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瞳換了個說法,既然是請教,領導不好不教了。
“你說說看。”羅霖輝果然態度好些。
“比如現在部門里的同志,對我也不是特別了解,工作上的話通也很欠缺,我主跟他們走近,他們都很戒備,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打一片。”
羅霖輝打量:“你到生產管理部也有一個多月了,有沒有請大家吃飯?”
管瞳不是沒想過,只是因為大家的態度那樣,反而不敢開口了。
羅霖輝:“作為一名管理者,工作時間之外和下屬的通非常必要,也是對工作時間里嚴厲要求的潤劑。方法我教你了,就看你自己的悟了。”
管瞳答應下來,因為這個建議確實很好,準備近期請部門的同事一起吃個飯。只是想起上次在裝置車間聚餐的時候,自己嚴重的社恐反應差點壞了事,這讓對自己組織的聚餐開始提前張。
云鼎和洪順在企業文化上有非常大的不同。在洪順聚餐的時候,因為幾乎都是年輕人,很隨意,愿意喝酒的喝酒,不愿意喝酒的喝飲料,沒有所謂的酒桌文化,而且很多時候還是AA制。
但是在云鼎,酒桌文化非常盛行,大家對一個人酒品的認可,會直接上升到這個人在職場中的方方面面,包括工作能力。管瞳想到要為飯局的組織者,被酒桌文化考核,心里有點發慌。但是既然已經坐到了這個位置上,就當是為了工作,這也是必須要去面對和克服的。
于是經過一番踩點,總算確定好了就餐地點。公司外的一家火鍋店,相信應該能夠得到絕大部分同事的認可。
故意找了天氣晴好的一天,在衛生間里對著鏡子一直練習微笑,然后裝作很自然的走到辦公室里,跟大家宣布:“各位把手上的工作先放一放。大家明天晚上有沒有空?公司外面新開了一家重慶老火鍋,據說味道不錯,我想請大家去嘗一嘗。”
“哦,管經理,不好意思哈,明天晚上我要接送孩子去上補習班。”
“我明天晚上要去做肩頸理療。早約好的,改不了。哎喲,最近這工作太難做了,肩頸老病又犯了。”
“那家店是新裝修的,我對裝修過敏,去不了了,不好意思。”
······
管瞳略微尷尬:“”要不我們換個時間、換個地點?”
“哎呀不用管我們,就算另外挑時間恐怕也很難湊巧能去。”
不出所料,一半的人明確表態去不了,沒明確表態的看這個陣仗,也相繼表態。看來這次聚餐只有黃了,管瞳因此也不好再去請王永昌和羅霖輝。
管瞳偃旗息鼓,回到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手心已經出了一層汗,手還在微微抖。
人際關系再難,活還是要繼續干。工作是立之本,不信自己把工作做好了,假以時日,別人還這麼對。
重新分析了況。生產技部的梁狐貍不過是拖字訣,就是欺負年輕沒基。如果自己要到財務部的數據,為了避免在羅霖輝那里挨罵,梁狐貍肯定會送上數據的。那麼現在關鍵就在于怎麼破財務部的冰。
最近特別關注財務部的向。發現,在這層樓里,除了不歡迎外,財務部的田菁菁也不歡迎。
田菁菁應該屬于重度社恐患者。長期埋頭弓背,說話走路都刻意躲避著人們的視線。戴著一對像啤酒瓶底厚一樣的眼鏡,黑的邊框像是放大的黑眼圈。整個人呆呆的,總是被人嘲笑奚落,可是面對所有嘲笑奚落,都總是還以老實的笑。
管瞳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是經了什麼樣的生活苦難,這個人才能有這般強大的阿Q神呢?
下午下班,本來要徑直離開公司的,可是在公司門口看到田菁菁進了一家小超市。有心想認識田菁菁,一直沒有機會,于是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
田菁菁在很多購架前徘徊。拿起購架上的商品,反復比較,最后又全部放了回去。最后,只拿了四盒臨期牛。
管瞳不想,田菁菁這麼節約,莫非是因為家庭困難,所以生活拮據,又或者是家里遭遇了什麼變故?
也就幾分鐘的事,管瞳把田菁菁腦補了一個經歷千辛萬苦、走出窮山惡水的苦命娃,只差沒有加上殘志堅這一人設標簽了。
忽然一小團影子閃過,管瞳嚇得尖了一聲,看清楚了發現是一只貓。一只橘貓跳上貨架,把挨著的一排商品弄到了地上。
田菁菁剛好站在貨架旁,超市老板走過來一眼看到:“你這人買東西就買,為什麼把東西弄地上,如果有損壞,你要照價賠償的。”
田菁菁莫名其妙:“我沒有弄掉東西,是剛剛一只貓跑過去弄的。我站在這里都沒有。”
老板很固執:“我們店里從來沒養過貓,你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田菁菁:“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啊!”
管瞳把臉從另一排貨架出來:“確實有一只貓,剛剛我也看到了。”
向田菁菁微微點頭,田菁菁看到如避瘟神。
老板打量們倆:“你們倆認識吧?合起來糊弄我!看你們也穿得周周正正的,怎麼做這種事?”
管瞳:“東西可以吃,話可不要說。事要搞清楚很簡單,你調一下監控就可以了。”
田菁菁將地上的商品撿起來放回原位,息事寧人:“不用看監控,東西我都擺上去了,都是袋裝食品,摔不壞。”
“一看就是心虛。”超市老板卻不依不饒,“東西掉下來是小事,但你們說貓這個就太扯淡了。我這超市里從來沒有貓!”
管瞳不服:“說這些有意思嗎,看監控。”
田菁菁:“不用了不用了,東西沒壞就行。”
老板盯著田菁菁:“你就是心虛。好,看監控就看監控,看你做了什麼事。”
田菁菁作為社恐深度患者,被人這樣盯著,嚇得沒了主意,是被管瞳拖到柜臺旁看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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