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腳，抬起下，“我在想，會不會吃著吃著飯，一只白森森的手會從桌子底下出來。”

晏暮青眉頭一皺。

說著又用筷子去挑桌上的糖醋排骨，夾起來在燈下細看。

“又怎麼了？”晏暮青擱下筷子，臉上說不清的表。

許自南將排骨放進他碗里，“我還是不吃了吧，誰知道這是豬排骨還是人排骨。”

晏暮青的眉頭又皺得了幾分。

許自南嘆氣，“我決定了，以后再也不吃類，因為實在弄不清盤子里的會不會是人！”

阿百和小麥聽了的話竟然笑了出來，而且是相視一笑，這可讓人有些捉不了……

晏暮青終于忍無可忍了，“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

許自南哼了哼，你讓我了委屈，我惡心惡心你還不行啊！

轉而對阿百和小麥說，“你們倆笑什麼？是不是覺得吃人會比較開心？”

“不是……”阿百比較老實，“是從前有人……”

“阿百！”晏暮青及時阻止了阿百繼續往下說。

阿百窘了窘，沒說了。

許自南可來了興趣，“有人怎麼了？”

阿百不敢說，晏暮青自己這會兒卻沒憋住，也笑了一下。

許自南嗅到了別樣氣息，覺得這三人里阿百是最好欺負的一個，馬上繼續迫他，“阿百，說下嘛！晏先生不敢把你怎麼樣的，他要敢治你，我幫你頂起來，他扣你薪水，我給你補上，他罰你，我……我有辦法罰他！保證能讓他爽得開始懷疑人生。”

“南兒！”晏暮青老氣橫秋地斥了一句。

如同沒聽到，“阿百，說！”

阿百輕了輕嗓子，一邊看晏暮青的臉一邊說了，“就是晏二先生的夫人，曾經是做過這樣的料理的……”

啊？呂慧文啊！對這個人太好奇了！到底有多津津樂道的往事呢？

“快快，詳細說說！”興極了。

“呂小姐剛進晏家的時候，簡士著去做晚飯……呂小姐……咳咳……做了一桌人手饅頭和大便蛋糕……”

許自南慶幸自己沒在喝茶，不然一定噴了對面小麥滿臉……

呂慧文真是太勁了！真合的胃口。

“還有一只豬，是提著一只活豬在簡士面前宰殺的，當著簡士放，取臟，每掏出一個臟就解說給簡士聽是什麼東西以及這些東西在人上哪里，然后，還用一把刀，一點兒皮沒劃破，把豬骨剔了出來，，最后剔出一個完整的豬骨架，一邊剔還一邊告訴簡士這是豬的那塊骨頭，相當于簡士上什麼骨，還詳細說明平時是怎麼剖人的……”阿百說著，又笑了。

許自南雙眼發亮，贊嘆不已，“哎呀！太神往了！那簡姨不是被嚇慘了？”

阿百點頭，“我也是聽說的，那時我還沒來，這個故事一直在工人中流傳。”

許自南只差捶桌了，“太棒了！慧文姐簡直是流傳百世的英雄！剛嫁進來時是多久啊！七年前？還是八年前啊？可惜我沒看到當時的況！哎呀，我早點嫁過來就好了！”

晏暮青終于是真的笑了，“那時候你十五歲，確定要嫁？”

“……”呃，一時激，失語。許自南惋惜不已，“學錯了專業！真的學錯了專業！早知道我也該學怎麼剖人！哪怕當屠夫也好！如果今晚腳底下有人手出來，我就一刀把它給砍了！”

“小姑娘，不要學得太暴力了。”晏暮青及時阻止了進一步的發散思維。

本就不是學來的暴力好嗎？暴力那才是的本屬！想當年和暖暖在一起洗江湖的時候多快意！現在是被錮了爪子的小豹子，變小包子了……

晏暮青面沉了沉，“阿百，你如今是越來越不聽我的命令了。”

阿百聞言，臉莫名其妙一紅，還好在燈下，看不出來，趕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許自南承諾過的要幫阿百，當然要頂他到底，“晏暮青，你對的命令人家才聽，錯的為什麼要聽？”

晏暮青在頭上輕輕敲了個栗，“你也是，越來越調皮，還不趕吃飯！”

當晚，并沒有像許自南說的那樣，從桌底會出一只手來抓的腳，可是，如果真的有，也見怪不怪了。

大約同一個套路玩久了就沒意思了吧，對方最近也不玩了，是在籌劃新的策略嗎？有一種放馬過來吧的壯烈，要發生的，越早發生越好。

其實游船是一件很有趣的活，至許自南還沒玩過這樣的游船。

來往的船只井然有序，不僅僅有游客，還有不當地的居民，在船上兜售著各種好玩的好吃的，作為生，對這些很興趣，一會兒打開窗，說，“老鄉，來個糕兒！”一會兒又打開窗，喊，“老鄉，來個帽子！”

后來，干脆一只開著窗，在船只穿行間買個不停。

晏暮青倒是隨，只看著窗外繁華景象，以及窗口趴著的那個歡呼的背影，一切如同一幅移的畫。

到最后，終于是盡興了，關上窗，呼呼對著手呵氣，開窗的時候只顧著好玩、興，現在才覺得冷風全都灌進艙里來了。

有些歉意，問他們三個，“你們冷不冷？”

阿百和小麥當然不會說冷，晏暮青也沒有，只道，“冷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幸好外面商販們不知道船里坐的誰，不然我的臉全被你丟了！”

晏暮青看著桌上一堆，全是買進來的吃的玩的，搖頭，“誰能想到大BOSS夫人這麼能吃？”

許自南不以為意，你就奚落吧，無所謂！“你啊，就祈禱多一些像我這樣的游客來你家玩吧，不然你怎麼賺錢啊？個個像你一樣的，清心寡，老氣橫秋，什麼也不消費不娛樂，等著賠本吧！”

雖然關了窗，可竹民樂之聲還是不斷傳進來，偶爾裝飾漂亮的畫舫會和他們的游船肩而過，船上有弾箏弾琵琶的子唱歌，忽發奇想，對晏暮青眨眼，“要不要一個進來給你欣賞。”

晏暮青馬上就變臉了，“胡說八道！綠城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們只是古鎮點綴，絕不上游客游船！”

他的態度很強，很自信，也很嚴厲，顯然對這個提議非常生氣，順帶著訓斥也就來了，“小姑娘在哪學到這些烏七八糟的！？”

什麼學來的……學……

“回去再給你好好上課！”

還沒等辯解，他又是一句嚴厲的教訓。

現在學溜了，不，應該說，被他罵老油條了，所以，沒啥可生氣，也沒啥可懼怕的，反而跟他打起了賭，“哥，不是我要下你面子，而是有時候你的確太自信，不信我們賭賭看，看是你輸還是我輸！輸了的人要給對方做一件事！”

他全然對賭這種事沒有興趣，或者說，知道他這晏夫人鬼主意多，雖然他不相信自己會輸，可事總有個萬一，萬一呢？誰知道會出什麼點子來坑他？

所以，他干脆利落地回給兩個字，“不賭。”

“喂，這位大哥，你不是怕吧？”毫不猶豫用起了激將法，哎喲，這大圣誕前夜的，不整點玩意出來玩玩多沒趣啊！就連那個老給找倒霉茬子的人都躲起來消停過節去了……

他老巨猾的，怎麼會上的當，只板著臉告訴，“激將法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