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鹿肩膀被搭住，手停在半空中沒地方放。

前后斟酌，只好繞過封硯的腰，住他T恤邊緣。

vip樓層沒有其他病人。

走廊上兩道影。

一個高大拔，一個纖瘦窈窕。

因為型差距過大，看似是桑鹿把肩膀借給封硯借力。

實則，更像是被封硯挾持了。

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攙扶”著封硯到穿過走廊。

也是這刻，桑鹿才后知后覺發現，封硯只是看上去云淡風輕而已。

他冷漠淡然的皮囊下，一舉一其實都有很強的侵略。

之前回老宅吃飯，他不由分說攬腰的時候是這樣。

夜晚，不經意將撈過去的時候也是這樣。

只要他想突破社距離，近，就不會給能推開的機會。

現在，桑鹿這種覺尤為明顯。

其實才走出幾步就發現了，封硯呼吸聲沒有變重，看上去頭也不疼。

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閑庭信步。

可是，一直當他們走到vip樓層的空中花園，他手臂始終搭在肩膀。

不輕不重，毫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

他不想放下來，就別想掙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幾次抬眸看去，見到封硯角微抿著，翹未翹。

空中小花園景宜人。

走在木板小道上，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響。

兩人靜靜散著步。

誰都沒有打破這份靜謐。

舉目去，一片清新。

草木被沖刷后綠得愈發濃郁。

桑鹿視線一抬，便能看到頭頂上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黑發稍顯凌，在深邃眉骨之上，眼里冷漠涼意盡數散去，染進了雨過天晴后暖的日。

好看極了。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封硯視線垂下來。

目一。

看被發現的桑鹿心虛眨了眨眼。

為掩飾心虛，立刻開口轉移封硯注意力：

“橙仔胎換好了嗎？”

莫名其妙口而出這句話。

自己都覺得奇怪。

難道是太久沒見橙仔，甚是想念？

就在納悶的時候，見到封硯漆黑瞳眸閃爍了兩下。

錯開視線。

嗓音淡淡地：“過幾天我問問。”

還要過幾天？

橙仔胎磨損到底有多嚴重啊？

桑鹿不擔憂起來。

當天晚上。

兩人回到清河灣。

整個城市被暴雨洗過，街道漉漉的。

扛過暴雨的花苞在晚風中漸漸舒展，長出芽。

他們心照不宣的沒有選擇在當晚聊起緘默癥因的話題。

桑鹿不急。

既然封硯說過會告訴，等他心好的時候再聊便好。

……

城市另一邊。

咖啡廳。

方特助和關詩面對面而坐。

“關小姐，我約你出來，是封總的意思。”方特助開門見山。

關詩方才還忐忑不安的眼神，忽然變得明亮。

昨天中午，在樓梯間門后說完那番話，一直不知道封硯聽見沒有。

如果聽見，會有什麼反應？

眼下，他邊的助理找到。

難道是…那些話起到了作用？

封硯是不是想知道更多桑鹿的惡劣行徑，所以才讓人來問。

“封總？”關詩出恰到好的驚訝，欣喜，“封總讓你來找我？”

方特助語氣冷冷：“兩件事，第一，你以后不用來封氏上班，和封氏有業務往來的公司，也不會收留你。”

關詩面容陡然一僵，語調變得慌：

“封總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為什麼？

只是把知道的說出來而已。

方特助笑了。

“關小姐，你不要誤會，封總對你沒有任何態度，所以更不可能存在誤會。”

關詩面容。

方特助：“開除你，因為你不專業，一而再再而三做出和本職位不符的行為，封氏不會留下你這樣的員工。”

關詩：“我……”

方特助不打算聽分辯，繼續說：“封總并不在意你是誰，封氏員工，沒有做好本職工作，那就走人，誰都一樣。”

關詩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那麼多次努力，甚至沒有在封硯心里留下一點點印象嗎？

那現在又算什麼？

他…他就那麼不屑一顧嗎？

方特助：“本來可以通過集團部流程通知你被辭退，今天約你出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方特助眼神一凜。

忽然出和平時不一樣的冷肅。

“封總吩咐，安排人監控你的一言一行，倘若你以后出現在太太的視線范圍之，或者是企圖在外面散播關于太太的謠言，會有人攔住你，到時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敢保證，提前和你說一聲，希你不要驚慌……”

方特助語調疏離客氣，但說出的話讓關詩心驚。

眼淚眼眶打轉，頭發，“封總他……”

他為了保護桑鹿，居然愿意做到這種地步。

關詩終于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你們憑什麼干涉我的——”不甘與憤恨化為一團，關詩憤怒地質問，周圍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方特助沒讓把話說完，推開椅子起。

“不憑什麼，只是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如果你不信，大可以試試。”

方特助說完，推開咖啡廳的門，離開。

關詩淚水沖暈了心化過的妝容。

住桌布。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知道，徹徹底底的，失去了接近封硯的機會。

……

清河灣。

封硯從浴室出來，床頭柜手機亮了亮。

方特助發來的信息：【封總，事已經解決好。】

他按熄手機。

看向床上已經睡著的人。

有一縷頭發繞到頸窩，桑鹿不安分地翻了個。

或許是昨晚失眠的緣故，桑鹿今天睡得格外。

渾然不知，有人微屈著指節，輕輕替撥開那縷惱人頭發。

也渾然不知，那人的手沒有立刻移開，眸停留，緩緩了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