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沈持看見了，“正好，收拾收拾，帶你出去吃晚飯。”

常久“噢”，興許是因為方才電話的事，沒拒絕。

常久換了套服，被沈持帶去了酒店的餐廳吃飯。

點完餐后，沈持主同說，“明天我帶你去見Evan教授，他需要三四天時間理手頭的工作，我可以帶你在/杉磯玩幾天。”

常久“噢”，本沒在意最后一句話。沈持看出來了，便問，“想去哪里玩？”

常久：“你安排吧。”

任憑誰都看得出常久有多敷衍，沈持卻渾然不在意，興致同說起了要帶去的地方。

常久聽著，隨意“嗯”幾句，便算是回復了。

隔天中午，常久見到了Evan教授，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戴眼鏡，一看便是搞學的，他和沈持應當是真的很，兩人像是忘年，見面后，便玩笑了起來。

Evan拍這沈持的肩膀，同他聊了幾句后，將視線轉向了常久，他用英語對常久說，“終于見到你了。”

常久去和他握手，“很高興認識你。”

Evan笑著說，“不用和我這麼客氣，你是沈的太太，也是我的朋友。”

常久得地笑著，并未去和Evan解釋和沈持的關系。

吃飯的時候，Evan和沈持沒聊幾句常擎的事，倒是話起了家常，就像多年沒見的老朋友似的，這中間，免不了便要聊起常久。

Evan對他們的事很好奇，“沈突然就結婚了，你很厲害啊，你們是誰追誰的？”

常久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便下意識去看沈持，沈持笑著說，“我追的。”

Evan驚訝，“看不出啊，原來你也會主追人！看來你太太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沈持毫不避諱秀著恩，“是的，很有魅力。”

常久低下了頭，沒沈持那麼能演，也做不到若無其事。

這一低頭，卻被Evan當做了害，又調侃了幾句，常久明智選擇了沉默。

用餐結束時，Evan同常久說，“你弟弟手，放心給我就好，我一定保證他健康，你和沈在/杉磯好好放松幾天，等我理好工作就和你們一起走。”

有了他的這句話，常久終于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心的笑，“謝謝你，非常謝。”

“太客氣了，沈難得找我辦什麼事！祝你們有個愉快的旅程！”

Evan教授很忙，吃完飯，便回去理工作了。

常久和沈持一同走出了餐廳，沈持四著，忽然同說，“很久沒回來過了吧。”

他用的是“回來”，常久下意識向他看了過來，沈持從的眼中看到了警惕和疑。

常家出事后，常久的眼睛失明過一段時間，那期間，被顧家送來了/杉磯，住了兩年多，顧禛時常飛來看，便是在那個時候，對顧禛產生了依賴。

如今回想起來，這應當也是顧家的一道謀罷了，那時家破人亡，無依無靠，但凡邊的人給一點溫暖，都會抓住。

顧家是用這樣的手段對的，沈持也是。

在一個套路里，栽了兩次。

難怪沈持后來會囂張到那樣的地步，在他心里，就是被養在溫室的花朵，永遠探不出腦袋去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被擺了一道后，他才會如此意難平。

“在想什麼？”沈持的聲音將飄遠的思緒帶了回來。

常久淺淺笑了下，“沒什麼，是很久沒回來了。”

沈持：“院子里的郁金香開得很好了，要不要去看看？”

他一個問題，讓常久的僵了起來，不自覺睜大了眼睛，死死盯住了他。

很久沒看過有這樣劇烈的緒起伏了，沈持笑得愈發溫，他聽見常久問，“你怎麼知道的？”

當年，在/杉磯養病時，被顧家安排在一棟別墅里，院子里種了郁金香，每次顧禛去看的時候，都會問他，郁金香開得怎麼樣了。

顧禛說，那郁金香是剛種的，很矮，一點都不好看，那時便想，或許郁金香長高，開起來的時候，的眼睛就能好了。

可惜，的眼睛是在深秋時復明的，院子里的郁金香長得不高，花朵也全部凋落了，冬天離開時，恰好下了一場雨，依依不舍看著院子里的花，真憾，到離開都沒能看到它們盛放。

這事，常久憾了許久，后來還時常和顧禛說，可顧禛卻覺得小題大做，那時他應當已經對不耐煩了，本就是裝出來的……

過去的一件件事，一場場謀，徹底殺死了的浪漫，再也沒有想起過院子里的郁金香。

這事，連邊最親近的人都不曾知道，沈持怎麼會知道？

常久看著他溫的笑，卻越來越冷，“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監視我了？”

除了這個，想不到別的理由。

“想不想過去看看？”沈持答非所問，他說：“它們現在都長高了，開得正好。”

常久被他摟著腰，帶上了車。

容不得拒絕，沈持已經發了車子，向著曾經住過兩年多的別墅開去。

常久對這條路并不悉，當年出這里時，什麼都看不到，怎麼可能認得路。

但，車停在別墅門前，一眼便過柵欄，看到了院子里的郁金香。

和當年離開時完全不一樣，如今的郁金香長高了許多，花朵盛放，各個都有，明艷人，生機。

沈持按下指紋，打開了大門的鎖，帶走了進去。

常久的視線定在那大片的郁金香上，久久不曾回神，沈持牽住了的手，指尖撓著的掌心，“喜歡麼？”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我的？”常久將注意力從那片郁金香中了回來，“這是你的房子？”

他從那個時候，就買好房子，挖好坑，等著往下跳了？

回憶著自己曾經對他心的原因，因為他能夠記住所有的喜好，即便是沒有明說過的，他都能觀察出來，以為他是用心……

呵，原來，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功課”。

“在想什麼？”沈持抬起了的下，“你覺得當年的事，都是我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