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

“我們得到的可靠消息, 兩天前，林生為潛淮安市郊外的山林中，他邊的人經過多方勢力的打後終于消耗殆盡, 據臥底傳來的消息, 林生為本想潛逃到境外，但由于我們在各個機場，火車站以及高鐵站等所設置的防線打了他的計劃，他走投無路，最終潛藏于圖中的位置。”

周懷澤有條不紊的將此次調查的結果彙報給在場的所有人。

這次任務是最後的收尾，也是給那些曾經在這次抓捕行中犧牲的戰友們一個代。

淮安市公安局緝毒大隊和獵豹突擊隊商討後, 制定方案對其進行抓捕。

張凱眉頭皺, 看著手中的方案，下了最後通牒：“這次任務, 只許功不許失敗，最後一次，我們一定要將林生為及其同夥一網打盡，不留後患。”

他頓了頓, 補充剩下的話：“當然，各位同志們也要注意安全，平安回來, 希你們能順利的, 功的完任務！毫發無傷。”

“是！”

會議室，路琛和周懷澤起擡手敬禮，眼神堅毅, 姿拔。

這一次, 所有的恩怨該畫上句號。

從公安局出來後，路琛想了會, 住了準備上車的陳放：“陳叔。”

陳放作一頓，回頭看他，眼神驀地暗下來，“怎麽了？”

印象中，路琛自進部隊後就很這麽他，偶爾幾次，還是私下見面。

路琛示意張一帆幾人先回去，他上前：“我想去一趟烈士陵園，晚些歸隊。”

陳放霎時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有些事也該放下了，別太晚，歸隊後好好休息，為明天的仗做好準備。

路琛點頭：“好。”

**

八月的天氣難得涼快下來，沒有烈日曝曬，前兩天連著下了好幾場雨，風一吹，還有些涼。

路琛踏著軍靴走進烈士陵園，一眼去，一如既往的冷清凄涼。

張齊賢離開後，陵園都沒人打掃。

路琛輕車路的來到路偉墓碑前，斷斷續續的說了些話，就在準備起去餘川那時，聽到後有腳步聲靠近，他回頭。

餘徹抱著一束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你怎麽過來了？”路琛詫異。

餘徹蹭蹭鼻尖，神態有些不自然：“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我來看看他。”

路琛淡淡一笑，拍了拍服上的灰，朝他偏頭：“一塊？”

餘徹沒回應，腳步卻誠實的邁開。

“我以為你都忘了。”

餘徹狐疑地看他：“怎麽可能，那是我爸。”

路琛笑一聲：“不錯，是個好兒子，還記得。”

餘徹：“...你說就說，別罵人行嗎？”

路琛拍了拍他腦袋：“誇你呢。”

“.......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來到餘川墓碑前，他還是和從前一樣，黑白照永遠定格，也永遠是那副溫和的表。

餘徹將懷裏的花放下，“爸，我來看你了，媽今天來不了，外婆生病了，媽在照顧，您別怪哈。”

話音剛落，周圍就刮起一陣輕的風。

餘徹低下頭，單膝跪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拭著墓碑上的水珠。

“您在那邊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胃不好就點煙，喝點酒，您能力那麽強，在那好歹肯定也是個，但不管怎麽樣，都別虧待自己。”

他一句句說著，像是平時的聊天一樣：“您別擔心我和媽，我都年了，這麽大了，也能抗起一個家，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媽和外婆們，你要是想媽了，就托個夢。”

餘徹說到這，突然笑出聲：“媽還怪你呢，說你這幾年t是不是在底下日子過的好了，怎麽都不往夢裏跑了，還當我面罵你來著。”

他說著話，沒停，等反應過來邊還有個路琛時，已經是十幾分鐘後。

路琛瞧他站起來都開始打，出手扶住他：“蹲麻了？說的起勁。”

餘徹瞪他一眼，不爽地把頭擰到一邊。

路琛彎，嘆了聲，隨後轉頭看向餘川，“隊長，我來看你了，餘徹這小子現在越來越懂事，也越來越像個男人了，您在那邊放心。”

他松開手，想了會，眼神突然肅穆：“明天我要去執行任務了。”

這話一出，餘徹驀地看向他，囁嚅幾秒，安靜下來。

“林生為的事到現在該有個結果，你別擔心，這一次，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我會親手把他送上法庭，讓他接應該接的懲罰。”

兩人在墓園待了半小時，分道揚鑣時，餘徹突然喚住他：“路哥。”

路琛聽到他的稱呼，子一僵，回頭看他：“怎麽？”

餘徹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向別，說了句：“任務功，平安歸來。”

他說完，又想起什麽，補了句：“你要是能平安回來，我請你吃飯，順便告訴你一個，上姜老師一起。”

他的話伴隨風聲傳路琛耳朵裏，心間劃過一抹暖流，眼眶有些發漲。

半晌，路琛回複他，與他做了男人之間的約定：“放心吧，一定會的。”

一場雨過後，明月高懸，皎潔無暇，竟也比之前更亮更圓。

路琛握著筆，看著桌上的白紙，中思緒萬千，落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路琛再次低頭，看到手機上亮起的屏保，心裏有了答案。

他想了想，提筆。

幾分鐘後，白紙被他疊的整齊裝進信封裏。

他一定會帶著獵豹順利完任務，平安歸隊！

**

林間小路因為下過雨有些泥濘，路琛和周懷澤分開帶隊搜索。

他們淩晨出發，趁著夜深人靜打了林生為措手不及，對方沒有任何準備就被逮捕。

可林生為和他幾個手下反應及時，護著他往更深更茂的山林裏逃跑。

“這片山林茂，天即將亮起，必須要在他逃出之前將其逮捕。”

