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自己，倒還有些困頓。嘉想著，練武之人, ……果真是好。

殷緒一言不發, 轉耳房, 嘉了眼角, 揚聲喚采秋進來服侍。

采秋先回了外頭的平安, 然后進室, 給嘉披上斗篷, 細心地將垂長發從服里拉出來，一一順。

見春幾個昨夜了驚，此刻還未過來，采秋忙碌著去柜邊，給殷緒拿服帽。

殷緒在耳房。小廚房那邊的使婢昨夜已被顧嬤嬤代過，知道今日一早須伺候駙馬爺上朝，這會兒見這邊亮了燈，便端著熱水，從耳房另一邊的門進來。

嘉細細整理披風系帶，眼睛卻看著殷緒的方向，略想了想，抬腳也進了耳房。

這還是嘉第一次，同殷緒同浴房，安靜走到離殷緒既不遠也不太近的距離，輕輕看著殷緒，一雪白寢，像一朵茉莉。

殷緒正斥退要手服侍他的婢，“走開。”表之冷厲，語氣之冷，搭上那直的姿，仿佛一柄割人利劍，差點將小丫頭嚇哭。

殷緒只是不喜被人，甚至是圍著而已。第一次被陌生的婢眾星拱月，只覺得煩躁。好在下一刻他眼角見到嘉進來，乖乖悄悄站在那里，莫名心放松了些，雖然依舊繃著冷臉，好歹不訓斥人了。

被呵斥的婢是嘉的陪嫁。見小姑娘紅著眼眶，一副驚又疑，不知自己哪里做錯了的模樣，疼惜地嘆了口氣，聲道，“駙馬只是不慣被人服侍……”

這話多有些越俎代庖。嘉小心看向殷緒，見他沉默地洗漱，表并無不喜，略放了心，繼續道，“沒事的，你們下去休息。”

公主還是如此溫，小姑娘吸吸鼻子，和同伴一道行禮之后退下了。

婢退下之后，耳房只余嘉與殷緒兩人，靜悄悄的。

嘉看著殷緒速度不變地洗臉、擰干帕子、掛起，作利落又穩當。

猶豫片刻，道，“駙馬都尉是個虛職，父親說會為你尋機會展手，你……且不要著急。”

杏眼清亮潤，看著殷緒，眼中滿是真摯，和一點歉意。

殷緒停下作，直起腰，轉打量嘉，想起之前說的那句，“你若不喜駙馬這個稱呼”——似乎，一直在擔心他因做了駙馬而生氣。

被殷緒慣常冷漠的眼神看定，嘉抿抿，依舊那樣誠摯地看著他，又滿是堅定——一定會幫他尋找機會的堅定。

殷緒沒有立時說話，只是定定打量著。姑娘長發未梳，卻順，垂在臉側，顯得臉孔更加白皙小巧，稍短的額發細細碎碎，往左□□/斜著，為添了些許靈。

額發下的眼睫卷翹，那麼長，讓杏眸顯得更加清澈。

“……我沒有著急。”也沒有生氣。

或許之前是著急生氣的，但被薛懷文指點之后他已安定不，再見如此溫真誠……忽然不想再生氣了。

留下一句話，殷緒繞過，走回臥房。

嘉卻在聽到那句話后，眼睛亮起來，舉步跟著他回房，殷緒卻很快折返回來。兩人在不大的耳房門口差點撞上，彼此站定，面面相覷。

殷緒手里捧著自己的朝服。嘉看了看那朝服，又看看殷緒。

殷緒也看，沉聲提醒，“我要換。”

嘉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恍惚間想到曾見過的赤、，頓時紅了耳，低頭匆匆從他邊走過。

殷緒換好服出來，就見嘉坐在圓桌邊，手里拿著他的藥瓶。那藥瓶瓷白瑩潤，被握在手心，卻不如的荑更白更潤。

聽見悉的腳步聲，嘉抬頭看他，試探問，“你頭上的傷……”

那藥本該一日上三次，但這幾日又是親又是回門又是遇刺，做不到如此勤。且殷緒又不喜人，這兩日都是自己在耳房草草上的，傷在頭上，眼睛本看不到，嘉十分擔心他敷衍。

見如此在意，殷緒垂下視線，漠然道，“我自己來。”

嘉看他還是拒絕自己的幫助，有些失，下一刻卻仍然溫婉笑出來，將藥瓶遞給他，“好。”

殷緒默不作聲，抬手從手中拿過藥瓶，會的那一刻不小心指尖相，帶來一點溫熱與麻。

嘉抿手，準備看殷緒如往常一般避去耳房上藥，不料殷緒卻坐在了的銅鏡臺前。

嘉頓意外，那邊采秋細心地過去，給殷緒調整了銅鏡的角度。

同國公府東院的梳妝臺一樣，這座銅鏡臺也是充盈著清雅的香氣，聞多了竟讓殷緒覺得宜人。

他仿佛覺不到嘉驚訝的目，眼睛掃過臺面上的各式胭脂盒，看向銅鏡，安然自若地將藥細細上過一遍，又利落地束好了發，而后起。

嘉已回過神來。雖殷緒還是不怎麼與說話，但仍能覺到，與殷緒近了些。他坐坐過的幾凳，用使用的銅鏡——覺到了一種別樣的親。

這當真是好的開始。

嘉走過去，接過采秋手中的帽，含笑遞給了殷緒。

殷緒看一眼，沉默地接過，這次一下便戴好了。

嘉打量著殷緒。駙馬都尉是正五品，服是緋，前繡著閑云和松鶴。殷緒肩膀寬闊、脊背秀，將這服完撐起，黑腰帶又扎出勁瘦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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