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徐姨嗎？說實話，氣歸氣，可一個徐姨還左右不了的生活。

搖搖頭，悵然，“不，我大概不是跟你慪氣吧，我也許是和我自己慪氣，和你沒有關系，我想，我需要時間想想明白。”

“你要想什麼？可以跟我說。”他握住了另一只肩膀，讓面對著他。

低頭想了想，含了淚，“我覺得，是我自己的錯。以前媽媽說，只是一時義氣之事，結婚嫁人不能看，要看格家世，兩人合不合適，我爸媽的曾經是驚天地的，最后變這樣，所以，我有些相信我媽的話，我媽安排我們結婚，我就結了。但是，現在我覺得我有些貪心了，有了家世相配，格穩重的老公，我不滿足……”

說到這里，頭抬起來，眼中霧蒙蒙的，“我想，要一個我的人。”

晏暮青看著，“像晏暮山那樣嗎？”

許自南一怔，一時不明跟晏暮山有什麼關系。

“晏暮山至對一百個人說過。”他說。

沉默了，跟他不在一個頻道，是真的不在，還是他刻意避開，也不想深究了。

許自南被他抱著，腦中還是那片嗡嗡之聲，全乏力地很，多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行事，理沉著，凡事以對錯論賞罰，于也不例外，而不同，在看來，對錯與否不那麼重要，凡事以他的標準為準繩，他說的便是對的，這，大概就是不與的區別吧。一切，都只因的貪心，因要求太多，自己嫁給他的時候也沒有，或許，媽媽還果真有貪圖他家能給幸福安定生活的目的，所以，其實也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沒什麼可求的。

“小東西！”他低頭咬咬鼻尖，“去吃飯了，換個位置，我來開。”

好像，再說什麼，再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搖搖頭，“不想吃。”

“乖，過來，我來開車。”他拍拍的背，先下了車，繞過去給開車門。

許自南猶豫了一下，默默下了，坐到了副駕。

他還是把帶去餐廳吃飯了，帶去吃喜歡的法國菜，好像又回到他百般寵的時候，只是，有什麼東西已經變化了，再也不會吃飯吃得好好的，突然爬到他懷里去各種鬧他。

他兩個晚上沒休息，吃完飯也沒再去公司，直接回了家。

走近晏家大門，就到一窒息迎面而來，好像前方是一片濃濃的黑霧，只要進去便會窒息而亡。的腳步在門口停留，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才能有勇氣再度將自己投那片黑霧里去。

他牽住了的手，輕輕的一聲，“來。”

忽然就想起了結婚那天，他把接進晏家，也是這麼一個字“來”，然后將抱他的世界……

那時候的，并不曾想到，會在他的世界里迷失了方向，而迷失的結果，如此難……

像一個游離的魂魄，被他牽著，走進肅穆的、充斥著抑的晏家，被他牽著上樓。

并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在徐姨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那扇門，喚起了麻木的記憶，就在今天早上，里面那個人還用這輩子都沒聽過的難聽的語言罵過，因為罵的那些事有事實可依，已經不怪徐姨了，可是，也不想再見到。

想把手出來，回房間去，可是晏暮青又抓了些，示意別。

他敲了敲門，“徐姨？我進來了。”

“大爺，我來開門。”里面響起徐姨的聲音。

“不用，你躺著，我自己進來。”晏暮青輕輕打開門。

徐姨已經下床了，正打算來開門，看見晏暮青和許自南同時出現。

晏暮青牽著許自南進去，在床邊站定，扶著徐姨，“徐姨，不必下來，你還是休息。”

直至把徐姨重新安置好，他才把許自南從后拉出來，“徐姨，南兒進晏家有些時日了，你覺得怎樣？”

徐姨面一怔，有些僵地道，“還……很可。”

“是。”晏暮青溫和地一笑，“我也覺得很可，雖然有時候有些小孩心，可那正是我缺失的，越淘，我反而越開心，越想慣著，好像寵著曾經的自己一樣，帶給我很多快樂。徐姨，你不覺得來了之后我開心了不嗎？雖然偶爾我也對有苛責，但你知道，是我妻子，我不會換的，所以，會一直這樣下去了，徐姨，你一直都盼著我結婚，有個人照顧我，現在你替我高興嗎？”

徐姨勉強笑了笑，“當然，替你高興。”

“其實南兒是個很乖的孩子，也很懂事，會照顧人，你也看見的，對嗎？昨晚很辛苦，也幸而有照顧你，我才放心，不然，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家怎麼辦？可是，好像你對有些誤解？”晏暮青微笑道，“一個小孩子，有時候說話沒有分寸，那是因為在家里，在我面前，所以肆無忌憚了些，可那也怪我，是我慣的，在外面絕對不會不知輕重，我已經說過了，以后有什麼事徐姨你跟我說，我再來問就是，好不好？”

“好……好……”徐姨臉尷尬地笑著，“爺，是你誤會了，我并沒有誤會小南什麼，是今天看電視，有些事事先不知道，問我，我就實話實說了，可能語氣重了些，讓小南誤會了。”

實話實說？語氣重了些？

許自南聽著這些輕描淡寫的詞語，有些想笑，到底是怎樣的語氣，怎樣的重，已經挑了幾個不那麼好聽的詞說給晏暮青聽了，雖然只是一部分，至于晏暮青信不信，那是他的事。

只聽晏暮青又道，“嗯，所以南兒有些不了，哭了一陣鼻子呢，我看著，實在舍不得難過，所以，徐姨以后有什麼話還是先同我說吧，好嗎？”

“好……”徐姨頓了數秒，說不出別的話來，低聲應道。

原來，他是帶來談判的……

不愧是一個談判高手，一開場就把主權全部抓在自己手里，還兼顧雙方緒，不會讓雙方不舒服。

這是他帶著和徐姨第一次正面“鋒”，從前和徐姨也是有過幾次沖突的，從不知他如何跟徐姨說，而今天這番話，如果在從前，或許會得涕淚加，但現在，不得不存了幾分小心翼翼。

晏暮青再度一笑，“這樣就好了，南兒是個孝順的孩子，徐姨，以后有我跟南兒一起孝順你，這樣好的。”

徐姨忙道，“這可當不起，爺，我怎麼當得起你的孝順。”

“應該的。”晏暮青笑道，“徐姨，中午的藥還沒吃吧？我給你倒水。”

“不，已經吃過了。”徐姨急忙道。

“那午飯一定沒吃，我下去看看，給你拿吃的上來。”

“不用了，爺，我等下自己下去。”

晏暮青卻道，“要的，你等著，我馬上來。”

他牽著許自南出了徐姨房間，一直牽著來到自己房間門口，打開了門，輕聲道，“現在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