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經過一整天暴曬,大地被烘出干燥熱流,自地面悄悄浮上來,和的草木香氣混合獨屬于這個季節的味道。
黑轎車從地庫駛出,一頭扎進夏天。
桑鹿坐在副駕,下擱在手臂,頰邊碎發被風吹得微微揚起。
彎眸聞了聞空氣。
整張臉上都寫著兩個字——舒爽~
沒過多久,這樣的戛然而止——當的手被駕駛位上的男人撈過去的時候。
桑鹿:“……”
實在是有點搞不懂。
的手就那麼好玩麼?
每個紅燈,封硯都要拉過去,不不慢幾下。
樂此不疲。
倘若到時間長一些的紅燈,便不止于著玩,強勢將手拉到邊,蜻蜓點水似的輕吻幾下手背,一即分。
作自然而然。
不笑,也不說多余的話。
仿佛玩的手也是開車固定流程之一。
淺淺鼻息輕掃在手背,一陣麻的自手背皮傳導至全。
終于,當的手第五次被撈過去時,肩膀一沉,無奈地轉過頭。
了,剛想開口說話,撞上封硯悠然看過來的視線。
封硯面龐冷淡無溫,另一只扶著方向盤手微微屈起,修長食指輕輕敲著方向盤,從他漫不經心敲打節奏上看,似乎心極好。
視線匯。
封硯英俊眉峰微微一抬,沖散冷峻森然的氣場。
好像在無聲詢問:怎麼?
桑鹿默了一瞬。
想說的話說不出口了。
緩緩收回視線:“……”
罷遼。
隨他吧。
還能怎麼辦呢?
怪自己不爭氣。
對視一眼就被控了。
沒出息。
誰讓就喜歡這種不說話手的冰塊臉大帥比呢。
暗自嘆息的工夫,通燈跳綠。
桑鹿趁機回被捂熱的手。
出手機,刷微博熱搜。
刷了一會兒,興致寥寥。
小聲對著封硯閑聊似的嘀咕了一句:
“好無聊的娛,好久沒有勁瓜出現了……”
這個話題封硯接不上話。
他對娛樂圈的了解甚至還不如封老爺子。
可接不上話,也接了一句,淡淡“嗯”了一聲。
面無波瀾的大直男神,桑鹿瞧著,嗤一聲笑了。
覺得他可。
念頭剛劃過半秒,桑鹿眼神一凜,強掐斷。
桑鹿啊桑鹿。
不要再覺得這個男人可了好嗎?
可這個詞,大多時候是用來形容一些小巧致,看上去萌萌的東西。
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
再閉上眼睛認真想一想!
這個高一米九,八塊腹的男人,哪一點和小巧致沾邊啊?
這麼想著,桑鹿表一僵。
像是被勾起某些帶著痛的回憶。
憤憤然點開微信。
敲敲點點。
男人目不經意往旁邊瞥了一眼。
桑鹿立刻警惕,把手機往旁邊側了側。
一副防備架勢。
封硯漆黑眸底染上困:“怎麼了。”
“給你改下備注,”桑鹿沒有回視他,大拇指噠噠敲字。
“換什麼?”
桑鹿果斷回答:“不想告訴你。”
封硯:“?”
英俊眉眼困更濃,眸變得銳利,像是試圖將人看穿。
忽地,一個喜悅的念頭劃過腦海。
改和他給的備注差不多的嗎?
視線盡頭,桑鹿臉龐被屏幕線照亮,眼眸噙著點點碎。
可極了。
他忍不住手了自然卷的頭頂。
桑鹿腦袋被男人寬厚大掌住,脖子瑟了一下,眉峰倏地擰起,板過臉提醒:
“開車看路!”
音量分貝增大。
在寂靜的車廂里,猶如平地一聲吼。
封硯微微愣了愣。
從擰眉瞪他的表里,忽然聯想到常常給他發的表包——我超兇的.jpg
是現在這樣的兇麼?
男人低眸收回視線,腔漫出一聲極輕的笑。
“好的。”
……
抵達餐廳時,天完全沉下來,出清藍。
封逸站在餐廳門口,沖悉的黑轎車歡快招手。
“大哥大嫂——”
當兩人下車走過來,封逸愣了一下。
抬手朝桑鹿一指:
“大嫂,你脖子被蚊子咬了包。”
封逸定睛一瞅,眉驚訝地起飛,語氣也變得夸張:
“我靠,今年夏天蚊子這麼毒嗎?好大的包啊……”
話落,封逸轉頭朝餐廳服務生問了句:
“你們這有驅蚊水嗎?給我定的包間四周圍噴一噴。”
桑鹿怔怔眨眼,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麼,下意識抬起手,想把頭發撥到前面。
手還在半空中,沒抬起來,忽然被一只大掌牽住。
封硯云淡風輕邁開步子,帶著往里走。
不打算理會獨自瞎忙乎的弟弟。
“哎,大哥大嫂你們等等我啊——”
封逸聒噪聲音在后傳來。
他忙乎著追趕腳步,同時不忘回頭囑咐服務生:
“——記得多噴噴啊,現在蚊子太毒了,可怕得很!”
桑鹿耳唰一下紅了。
了被牽住的掌心,把旁邊男人手臂往下扯了扯。
封硯偏頭垂下視線,見到一雙烏黑澄澈的眸子正定定瞪著自己,表復雜又幽怨。
封硯神凝滯了一瞬:“?”
嗯,是兇的。
他恍然想著。
下個瞬間,男人英俊清晰的廓低眉笑開,帶著一散漫不羈的意味。
這下困的人換桑鹿了:“?”
怎麼回事啊喂?
已經用表罵得很臟了。
他怎麼還笑?
桑鹿很想好好數落他幾句,數落他說話如同放屁。
說過的“下次注意,痕跡不會留在明顯的位置”,其實本就沒有!
不是沒有,反而還變本加厲。
十分惡劣。
罵人的話在口轉了一圈,一對上他那雙清冷散漫又好看的眸子,一下子都說不出來了。
煩死了!
桑鹿在心里:孫悟空跺腳.jpg
恨吶。
恨死了控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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