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裕的母親是大長公主之,兄長又弱多病,他大概率會襲爵國公,滿朝勛貴,東拉西扯一下都能跟他扯上關系,是以他想去刑部觀就可以去刑部觀,想到大理寺去查舊卷宗,也多得是人愿意為他大開綠燈,可像他這樣出的年,國子監里有幾個?
喬翎聽明白了,忍不住問:“那你們弘文館里,會不會有那種出相對一般,所以只能去不太好的地方歷練的學生啊?”
姜裕說:“當然有啊。”
他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的數給喬翎聽:“大多數人都不太想去禮部和太常,跟職位和職權沒有關系,而是這兩個衙門要當的差使都太繁瑣太無趣了,又很容易出錯,不排除有偏好這些東西的人,但畢竟是數。”
“戶部倒是個好地方,但是山海一般的賬目下來,家里邊沒有出過戶部的人,亦或者對數字和朝廷策令不夠靈敏的人,都是很難適應的,面對著強過自己數倍的老辣的戶部員,很容易懷疑自我,自暴自棄,最終的評級也不會高……”
“還有十六衛這種純粹要靠武力和韜略獲得敬重的地方,如果秉稍弱一些,很容易被欺負的……”
最后姜裕聳了聳肩:“畢竟我們都還年輕,用書本上學到的東西去跟實踐中重復了無數遍的老手,當然會頭破流。”
總會有大家都不想去的地方,但那些地方,也總得有人去不是?
喬翎意會到了這其中藏的殘酷,心緒復雜的“啊”了一聲。
那邊姜裕已經結束了話茬,鄭重其事的向行禮道:“還沒有謝過當日嫂嫂的回護之恩呢!”
梁氏夫人坐在一邊喝茶,神平和的看著這一幕。
喬翎倒是沒有攔著,坦然的了,心說,傻小子,那可是我第二回救你了!
姜裕卻是笑瞇瞇說起另一事來了:“我的幾位同窗見到了嫂嫂的英姿,都很崇拜、想結您呢,改天您要是有空,我可以請他們到家里來見一見您嗎?”
喬翎茫然道:“啊?我的英姿?”
梁氏夫人也茫然道:“英姿?什麼英姿?”
姜裕理所應當的比了個砸瓜的作,臉上終于出現了年才有的激和雀躍:“多有氣魄啊!我當時呆住了,沒仔細數,但他們數了——那晚在廳中,嫂嫂一共砸了二十三個瓜,人送外號瓜狂戰士!”
梁氏夫人一口茶噴了出去,繼而劇烈的咳嗽起來!
喬翎:“……”
喬翎:“?!”
喬翎憤慨不已:“什麼瓜狂戰士,這也太難聽了吧!”
姜裕輕蔑一笑,告訴:“經過此事之后,六學當中還有學生私下里搞砸瓜比賽呢,真是東施效顰,他們怎麼跟嫂嫂你比!”
喬翎繼續憤慨不已:“喂不要莫名其妙的就開始比啊——”
梁氏夫人接連咳嗽好幾聲,終于強力轉換了話題:“走吧,這個時辰,估著老太君也該回來了。”
喬翎心緒復雜:“……噯,好。”
三個人一塊兒出了院子,侍從們跟在后邊,拐過長廊的時候,梁氏夫人忽然想起一事來,微微側過臉去告訴:“先前你婚那日,中山侯府送了十分厚重的賀禮來,大抵是宮那場齟齬的后續。婚后第二日世子夫人便遞了拜帖,說明日要來府上拜訪你。”
喬翎“噢”了一聲,又有些心有余悸:幸虧只是去嚇唬嚇唬淮安侯夫人!
中山侯府在婚宴結束之后,就趕投了拜帖,時間也約在了出獄的第二日,對主家表示了十分的尊重,要是到這兒之后發現新婦又坐牢去了……那可真是不太妙!
喬翎心下有些慶幸,這時候就聽姜裕在后邊輕哼一聲:“又是替庾顯收拾爛攤子吧?中山侯早就該管管他了!”
喬翎微覺驚奇:“你好像討厭他?”
“我們同在弘文館啊,只是他比我大幾屆罷了。”
姜裕說:“他這個人品不好,我不跟他來往。中山侯世子與大駙馬都是溫良之人,偏這個弟弟不,一從好筍最后出了歹竹。”
喬翎皺起一點眉頭來,問:“他干什麼了?”
“他欺負同窗,尤其是那些沒有背景的同窗。”
姜裕神厭煩,說:“陳續雖然不是東西,了魯王之托來欺負谷雨,但起碼不算是欺怕,但庾顯比他還要爛。因為自己學業不,所以經常戲弄那些出不好、但是績異常優異的同窗。”
喬翎眉頭皺得更:“學府的老師們不管嗎?”
“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姜裕大抵是思及前事,臉上浮現出一點嘲弄之來:“太太們其實是很欣賞那個被他欺凌的學生的,也曾經幾番制止,但是庾顯做事,怎麼說呢,他不做那種打斷人一條胳膊、傷人一條的大惡,只是小小的捉弄人,故意藏起人家的東西來,用自己的富貴來辱人,手段很細碎,也很折磨人……”
他這麼說的,冷不丁聽喬翎森森的問了句:“他現在每天都去上學嗎?平時都是走哪條路的?”
姜裕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梁氏夫人就先瞪了一眼:“你給我安分一點,剛從監獄里出來呢!”
喬翎瞥了一眼,含糊不清的嘟囔了句,又給姜裕遞了個眼神:“晚點我們私聊!”
姜裕起初一怔,繼而神一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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