路琛安排任務，“老周，你帶上你的小隊分批守在各個下山的路口，包括通過的車輛一定要逐一仔細檢查，林生為狡猾，雖然了傷，但保不齊他會做出什麽事請來，我帶著我們小隊上山搜索。”

“好。”

路琛點頭，回頭看著面前的衆人，提聲下了命令：“全都有！行！”

淩晨五點，天即將破曉，林生為靠著樹幹稍作休整，邊的幾個手下也了傷。

“為叔，前面是死路了。”

林生為睜開眼睛，捂著手臂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苦笑了聲，隨後搖頭：“沒路那就走出來，我的命不應該斷在這。”

他扶著旁邊人起。

手底下的人見狀，想了方法：“為叔，我穿上你的服，帶上幾個人，你跟著其他人先跑，我去吸引他們注意力。”

林生為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素坤，我如果能活著，我一定每年都去祭拜你，你孩子我會幫你養大，我以後就是他親生父親，你放心。”

素坤掩蓋住眼底的緒，“為叔，您有這份心就好，素坤沒跟錯人。”

他穿上林生為服對後的其他人囑咐：“你們一定要保護好為叔！”

路琛帶著張一帆在林間小心翼翼地搜尋著。

天將明，張一帆在一棵樹幹發現了明顯的跡：“路隊，這有明顯不同。”

路琛看了看，跡還沒凝固，意味著人剛走不久。

他轉頭，看見跡從這斷開，蜿蜒向另一個開辟出來的小路蔓延。

“路隊，往這邊跑了。”

路琛搖搖頭，下意識覺不對，“不對勁，跡這麽明顯，不像是林生為這小心謹慎的格會留下的蛛馬跡。”

他擡頭，盯著另外一條路：“分開搜索，餘默你帶隊走那條路，剩下的人跟我走這邊。”

話畢，幾人再次沿著山林搜索。

這座山大而深，林間小樹長的又又壯，很容易藏。

再加上此時天空飄下的蒙蒙細雨，樹林的溫度急轉直下，道路而綿，樹葉不住往下滴水。

餘默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來，“路隊，這邊發現炸彈，是林生為的手筆。”

路琛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發布指令：“蔣澤過去配合餘默拆彈，其餘人別停，繼續搜索。”

早上六點，在山林間搜尋了兩個小時，依舊沒有任何下落。

就在路琛懷疑是否計劃出現差錯時，不遠傳來一聲槍響，在林間顯得格外清晰，與此同時，前方有人影迅速閃過。

路琛神經繃，“目標出現，正前方三百米，全準備，前行抓捕，一定小心。”

餘默率先發現素坤，將其制止後，想要問出林生為的下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對方舉槍自盡，槍聲就是那時響起的。

死之前，素坤下意識往左邊撇了一眼，餘默見狀，立馬彙報況，隨後跟了上去。

“老蔣，你看好那個人，我去追。”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林生為在快要下山時被路琛功攔截。

他上中了槍，傷勢看起來不輕，流不止。

但奇怪的是，他邊除了他自己之外再無其他人。

路琛皺著眉頭端著槍指著他：“林生為，這片山林很深，一時半會跑不出去，你別再掙紮。”

林生為笑了聲，模樣沒有之前那麽狠厲，反倒很平淡，像是得知大限之前的平靜。

“路琛啊路琛，我還是小瞧你了，我好幾次敗在你手裏，我心服口服，你確實是個不錯的對手。”

路琛心裏始終繃著，他總覺哪裏不對，但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

“從你開始挑戰中國法律和中國軍人那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你早晚有這一天。”

林生為聳了聳肩，也確實毫不在意，他仰頭，調整姿勢，擡手比了個數字：“我在這條路上走了二十年，如履薄冰，事到如今，我也認了，我不掙紮。”

路琛踏著步子緩緩向他靠近，每走一步，他心裏就慌一分，說不出來是哪裏怪異。

林生為就這麽噙著笑看他，突然，在即將靠近的前一秒，有一陣風輕輕吹過，他擺被吹起，一抹刺眼的紅出來。

路琛迅速反應過來那是什麽，也明白了自己心裏的慌張來源于何，他回頭，下意識地將旁的張一帆護在子底下，又向旁邊跑來彙合的餘默和蔣澤喊了聲：“定時炸彈！臥倒！”

話音剛落，只聽見“砰”的一聲。

不遠的周懷澤順利將林生為手底下的人抓捕，正要開口詢問路琛那邊況如何，卻突然聽到後的靜，他迅速轉頭，瞧見冒起的黑煙後意識到不對，立馬帶人跑過去支援。

倒下的前一秒，路琛意識渙散，只看到林生為朝他揚起一個得逞的笑。

他偏過頭，看見了踉蹌跑來的餘默等人，渾都在疼，沒力氣，他想擡手，最終還是放棄。

眼睛即將徹底合上的那瞬間，他仿佛想起什麽，耳邊焦急的呼喚聲刺破他的耳，他覺到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落在他臉上。

除了雨水，還有淚水，分不清是誰的。

他想開口，用盡全力氣，也無濟于事。

天漸漸暗下來，眼前一片猩紅，路琛緩緩合上眼，了，最後了聲“姜淶”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