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高皇帝設置的，就一直延續下來了。”

姜裕說：“方片衛是皇室專用的衛報機構，隸屬于三省和軍隊的報機構有別的稱呼，當然，此外還有林林總總的報機關，名稱各異……”

喬翎沒忍住，還是問了出來：“隸屬于三省和軍隊的衛報機構分別什麼啊？”

姜裕告訴：“三省的被稱作紅桃，軍隊那邊的黑桃。”

喬翎于是“哎——”了起來：“聽起來都有點怪怪的！”

梁氏夫人向來都不關心這些，也沒太在乎劉四郎：“承恩公的親姐姐，就是太后娘娘，不過倒是不必擔心，太后娘娘一向不怎麼管承恩公府的事。我約聽我娘提起過，說太后娘娘當年就是因為跟母家不睦，才會為北尊弟子的……”

喬翎迷惘的“哎？”了一聲：“對不住，北尊又是哪一位啊？”

梁氏夫人簡直要氣死：“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怎麼一點都不往腦子里記！你脖子上頂的到底是腦袋還是勺？！”

喬翎委屈壞了：“沒說過！”

梁氏夫人怒道：“說了，你就是沒用心記！”

喬翎握了拳頭，坐直，大聲反駁：“就是沒說過！”

梁氏夫人一指廳堂方向，震聲道：“昨日兩位相公過府來，跟你說了中朝和北門學士！”

喬翎認真的反駁：“但是沒說過‘北尊’。我剛要問‘大王’是誰，你就開始兇我了！”

梁氏夫人這才想起來，好像是沒說過？

語氣馬上就沒那麼強了：“可能是記錯了吧，不過這都是小事，就讓它過去吧。”

喬翎對著怒目而視。

梁氏夫人就當是沒看見，繼而告訴：“北門學士的領袖，被稱為北尊，他不止是中朝之首，同時也是太后娘娘的老師。”

喬翎不由得扭頭看張玉映：“玉映之前跟我說過，本朝的皇后，幾乎全都是出自勛貴之家。不過玉映也說，太后娘娘就不是勛貴出……”

那時候喬翎跟邊人在探討圣上為什麼要娶表姐妹做妃子，倒是沒有去探究此事。

現下再去細想，太后娘娘既沒有顯赫的出，卻能夠做本朝皇后，要麼是得到了先帝的大力支持，要麼就是在先帝之外，得到了另一強勢力量的托舉。

或者兩者皆有？

喬翎心下疑，便問了出來：“太后娘娘是從妃子升為皇后的嗎？”

梁氏夫人搖頭：“太后娘娘是先帝的原配妻室，宮便是皇后。”

喬翎遂道：“那太后娘娘當年之所以能夠宮……”

梁氏夫人很痛快的給出了答案：“因為太后娘娘是北尊的弟子。”

姜裕則低聲音，告訴長嫂：“甚至于有人說，先帝其實是因為娶了北尊的弟子，所以才能做天子的。畢竟當時可以承繼帝裔的人選并不只是先帝一人，而先帝的并不算好，在帝位之爭當中其實并不占據優勢。”

喬翎覺察出不對勁兒來了：“還有別的人選？但是本朝的皇室宗親——我是說直系的那些，好像并不算太多啊？至多也就是……韓王？”

梁氏夫人輕聲告訴他：“韓王是先帝的弟，生母生下他之后便離世了，他小的時候，承蒙太后娘娘諸多照拂。”

喬翎撓了撓臉：“婆婆，你沒說為什麼本朝的直系宗室不多……”

梁氏夫人眉頭蹙起一點，幾瞬之后，低聲告訴：“先前爭奪儲位的時候死了一些，天后臨朝的時候，也殺掉了很多。”

喬翎記憶里，太后娘娘是一個退居深宮、頤養天年的老婦人，盡管知道曾經作為天后攝政，但現下所流出來的，卻仍舊是一個忍的、溫和的老人，是以再聽到梁氏夫人所說“殺掉了很多”之后，難免愕然。

小聲問：“太后娘娘臨朝的時候，殺過很多人嗎？”

梁氏夫人同姜裕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很多！”

喬翎沒有就著這個問題繼續追問，而是將話題轉到了最開始的地方：“那北尊現在還活著——唔唔唔！”

瞪大眼睛：“干嘛捂我？！”

梁氏夫人異常嚴肅的警告：“別說話！”

姜裕臉上的神也有些慌，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喬翎被二人如此劇烈的反應驚住，駭然之余，小聲道：“我沒大聲說話呀……”

梁氏夫人又重復了一次：“別說話！”

喬翎怔怔的看著，倏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幾瞬之后，近乎悚然的扭頭去看姜裕——姜裕看著的眼睛，很確定的點了點頭。

喬翎心疼的順了順自己被嚇得豎起來的汗：“太后娘娘今年多歲了？”

梁氏夫人道：“六十有五。”

喬翎再三斟酌了言辭，小聲問：“那太后娘娘的那位老師呢？”

梁氏夫人說：“不知道。”

喬翎愣住，思忖一會兒，盤算著問：“有八十歲嗎？”

梁氏夫人注視著的眼睛，告訴：“中朝之所以超于三省，地位尊崇，北尊之所以可以托舉一個尋常出的子坐上皇后之位——因為他在那之前，曾經扶立過三代帝王，加上當今，已經是第四代了，這也是如今三都之中佛道盛行，多有人求長生的本原因！”

一個扶持過四代帝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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