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苒其實差不多能猜出來陸霆淵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的態度剛剛有所松，他正是要趁熱打鐵的時候。

他想要快點取得徹底的原諒，早日轉正，恨不得一天在面前轉悠八百回刷好。

紀清苒愿意給他機會。

給陸霆淵發了消息，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他幾乎是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打了過來：“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或者，我來安排？”

紀清苒生怕他把這頓飯安排得太隆重了，忙說：“簡單一點就好。”

“行。你什麼都不用管，等我下班來接你。”

陸霆淵信誓旦旦和保證。

還生怕反悔，每過一個小時就給發消息，問要吃什麼，問飯后想不想去哪里走走，問要不要再一起看個電影。

紀清苒時不時就被他的消息打擾，后來便給林助理發了消息，問他：“陸霆淵今天很閑嗎？陸氏就沒有他要理的工作了嗎？”

林助理不明所以地回復說：“不是啊，陸總今天行程很滿，這會兒還在和客戶開會呢。”

紀清苒便提醒林助理：“既然是和客戶開會，那要是他手機響起來，打斷了和客戶的會議就不太好了。你找個機會，把陸霆淵的手機拿走吧。”

林助理不明所以。

但這可是紀清苒讓他做的事啊。

他職陸氏這麼久，紀清苒這還是頭一次指使他做事，他怎麼能不聽呢？

即便陸總問起來，他手機里有紀清苒的懿旨，也不怕的。

林助理找了個機會，拿走了陸霆淵的手機。

紀清苒的世界終于清凈了。

這才得以順利完今天的工作。

正好也到了下班時間，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沒想到謝知衍會在這個時候到公司里來。

“我是來談合作的。”

謝知衍開口解釋，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仿佛不久前的失態都是幻影一般。

“臨時接了個項目，還重要的。不過你知道的，我的公司注冊地在國外，接這邊的項目的話，要申報的手續復雜，正好甲方催得急，我就想起來，你的公司不就在國麼。”

謝知衍徐徐說著話，順手把手里的項目資料遞給紀清苒。

姜瑤這會兒已經離開了，公司里能做主的只剩下紀清苒。

而謝知衍口中的甲方又大有來頭，項目也確實大有賺頭。

紀清苒接過項目書后，就沒了放下的打算。

“師兄，你說的合作，準備用什麼方式？”紀清苒邊說，邊請謝知衍坐。

他很自覺地坐在對面，保持著適當的社距離，再不似那麼親。

只是這份適度中，著刻意。

紀清苒注意到了。

心里愧疚，但也只能裝作沒有注意到，殷切地給謝知衍倒水，和他慢慢說。

謝知衍的語氣，是很公事公辦的：“我需要借用你公司的資質，項目人員也由你這邊來出。畢竟我的員工大多國外，讓他們出差過來辦公，本太大。項目方案由我來出，其中涉及到的核心技，我也給你免費的授權。至于項目利潤，我要占六。你意下如何？”

“好，沒問題。”紀清苒沒怎麼遲疑，爽快答應。

謝知衍卻是一愣。

他隨即深深看了眼紀清苒，目里夾雜著許多看不懂的深意。

“這麼快就同意了？不怕我坑你？”

紀清苒搖頭：“你不會的。”

謝知衍笑了下，笑意很淡，也沒有及眼底。

“我怎麼就不可能坑你了？師妹，你也是開公司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

紀清苒依舊堅持說：“別人或許會坑我，但師兄你不會的？”

謝知衍角的弧度更大，可眼底依舊淡漠如常：“你口中的別人，包不包括陸霆淵？”

紀清苒愣了下。

看了眼謝知衍。

他沒有要取消這個話題，或者解釋什麼的意思。

同樣偏著頭，笑意淡淡地看。

半晌，紀清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謝知衍這次真心實意地笑了出來：“你的意思是，信任我，更勝過信任陸霆淵？”

紀清苒想了想，點了頭。

謝知衍眼底的冰便一寸寸碎裂，對出了幾分：“說說吧，為什麼覺得這單生意我不會坑你？明明你出資質又出員工，是更辛苦的一方，我卻只肯分給你四利潤。不管怎麼看，都是你吃虧了。”

紀清苒搖頭：“表面上是這樣。可是如果沒有師兄，這樣大的項目，本不可能到我的公司去承接。而且，雖然我這邊除了人力，但方案和技都是師兄的，這才是更競爭力的部分。師兄肯讓四利潤給我，不是在坑我，而是故意在幫我呢。”

謝知衍笑了。

“你要不要和姜瑤說一聲？”

紀清苒想了想，說：“我先答應下來，免得師兄你還要去找別人。待會我會給姜瑤說一聲，簽合同的時候也會在場。”

謝知衍站起來：“你做事一向很有計劃，也果斷。和你合作，我很放心。”

說完，他看著紀清苒，眸底閃著意味不明的。

“既然是合作，那要不要按照江城的規矩，一起吃個飯，慶祝下？”

紀清苒臉上閃過了一抹為難。

已經答應了陸霆淵，今晚和他一起吃飯。

可拒絕不了謝知衍。

太愧疚了，怕今天再拒絕他，會更傷他的心。

果然，只是遲疑了這麼一會兒，謝知衍眼底的便一點一點黯淡下去。

他沖笑笑，依舊是溫和有禮的樣子：“是我太冒昧太唐突了。就算要吃飯，也應該提前和你約時間的。抱歉，我收回剛才那句話，師妹，不打擾你了。”

他轉，高大的背景著說不清楚的蕭瑟和落寞。

紀清苒下了決心，開口住了他：“師兄，我有空的，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謝知衍轉，眼底的驚喜毫不加遮掩：“可以嗎？”

“嗯。”紀清苒點頭，“你介紹了大生意給我，應該我請你的。我們去吃飯吧。”

在去餐廳的路上，給陸霆淵發了消息，通知他計劃有變，今晚不能和他一起吃飯了。

可這會兒陸霆淵已經在來接的路上了，對于發的消息，他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