺得有異樣,就用溫計給量,還好,每次量都是三十七度多一點兒,并沒有變高熱。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許自南有些熬不住了,坐在那兒時不時地開始打盹,每次差點深睡的時候,就會自驚醒過來,然后再試試徐姨的溫,看著溫度不高才放心,接著繼續熬,熬著又開始瞌睡,再驚醒,如此循環。
好在,每一次打盹都很警醒,心里提著神,不讓自己沉睡過去。
在又一次打盹醒來的時候,發現邊多了一個人,晏暮青回來了,而且正拿著藥給徐姨喂。
驟然間清醒過來,手機掉到地上,發出聲響。
晏暮青聽見聲響回頭,低聲說了句,“三十九度了!你睡著了!”
不是吧?運氣有這麼爛?這麼一下就三十九度了?晏暮青雖然說話聲音低,但眼睛里的責怪卻毫不掩飾,而他的聲低大概也只是怕驚到徐姨。
“我了,沒醒。”徐姨吃了藥,說。
許自南驚愕地看著徐姨。發誓,徐姨一定沒有!本來就睡得不是很沉,如果,怎麼會聽不見?
“你去睡吧。”晏暮青說。
許自南冷笑,點點頭,“好。”
不想在這種時候和徐姨爭辯,也不想在晏暮青面前澄清什麼。現在徐姨病著,是弱者,無論說什麼人家都會說欺凌病患,而至于晏暮青,對于有些人來說,說你對你就對,而說你錯,就算做得再好,在人眼里,還是錯的。
拾起手機,回了房間。
很困,覺自己一臭烘烘的,可也沒那個力換服了,倒在床上就睡。
忙活了這麼一晚上,都沒有此刻累,是心累。熬夜、打掃、照顧徐姨,所有這些力上的疲累都不及聽見他那句“三十九度了,你睡著了”時心里的疲累,一句話,將所做的一切全部否定。其實,并不需要他肯定或者贊揚做的一切,不是傳說中的圣母白蓮花,實話實說所做的,都不是心甘愿的,于那個境地里被無奈而已,只是覺得,在他眼里,看不到而已。
其實,到了現在也不怨他了,他心里沒有,是這段婚姻一開始就存在的事實,最初自己也是一樣的,只不過走著走著,就走歪了道,所以,算是自己咎由自取吧。
胡思想著,倒是很快就睡著了,而且一覺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晏暮青占用著浴室,里面淅淅瀝瀝的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便繼續躺著,等他用完再起來。
不多時,水停,晏暮青出來了,第一眼就是看向睡的地方,發現醒了。
他走了過來。
許自南的警惕之心頓起,抓了被子,“你干嘛?”
“徐姨退燒了,剛睡著。”他說,繼續往靠近。
退燒了就退燒了!跑這里來干嘛?
晏暮青已經在床沿上坐下,沐浴后的清香味撲鼻而來。
對于即將發生的事,有種預,所以想逃,然而,剛一,就被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按住了,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落下來,急忙轉開臉,然而避無可避的,還是被他吻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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