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司是輸是贏，現在捫心自問，對意義不大，晏家的財富說到底從來不是眼中之，只是不管怎樣，心中終有偏頗，不由低聲問晏暮白，“爸爸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得不提此一問，百分之四十，這分配也太不公了。就算晏項文要分配產，四個兒，這個比例是怎麼算的？繼承權給晏暮山的兒子，卻沒提過小魚兒一句。怎不讓懷疑囑的真偽？

“我爸的想法，大概還覺得這樣分配偏袒了我和大哥，我們這邊60％，那邊40％，我爸知道我不喜歡進公司，反正大哥也不會虧待我，所以還是大哥掌舵。我們這邊兩人，他們那邊還三人。”晏暮白輕聲解釋。

“那爸爸還說什麼給晏暮山一口飯吃？這40％呢，可以吃幾輩子了！”許自南想起病房里那一幕，有點替晏暮青抱屈，晏項文朝晏暮青著手的樣子，還獲得了晏暮青最后的憐憫，可晏暮山他們之前是怎麼對待晏暮青的？

想到這里，又自己罵自己，管這破事干什麼！晏家沒有一個好人！沒一個值得同的！除了小魚兒！

只聽晏暮白道，“那是我爸擔心，晏暮山不學無，最終不是我哥的對手，還是會被吞掉，所以要我哥手下留。而且，當父親的，總擔心無用的孩子多一些，我有自己的工作，大哥哪怕一無所有都能赤手打出一片天，只有晏暮山和晏暮秋，離開了晏家，就無法生存。如果只有他們幾個也就算了，可如果有了孩子，那孩子太無辜，我爸在最后階段，是被晏暮山這麼說服的，所以另立了囑。”

許自南覺得不可思議，因為沒有能力，所以反而得到更多寵和眷顧嗎？這是什麼邏輯？

在這和晏暮白說著話，庭上的況仍在爭辯之中，這時，晏暮青的律師提出申請新的證人到庭。

法庭準許了申請。

許自南對這個案子并不了解，而走上來的新證人也是所不認識的，很平凡的一個年輕子。

看上去平凡的子，實際未必平凡，因為晏暮山的臉在這一刻瞬間就變了。

辯護律師開始問這子，先問了子的基本況以后，指著晏暮山問：“請問你認識這名男子嗎？”

子看了晏暮山一眼，“認識。”

辯護律師又問：“怎麼認識的？”

子惶惶的眼神，“他來找我們買孩子。”

“你胡說！”晏暮山按捺不住，已經開始咆哮了，“是不是晏暮青給了你錢要你來做假證啊！”

許自南已經明白過來了，只是太震驚，曲北昀竟然假懷孕？還買孩子？這麼做有意義嗎？和晏暮山遲早會有孩子的，這份囑也遲早會生效，有必要買孩子嗎？

晏暮山的咆哮引起了法庭不滿，已經被警告，辯護人得以繼續問。

于是，子在辯護律師的詢問下，道出了事的真相，和丈夫是如何年輕無知，又無經濟基礎，有了孩子后原本打算打掉的，可是晏暮山和曲北昀不知怎麼知道了，找上門來，要他們生下這個孩子，生下后不需要他們負責，而且會給他們一大筆錢。

看在錢的份上，兩人答應了，整個孕期，都在晏暮山和曲北昀指定的地方養胎，直到孩子生下來，他們拿了錢就該走人的，可是，這子對孩子又有了，想要回孩子，退錢……

然后在法庭上一頓好哭，苦苦哀求。

后來的形就一鍋粥，晏暮山自然死都不承認，一口咬定是晏暮青買的假證人，誣陷他。

這種形很好辦，晏暮青的律師提請晏暮山的孩子做醫學親自鑒定。

最后，法庭商議后同意了申請，第一次開庭就這樣結束，等鑒定結果出來再開第二次庭。

可是，此刻卻已經能看出來，晏暮山這次的戲又唱到尾聲了。

晏暮山和晏暮秋最終罵罵咧咧而去，這其中買賣孩子又是另一個案子，這些，都不是許自南心的事了，印象尤其深刻的，是晏暮秋離去時猙獰的威脅：讓我們沒有活路！你也別想有后！

那一刻，仿佛有應般，覺到腹的悸，縱然被人圍得不風，恐慌還是將侵襲。

在回去的路上，這種恐慌依然纏繞著，雖然車里很溫暖，還是裹了車上備著的毯子，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包裹得安安全全一樣。

晏暮青注意到的作，臂摟住了，“冷？”

沒等回答，就已經囑咐阿百，“阿百，暖氣調大。”

冷？晏家的一切都讓到冷，這不是暖氣所能解決的問題。

也沒有費力氣去掙他的手臂，只是任他抱著，木然地，依然裹了毯子。

借以取暖的東西有很多，除了人的懷抱以外，其它種種都能替代，而且，還不會到傷害。

額角，他的輕輕過，“好些了嗎？”

好些？什麼好些？覺得這個問題問得實在讓人茫然，于是，也就茫然地點點頭。

“今天是不是特別擔心？”他低聲問。

沒有說話，說實話，真沒有特別特別擔心，有錢的晏暮青和沒錢的晏暮青于來說，并沒有什麼不同，或者狠心點說，他是輸是贏，與何干？

“我說過，不會你們了母的。”他輕笑，手指來撥弄的頭發。

沒有防備之下被他親了一口，原就讓想皺眉，現在有了防備，瞬間側開了臉，“別高興太早，晏暮山只要有孩子就能拿走40％。”

晏暮青卻道，“我會給他的，但不是這樣的方式。”

許自南沒有再理他。

暖氣調高了，回去的路又遠，坐在車里沒多久就暈暈乎乎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打盹，而后便睡著了。

這一覺倒是睡得很舒服，到家了都不知道，晏暮青也沒，直接把從車里輕輕抱了出來，然而再輕，也還是醒了，迷糊間嘀咕，“我自己下來走。”

晏暮青笑，“我還抱得起！再重點都沒問題！只不過啊，都要當媽媽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一上車就睡著。”

怔住，一上車就睡著最初的記憶是在遙遠的意大利，那時候的，會笑、會鬧、會纏著他背，會吃得停不住……

那時候，真是好遠好遠了……

發愣之時，他已經把抱上樓了，小心地把放回床上，“看會書吧？還是聽會音樂？別再睡覺了。我得出去一趟。”

窩進被子里，臉因為剛剛睡過而泛紅，幾分慵懶，“我想睡，困。”

“讓你別出去你不聽，起了個大早現在知道累了吧？”他著紅撲撲的臉。

許自南沒躲，再度皺眉。

“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喜歡皺眉了，別皺了，小心起皺紋可就不了。”他俯下來，吻的眉心。

他的氣息讓煩，將他一推，“別老是不親我！”

這是第一次在他表示親昵的時候發火。

他越來越喜歡挨著，總是不時找著一切空隙親，，或者，這些都讓覺得難，有時候躲了，有時候忍了，可沒有一次不想起樹屋里那一幕。

而這一次，似乎是忍無可忍了，終于沖他發了一回。也弄不懂為什麼一下就沒忍住，大概是聽了他那句要出去。

人就是這樣，當這個人在眼前時，你煩他，恨他，可當他不在眼前時，你又會疑他，念他，雖然大多數時候念的是他去了哪里，干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