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記雖不錯，但，六歲的記憶過分久遠，記得不甚清晰，只記得，那一次生日，沈姝為彈了一首曲子，還送了一條漂亮的子。

的生日，父母宴請的賓客數不勝數，打過照面的人那樣多，怎麼可能每一位都記得，絞盡腦搜尋著，仍未想起與沈持有關的記憶。

“我好像不記得了，”常久說，“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麼？”

“不記得了麼，算了。”他的口吻仿佛有些失，“沒什麼好說的。”

“那個時候我太小了，人又多，所以記不住，”常久拉住了他，是真的好奇，“你和我說一下，行麼？”

沈持問：“這麼想知道麼？”

常久點著頭，“嗯。”

沈持同說，“我被人欺負，是你救了我。”

常久真的不記得，“還有這種事麼？”

沈持娓娓道來，同仔細說了那天的經過。

原來，他是第一次參與那樣的場合，雖心打扮過了，但在諸多世家子弟中，仍顯得格格不，加之他沉默寡言，便被一群年齡比他小的人欺負了，他們將他騙到了角落，潑了他一的水，又要將他往后山的泥潭里扔，他無從反抗。

而路過時，一聲令下，那群人便停了下來，不僅救了他，還罵了那群人一番，最后命令著保安，帶他去樓上換了服。

常久終于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但，印象中，救的應當是個服務生的弟弟……

記憶太久遠，可能是記混了。

常久很是意外，過了十幾年，沈持竟還記得這樣清楚，“你怎麼會記得這麼細？”

沈持握住了的手，用巾替拭著指，“因為你是第一個救我的人。”口吻篤定又深，仿佛帶著某種特定的吸引力。

常久聽后，竟被他蠱得心跳加速，“什麼第一個？”

“像我這種出的人，從小，只有被欺負的份。”沈持的笑中染上了自嘲。

大抵因為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他脆弱了許多，竟也會主同旁人說起過去了，“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如此。年紀小的時候，我總認為邊的人欺負我，是因為我不夠優秀，后來我變得好了，欺負我的人更多了，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

私生子，素來是被著脊梁骨過日子的，以前，常久和某個富豪的私生同班，的確是在被所有人霸凌，連老師提起，都是一臉不屑。

沈持所經歷的，應當有過之無不及，究竟是怎樣長時間的欺負，才會讓他“習慣”？

“我沒想過會有人救我，但你出現了。”沈持凝著的眼睛，眼底濃墨重彩，那微涼的手指上了的面頰，“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常久心跳的速度再一次加快，那雙眼睛吸引力太大了，仿佛到自己的靈魂被吸附進去，無從掙扎。

漫長的沉默后，沈持松開了，“該回去了。”

常久“噢”，隨他向前走著。

凝著那道頎長的背影，理智漸漸回歸，常久并沒有天真到認為沈持會因那一次的出手相救，對一見鐘，念念不忘，這麼多年都等待著。

但，卻解釋得通，沈持先前為何會幫解決一些不必要的事，應當也有償還的心理在。

面對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總是會有些惻之心，知曉此事后，常久與沈持相的心理負擔，沒有先前那樣重了。

沈姝的忌日，沈持一整日都沉默寡言，晚上，他讓祝阿姨早早下了班，但晚飯沒有準備。

今天一整天，沈持都沒怎麼吃過東西，常久想給他弄點好吃的，但的廚藝著實很一般，祝阿姨走后，便外賣點了幾道菜，等著送來。

半小時后，外賣來了，常久提著外賣去了餐廳，方才發現，沈持竟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一瓶烈酒，已經下去了一半。

“空腹飲酒很傷胃的，你想喝的話，配點菜吧。”常久將外賣擺上了桌，給他一雙筷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沈持忽然問，“會喝酒麼？”

“一點點。”常久對酒興趣不大，但眼下，況特殊，他心不好，便舍命陪君子，拿了杯子過來，為自己倒了大半杯。

沈持問，“要陪我喝麼？”

常久同他了一下杯子，喝下一口，辛辣又刺激，忙去夾菜吃。

頭頂傳來了沈持無奈的笑聲，常久看見后，忽然覺得值得了，能讓他心好些，便是收獲。

常久陪沈持喝了兩杯，平素喝的都是果酒或者燒酒，酒濃度很低，兩杯烈酒喝下去，自是醉了，意識混沌了起來，開始胡言語，說起了醉話。

喝多后，面頰紅，一雙漂亮眼睛里著水霧，目渙散，茫然，清純，卻也勾人，兩種反差極大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了的上。

“好熱……”酒令人溫升高，解開了扣子，鎖骨下白皙的展無。

沈持將人扶住，嚨似有烈火在燃燒，“別，我抱你去洗澡。”

“嗯。”聽話極了，手臂纏上了他的脖子，“公主抱，可以麼？”

喝多后，又變了那個氣任的千金。

沈持依言，將抱起來，帶去了浴室。

洗澡時，也不安分，全然意識不到，這樣與一個男人撒胡鬧，會造怎樣的后果。

他為淋水，便像個孩子一般，掬起水，向他上淋，很快，他上便了，最后洗了雙人浴。

他甫一站定，便像一只小狐貍一般，湊上來，的手上了他的腹與，渾然不知“”二字如何寫。

令沈持發的，是后面的這句話，“梁寅，你的材越來越好了，是不是背著我去健房了？”

“我是誰？”沈持捉住了的手腕，弄疼了，看見蓄起的眼淚，也未曾松開。

常久早已不省人事，醉酒后，便回到了過去，囂著，“梁寅，你敢欺負我，我要去和爸爸告狀，你休想再娶我了！唔唔……”

沈持俯首啃了下去，吻中帶著洶涌澎湃的怒意。

這世上，沒有任何男人能夠接下的人，反復去另一個男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