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柚回到家，文葭蘭正表嚴肅地坐在客廳里。

“媽，我回來了。”姜恩柚把鑰匙放在玄關的柜子上，換了鞋進門。

進來后才發現家里安靜異常，文葭蘭沒看電視，也沒看手機，就這麼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媽？您怎麼了？”

文葭蘭抬起眼，神凝重地問：“柚柚，你今天跟誰出去了？”

“小渺來了是嗎？”

姜恩柚抿抿，猜到媽媽大概是看到了才會這麼問。

“您看見了？”

文葭蘭嗯了一聲：“我在窗邊看見他把你送到樓下才走，你們兩個談了？”

姜恩柚沒出聲否認，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但他們兩個早就已經達共識，不想撇清關系。

文葭蘭氣得站起來，異常激的指責道：“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和他保持距離，不要走得太近，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你外婆去世，你不愿意再住在你舅舅家，媽媽沒辦法，當時準備辭職回來照顧你，是你梅阿姨諒我們，特意開口讓我把你接過去住的！”

“人家還幫我們解決了你轉學的問題，把你送進京市最好的高中學習，你，你竟然和小渺談，”文葭蘭懊惱又氣憤地說著，“你讓你梅阿姨怎麼看你？怎麼看我？你讓媽媽的臉往哪放？讓我怎麼面對你梅阿姨？還怎麼繼續留在那里工作！”

姜恩柚咬著牙，被媽媽說得眼底蓄滿了淚，倔強地說：“我和司南煦是互相喜歡，我不貪圖他什麼，我問心無愧，不怕別人怎麼看我。”

文葭蘭憤怒地朝吼：“你知不知道你是高中生？”

姜恩柚瞪大眼睛跟文葭蘭對峙：“我知道！所以我們還沒有確定關系，也沒有做出格的事！”

“你還敢狡辯！”文葭蘭氣得舉起手，雙眼通紅瞪著，終究是沒忍心打下去，“你真是長大了，我說什麼也管不了你了是吧？你給我回屋反省，想不通就別跟我去京市！”

姜恩柚沒說話，扭頭回了房間。

房間里沒開燈，一片漆黑，姜恩柚靠在門板上，心復雜，手攥著拳，小臂上的都在抖。

姜恩柚走后，文葭蘭整個人癱坐到沙發上，腦子里飛速閃過許多姜恩柚和司南煦在一起以后可能會遭遇的境況，心里一陣陣害怕。

夜里，

姜恩柚躺在床上，始終睡不著。

后的門被輕輕推開，后背的被子被溫地掖了掖。

姜恩柚瞬間心了，翻過了聲：“媽。”

文葭蘭臉上的淚：“你還沒睡啊？我就進來看看，你睡你的吧。”

黑暗中，姜恩柚看見文葭蘭眼淚的作，呼吸一沉，坐起來打開床頭燈，幫了張紙巾。

“您哭什麼啊？”

文葭蘭坐到床邊接過紙巾，哽咽著說：“柚柚，媽媽擔心你。”

“媽媽知道你不是貪慕虛榮的人，也明白小渺那樣的男孩子很招孩喜歡，我相信你們是真心喜歡彼此，可別人不相信，他們只會覺得我們母居心不良。”

“就算小渺現在年輕氣盛真心喜歡你，就算你梅阿姨也不怪我們，可他們家還有他哥哥，他爸爸，他爺爺外公外婆，如果這些人都給他施，他會怎麼做？”

“他對你的喜歡能有多？又能護住你多？”

“你別怪媽媽想得多，媽媽就只有你了，我只希你能安穩生活，實在不忍心看你境變糟，名聲損……”

文葭蘭說到后面，緒已經完全繃不住，捂著臉痛哭起來。

姜恩柚紅著眼睛，輕輕抱住文葭蘭抖的肩膀，一遍遍地責怪自己：“您別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文葭蘭強忍住眼淚，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清明一些：“媽媽不是你，我知道你從小就更聽你爸爸的話，可你爸爸現在不在了，媽媽只能求著你多聽一點我的話。”

“媽——”提到爸爸，姜恩柚低下頭，揪著被子，淚水奪眶而出，“你別這麼說，我聽您的話，我不談就是了。”

“真的？”聽到姜恩柚答應，文葭蘭總算長舒了口氣，抬手姜恩柚的頭，嗓音溫，“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媽媽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別讓媽媽失。”

-

轉眼到了回京市的日子。

高鐵上，姜恩柚靠著車窗，眼神失焦地著窗外飛快倒退的景。

“喝點水吧柚柚。”

文葭蘭把礦泉水遞過去，自從那晚以后，姜恩柚除了話了些，面上倒看不出什麼別的。

“謝謝媽媽。”姜恩柚回過神，擰開喝了一口。

手機彈出消息，點開看。

司南煦：【幾點到？】

這幾天，一直在心里琢磨該怎麼跟他開口，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回京市以后再說比較好。

姜恩柚在手機上敲敲打打回給他：【下午四點前能到。】

過了年以后，能明顯覺到天亮的時間變長了些。

到璟灣時，還很充足。

姜恩柚搬著行李上臺階，面前的門從里面打開，風鈴聲叮叮當當飄出來。

抬頭，正好撞進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里。

司南煦手：“我幫你拿。”

姜恩柚往后瞄了眼跟上來的文葭蘭，回手：“不用了，我自己搬就行。”

不等司南煦有反應，姜恩柚直接越過他進了門。

司南煦沒多想，先下去和文葭蘭打了聲招呼：“文姨。”

“小渺啊……”

姜恩柚快走兩步進屋，將自己和室外兩個人的談聲隔絕。

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可見到他時，緒一瞬間竟然有些失控。

直到晚飯前，姜恩柚都沒有離開房間。

吃飯時，梅湘和文葭蘭聊天，姜恩柚低著頭吃自己的，沒話，也沒抬頭看對面的司南煦。

梅湘：“時間過得真快，再有半年他們高考，到時候我們也能松口氣了！”

提到這里，姜恩柚順勢說：“阿姨，這學期我可能沒辦法給小渺哥哥補課了，他現在和我水平不差多，不需要我再給他補課了。”

此話一出，司南煦神怔了怔，眼神直勾勾盯著，像是想從臉上看出原由。

梅湘笑笑：“沒問題，他現在的績我已經很滿意了，最后一個學期，你自己學習要！”

姜恩柚乖巧點頭，沒敢抬眼和司南煦對視。

吃完飯，姜恩柚幫文葭蘭收拾餐桌。

文葭蘭推開：“行了柚柚，沒多活，你回屋休息吧。”

結果姜恩柚前腳剛踏進房間，司南煦后腳就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