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希……”他頓了頓，說，“我老婆盯著我看的時候，想著的是另一個男人的。”

“什麼……意思……？”許自南盯著他被睡袍遮蓋了大半的，心中惋惜不斷……

他系上睡袍的帶子，將自己完全遮住了，“難道你剛才沒有想過你以前畫過的男模？”

“……”許自南就懵了，他怎麼知道了？的確是一閃而過……

話說是一個專業的畫家，他如此出類拔萃的一個人在面前呈現，確切地說，是見過最棒的人，哪怕有傷，還涂了藥，那最棒這兩個字跳進腦子里的時候當然也會跳進別的人啊，不然怎麼比出最棒來？

晏暮青已經走出去了，氣定神閑，可是臉有點冷。

這是生氣還是生氣啊？

追出去，決定撒謊，“那個啥，我真的沒畫過別人！真的！人課呢，我畫的是人！相信我。”一張真誠臉。

他在躺椅上坐下來，拿起手邊一本書來看，不理。

不對啊！印象里的晏暮青沒有因為這些事這麼容易生氣的！還有他剛才的話，是有一點點吃醋的跡象嗎？

把臉湊到他面前，遮擋住了他的書，一字一字地說，“你、吃、醋、了、嗎？”

如果擱在以前，是絕不會問他這個問題的，打死也沒這個膽量和自信……

的臉，被他推開，他的臉繃得的，“你說呢？”

“我說是！”笑嘻嘻地把臉又湊了過去。

他沒法好好看書了，嫌棄的一眼，“一邊去！”

不死心，繼續哀求，“你讓我畫畫唄……我真的沒畫過男人……”

他的目從書本轉移到臉上，眼神里的容分明在說：你以為我是那麼好糊弄的？

他把書合上，認真的表跟探討這個問題，“我想知道我的，和模特的不同之在哪里？”

“你材更棒啊！”不假思索地拍馬屁。

然后他的臉略略一沉……

“……”好吧，一言不慎，又暴了……

“我希你考慮下功能的不同。”他恢復到平靜的臉。

“……”也不是傻子，當即便揣圣意，“功能嘛……你的是用來用的，模特是用來看的唄……”

他也沒有特別表現出來到底答對了還是答錯了，“嗯”了一聲，繼續看書去了。

好吧，打算放棄畫他的想法。這真是個沒趣的話題……

坐在地板上，他的腳邊，開始有空打量這個房間。

這個被稱之為區的地方，跟之前住那個房間的格局并沒有什麼不同，但墻上多了字畫，櫥柜里陳列著好些舊，有發飾、妝盒等等，能看出來都是婆婆的品，還有一支琵琶，應該也是婆婆曾經用過的。

東西并不多，多年前那場大火，想必也不能留下些什麼。

書桌上一個相框引起了的注意，照片里的子穿旗袍，古典韻味十足，就是婆婆吧？

起湊近了看。

除了那晚鬧鬼，就沒有渠道看到婆婆的樣子，這是第一次接到婆婆的真容。

事實上，那晚并沒能看清婆婆到底是何模樣，此時一看，才發現，照片里的人真的很，一向覺得自己的長相還算對得起觀眾，在這張照片前，卻有點不那麼自信了。

而晏暮青，傳的正是婆婆的良好基因，之前的推測沒有錯。

看得了神，直到傳來一聲輕咳。

回頭，晏暮青一雙眼睛清亮清亮的，正看著。

有些無措，婆婆是他的傷痛，并非有意冒犯，當即有些局促起來，“對不起，我……我湊巧看見，有些好奇……”

他放下書，“是媽媽，你也該認識認識了。”

“我知道是……”回到他邊，小心翼翼的，唯恐提起婆婆會讓他陷往事里拔不出來。他說“媽媽”這兩個字的時候很溫，不像馮汐“母親”，生疏而冷淡。

“這張照片是剛生我沒多久拍的，應該是最好的時。”他凝視著照片，眼睛里是和的芒，略帶憂傷。

“很。”這是唯一所能想到的言辭。

他注視著，角那一閃而過的笑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苦笑，“是很，不過我媽不喜歡拍照，留下的存照不多。”

許自南想到晏家卻是連婆婆一張照片都沒有的，他的書房也沒有，不由問道，“只有這一張嗎？”

“不是，那個屜里有個集子，還有些，你想看的話拿出來吧。”他指了指書桌中間的屜。

立即起打開屜，果然里面躺著一本影集，很舊式的款，有些年代了……

“對，就是那個。”他道。

許自南把它拿了出來，依舊在他邊的地板上坐下。

翻開第一頁，就是一張大的黑白照，應是婆婆時期的樣子，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驚為天人。

難怪一次演出就讓晏項文了迷，給娶回到家里來，只可惜紅薄命，晏項文是配不起這樣的婆婆的……

更不懂的是，簡寧和這樣的婆婆完全沒有可比，晏項文著了什麼魔，有了這樣的妻子還不滿足，要去勾三搭四？

再往后翻，也有晏項文和婆婆的合影，年輕時的晏項文算得上儀表堂堂，儒雅致，但也許是已經有了先為主的想法，總覺得即便是晏項文年輕的時候也配不上婆婆。

影集里還有徐姨和婆婆一起拍的照片，徐姨年輕的時候也算清秀可人，從照片上來看，跟婆婆關系應該不錯。

翻到一張是倆帶著個小男孩的，指著那小男孩，不敢妄猜，抬頭看他。

“對，是我。”他也一直隨著的翻在重溫著照片。

縱然許自南之前猜對了，此刻還是咋舌，乖乖，這家伙小時候就長得太好看！不是說小時候帥的長大了都會殘嗎？他怎麼就一點也沒殘？而且從小就是這樣一副冷冷的神態……

他也不是一個拍照的人，照片之又，更何況，他好的記憶到八歲就沒有了，八歲之后，只怕除了證件照，他就再也沒拍過照片了。所以，影集里還出現過的小男孩就不是他了，大概是晏暮白吧，不是他，也沒興趣問了。

翻到最后一張，愣住了。

照片的背景是舞臺，舞臺上站著好些人，最中間的人是年輕時的他，冷的外形二十年不改，脖子上還戴著紅領巾。

重點在于他邊！站著一個小姑娘！小姑娘站在高大的他邊就跟巨人國和小人國之間的差距一樣！小姑娘往前傾，出一只手，好像想要他牽，可他卻僵又冷漠，本就不搭理，人家小姑娘的手空空地舉著，好可憐！

指著照片里的小姑娘，激得說不出話來了！

他看著，只淡淡地說，“這是我高中畢業的時候，十八歲，考上了我媽希我考上的學校，正式任職公司總經理，代表公司去個慈善晚會捐款，照片是公司攝影師拍的，做宣傳用，給了我一張。考大學、主公司，都是我媽的心愿，所以我把這張也放在這里了。”

“……”的重點本不在這里好嗎？指著照片急得語無倫次，“不是……是這個娃娃！你好過分！太過分了！”

他懵住了，顯然并不知道所指何意。

“這個人……這個娃娃是我！是我！你知道嗎？”時隔十幾年，終于找到控訴的機會了！想不到那個大惡人居然就是他！“那個慈善晚會！我有表演鋼琴！然后把你們這些企業家都請上舞臺！一批小朋友上臺給你們帶紅領巾！我就是給你帶的那一個！你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