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若有所思。

小苗氏則是詫異，張合幾下，還是沒能說出話來。

心想，姐姐的意思是，圣上有可能是忌憚喬太太，所以才漠視了這一次神都上下對于老承恩公喪儀的視而不見？

這，怎麼可能呢……

有些話不適合深談，喬翎與承恩公夫人心照不宣，只是此時此刻，就著此事，喬翎倒是想起了從前與梁氏夫人談過的另一事，遂小聲問了出來：“太后娘娘同母家不睦嗎？”

承恩公夫人知道喬翎聰敏，聞言倒不奇怪，當下頷首道：“是非常不好。太后娘娘當初以天后的份攝政時，承恩公府極度不安——太后娘娘年的時候，劉家待并不好，甚至于到了食無繼的程度，是北尊收留了太后娘娘，后來又將收為弟子。”

喬翎繼而道：“所以如今圣上如此厚待承恩公府，的確是要太后娘娘不快了？”

承恩公夫人為之默然，因著今日的一場紛爭乃至于當下的賓主和睦，將承恩公府部的私告訴了喬翎：“其實多年前圣上娶劉氏為賢妃，就很讓太后娘娘難堪了。賢妃算是劉四之外，劉家有的聰明人，進宮之后對待太后娘娘只是恭敬，并不十分親近，也很快就切斷了同母家的聯系，是以才平和到了今日。”

喬翎奇怪道：“那太后娘娘為什麼不給圣上一點看看呢？攝政多年，心腹和勢力總該是有的吧？即便沒有，單獨搬出孝道來制，大概也能圣上很難……”

小苗氏小心翼翼道：“我們能不能不要說這麼反的話題啊喬太太，我有點怕……”

喬翎先勸：“沒事兒，你忍一下。”

繼而專心致志的看著承恩公夫人，等待的回答。

承恩公夫人卻也搖頭：“太后娘娘心里在想什麼，我如何猜得到？”

有些落寞，更多的是世事無常的唏噓和傷：“沒有掌握過權力的人，是無法想象權力的，上位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能改變無數人的命運。”

喬翎見傷懷，便不好再問此事了，而承恩公夫人在短暫的怔楞之后，卻提起了王長文之：“說起來，也是差錯的緣法。”

“王長文已經故去，我妹妹卻將他的兒帶到了漩渦里，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收養，也算是一點彌補吧，當然，還是得看的意思。”

喬翎會意道：“玉映。”

張玉映到前邊來，了聲：“娘子。”

喬翎看著，眨一下眼：“去看看王娘子換完裳了沒有？再問一問，是愿意同母親和弟妹一起離開神都，換個地方呢，還是愿意跟隨大苗夫人在一起？”

承恩公夫人承諾：“無論如何，我都會照應的家人的。”

張玉映應聲去了。

……

王麗澤沉默著聽面前那麗的像是虛幻的郎說完一席話。

這個才十來歲的孩仰起帶著一點傷痕的消瘦臉孔，想要言語，卻被制止了。

張玉映輕聲道：“我們娘子還有幾句話，想告訴王娘子。”

王麗澤稍顯茫然的看著。

張玉映徐徐道：“魯王這個人，是絕對靠不住的，無論他許諾了你什麼，都不要相信他。你太弱，而他又太強，弱者在強者面前，是很容易迷失自我的。”

“你還很年輕，以后的路還很長，你失去了父親，但是你還有母親，還有別的家人，不要把自己的未來葬送在暗的仇恨里。”

“承恩公夫人是個不錯的人，你可以選擇跟著，也可以選擇同你的家人一起離開神都，開始新的生活。”

“王娘子，”張玉映道：“告訴我，你怎麼選呢？”

王麗澤言又止。

想要辯解，然而話到了邊，又咽下去了。

最后說：“我想跟隨承恩公夫人。”

張玉映說：“好。晚些時候，你隨從大苗夫人離開吧。”說完，轉離開。

王麗澤原地緘默許久，終于松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似的，追了出去：“等一等！”

張玉映回過去：“王娘子還有什麼吩咐？”

王麗澤鄭重的向行禮：“請一定，一定替我謝過喬太太。”

張玉映看著，微微一笑：“好。”

第42章

喬翎心知承恩公夫人今日怕是多有事要忙，便也就不曾久留們：“來日夫人有空，倒是可以來找我說說話，需要幫忙的時候，也盡管開口。”

想了想，還送了個好人：“小苗夫人也一樣！”

苗家姐妹二人一起向見禮：“喬太太若有驅使，但請直言，絕不推辭！”

喬翎“哎”了一聲：“這就太客氣啦！”

送兩人出去，同時又把手邊承恩公夫人送來的木盒遞還回去：“歸原主，夫人帶回去吧。”

沒等承恩公夫人出言推拒，便直截了當道：“王娘子作價十兩，我也只付了十兩，至于剩下的那五十萬兩，自然有別人替我心。”

承恩公夫人聽得怔住。

小苗氏也不由得回想起今日之事來。

仿佛是越國公夫人簽了張契書，烏十二郎往別去兌了五十萬兩的票據出來？

可是先前據烏十二郎所說，那五十萬兩，的確應該是兌付出來了的啊。

什麼人會因為越國公夫人的一個印章，替支付五十萬兩這樣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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