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我將梁皓渺觀察捧花的事兒告訴了劉士,劉士聽完大吃一驚:“所以呢?梁醫生有沒有察覺到你跟紀婿的關系呀?他說這個日期特殊,該不會發現什麼蛛馬跡了吧?”
我看著劉士張的表,無奈道:“他只是說日期眼,我也沒多問,但劉士,以后沈家的事,還是麻煩梁醫生,嗯?”
劉士猛灌了一口牛,委屈道:“你以為我想啊,就昨晚那況,自家婿靠不住,你舅舅又忽上忽下的,家里也沒個男人,我就只能麻煩梁醫生了呀。”
其實我也能理解劉士,雖然看上去咋咋呼呼的,但膽子卻不是一般的小,還有點暈,應付昨天那場面,的確是吃力了些。
“外面溫度低,”我沒在多言,起道,“別忘了給外面兩位送些熱茶。”
劉士見我要走,疑道:“你干什麼去?該不會還要去上那個鬼班吧?”
我回頭看了劉士一眼,說:“我只是停職調查,又不是被解雇,我得讓他們知道,這點小伎倆是嚇不到我的。”
只是我沒想到,到了醫院之后,竟有更嚴峻的問題考驗我。
才進科室的門,行政樓便來了電話,說是調查組讓我過去。
我也沒多想,然而等我到了會議室之后才知道,貨運司機楊師傅今早出現了異常況,嚨腫脹,已經到了不能說話的地步。
我想著我昨天跟楊師傅流的畫面,還有他的查房記錄,明明一切都在好轉,怎麼突然間會出現這種狀況呢?
“是啊,這得問沈醫生了,”調查員甲又開始了盤問狀態,“沈醫生能否保證在整個麻醉過程中作都是準確的,麻醉的劑量也是嚴格控制在病人所需的范圍?”
我聽著這聲提問,差點兒氣笑了,無奈道:“手過程監控可查,麻醉劑量寫在了醫療記錄里,隨時可以查看不是嗎?”
聽到這話,調查員乙不滿的看了我一眼,不悅道:“這一點需要沈醫生教嗎?我們肯定是查過了監控和醫療記錄才會這麼問,而你寫的記錄里面并沒有的麻醉劑量,這一點是非常之不專業。”
“您說什麼?”我不可思議的看著調查員,自證道:“要不您再仔細查看一下呢,劑量,時間,還有過程我都寫的一清二楚,怎麼可能沒有記錄!”
最后一句我不自覺的抬高了嗓門。
“沈醫生,”低沉有力的嗓音在耳邊,紀云州推了推面上的銀眼鏡,嚴肅道:“診斷記錄里,確實沒有看到麻醉劑量等容。”
紀云州的一席話像一記悶錘一樣砸在了我的腦袋上,我滿臉錯愕的看著他,心一點一點沉海底。
記錄是我親手寫的,有沒有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梁醫生可以作證。”
調查員甲搖了搖頭:“梁醫生也是調查對象,臺詞不能佐證。”
一時間我如泄了氣的皮球,呆滯的坐在一旁。
我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如果無法證明楊師傅目前的狀況跟我麻醉的過程無關,那麼我可能還會面臨著的醫療事故的窘境。
醫療事故啊,輕則賠償病患和家屬,重則還會被記錄在檔案上,被同行diss,甚至會因此被相關部門吊銷行業資格證。
自然就不是解雇那麼簡單了。
但是寫好的診斷記錄為什麼會平白無故的消失一段呢?而且還是最關鍵的麻醉劑量問題。
“我要求調查組徹查此事,”離開會議室前,我鄭重道,“我確定這些基本的信息我都詳細輸,一定是有人了手腳。”
調查組員表示凡事都要講證據,讓我回去等消息。
我恍恍惚惚的往回走,覺這一切跟做夢一樣。
我不知道事是怎麼發展到如今的局面,更不明白寫好的醫療記錄為什麼會憑空消失。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件事很快傳到了科室。
折返工位時,我人還沒有落座,就聽到幾名同事在一旁說風涼話。
“不知道還以為有多大本事呢,這下好了,人家楊師傅的家屬要追究責任,自己的名聲臭了也就罷了,還連累我們整個科室。”
說話的是同科室的另外一名實習生,他話剛說完,便有其他人附和:“可不是嘛,一個實習生,想出風頭,上進的心也未免太明顯了吧,急功近利,這不就栽跟頭了。”
“廖醫生估計今晚又睡不著了……”
我知道這些話是說給我聽的。
一天前我還是為了維護正義拯救楊師傅的麻醉醫生,這會兒已經了為了一己私利想出風頭的出頭鳥,標簽都是他們給我的。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卻在這時候聽到了護士長的聲音:“幾位都不忙了是不是?在這閑聊上了?”
閑言碎語這才戛然而止。
片刻后,護士長走到我側,悄悄地塞給我一瓶熱牛,說:“臉難看的,這幾天沒休息好嗎?”
這幾天我每天幾乎只睡兩三個小時,力大的睡不著。
即便昨晚在沈家發生了那種事,我也告訴我自己忍忍就過去了,但今天,楊師傅的況突然惡化,再加上寫好的病歷信息憑空消失,我的緒就繃不住了。
我想過當一名麻醉醫生不容易,但我不知道竟這麼難。
“先別著急,”護士長安我,小聲道,“就算有人故意刪改了病歷系統,一定會留下蛛馬跡,調查組又不是吃素的,查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果真如此,那我真的該想想辦法了。
說話間,桌上的手機響了,我隨意的瞥了一眼,竟又看到了那通177開頭的來電。
心口驟然間抖了抖,我拿起手機,起出了科室。
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昨晚給我打匿名電話的那位。
深吸一口氣后,我這才按下接聽,下一刻,聽筒便傳出了那個理過的聲音:“怎麼樣沈醫生,這個游戲還要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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