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聽起來多了幾分心酸，“你難道沒發現麼，聊這件事的時候，你的話變多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常久才反應過來，好像真是這樣。

于是再次沉默了下來。

常久雖然胃口好，但也吃不完沈持買的全部東西，堪堪吃了一小半，剩下的實在吃不下去了。

吃完最后一塊披薩，常久摘下了手套，端起牛喝了起來。

沈持問：“吃飽了麼？”

常久：“嗯。”

得到的回答后，沈持便戴了一只一次手套，去吃常久剩下的那些食。

常久：“……”

他是撿人吃剩下的上癮了麼？

剛才是蘋果，現在是披薩。

從前也不見他這麼節約的。

吃過飯，常久有些無聊，便打開了電視，上面正在放著綜藝節目，有了電視作為背景音，病房里顯得沒那麼冷清了。

后來的兩天，常久和沈持之間基本上就維持著這樣的相模式，常久幾乎每天都在“刁難”沈持，沈持毫無怨言，要什麼就給什麼。

可即便如此，常久對他的態度還是算不上熱絡。

第二天下午，醫生給常久重新做了檢查，結果出來后，確認常久可以出院了，于是第三天一早，宋博妄便給常久辦了出院手續。

宋仰止在學校，只有周慈跟著宋博妄一起來了，宋博妄去辦醫院的手續，周慈便在病房這邊為常久整理東西，沈持也一直在幫忙。

他雖然沒怎麼說話，但周慈還是有到他的用心，不過常久不表態，也不好說什麼。

宋博妄辦完出院手續回來的時候，病房這邊的東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沈持從周慈手中接過了大行李箱，連同旁邊的幾個小箱子一并拿在了手里。

周慈有些擔心，“你一個人拎這些沒問題麼？”

沈持：“嗯，沒什麼。”

周慈：“小行李箱給我吧。”

“他喜歡拎就讓他拎。”常久拉住周慈的胳膊，不讓去給沈持幫忙。

有了常久這句話，周慈自然不能再說什麼。指宋博妄更是不可能了，宋博妄不僅不會擔心沈持提不，說不定還想再多加幾個箱子把他垮。

出院的時候，沈持理所當然地扮演了苦力的那個角，但，當他把全部的東西搬上車以后，宋博妄卻直接對他下了逐客令，“你可以滾了。”

過河拆橋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周慈在車上聽見了這句話，下意識去看常久。

常久的視線看向窗外，對沈持說，“你走吧。”

這件事上，他們兄妹倒是一條心的。

沈持：“嗯，那我明天再去看你。”

常久沒回應，直接升起了車窗。

宋博妄去前排發了車子，他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的沈持，嗤笑了一聲，絕塵而去。

回去的路上，宋博妄心都還不錯，大抵是因為常久剛才表現得非常“有出息”。

臨近年底了，今年春節早，宋家上下已經開始為過年做準備了，一進院子，常久便看見了掛在樹上的燈籠，年味十足。

周慈挽著常久，兩人停在院子里四走了走。春節裝扮院子，是宋夫人生前的一大好，雖然離開很多年了，但宋家并未忘記這個傳統，每年都會這樣做。周慈看到這些熱鬧喜慶的裝飾，又想起了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心中不免有些難，頭不自覺地垂了下去。

常久敏銳地覺察到了周慈反常，大抵也知道的失落從何而起，問周慈：“今年春節，你有計劃了麼？”

周慈聞聲回過神來，同說：“可能會去周邊隨便走走吧。”

沒有親人，除卻在宋家的那些年之外，其余的春節都是自己過的，和宋仰止骨分離的這幾年則更是痛苦。

每每看到別人闔家團圓，便會想起自己未曾謀面的兒子，怕自己太難，所以每年都會出去旅行，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只是，出去散心的時候，偶爾也會到一家三口，總是避免不了傷心。

常久思慮一番，才說：“你來宋家過年吧。”

周慈愣了一下，“還是不了，博妄是不會同意的，免得你為難。”

常久：“他不會的，他都已經主帶你回來了。”

周慈：“……嗯？”

常久無奈地笑了，“你分析我的事，一套一套的，怎麼到自己上反而看不懂了？我哥那子，如果真的不肯原諒你，今天就不會帶你過來。”

常久甚至有點懷疑，宋博妄剛才是特意留時間給和周慈單獨相的，這樣才有機會邀請周慈過來過年。

經常久這麼一分析，周慈也覺得有道理，但是還是猶豫：“真的麼？”

常久：“你要對自己有點信心，實在不行，還有仰止呢。”

常久和周慈在院子里待了一會兒，回到家里的時候，阿姨已經在替常久整理房間了，廚房這邊則是給常久送上了燉好的牛燕窩。

宋昱衷也在家，看到周慈之后，笑著同說：“這幾天照顧久久，你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

周慈寵若驚：“其實我沒怎麼照顧久久，這幾天一直是沈持在醫院守著。”

宋昱衷：“仰止那邊，你也沒心。”

周慈：“應該的。”

宋博妄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正好聽見宋昱衷和周慈聊宋仰止的事。

聊起宋仰止之后，周慈的話明顯多了不，宋昱衷看起來也開心的。

宋博妄想起來，早年間宋昱衷就喜歡周慈的，打從把接回宋家之后，就時常提醒他，要把周慈當親妹妹對待。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宋昱衷對周慈的偏也還是不減。

宋昱衷瞥見了下樓的宋博妄，視線從他上掃過之后，隨口問周慈：“今年春節沒有額外的計劃吧？不忙的話，就來這邊過年吧，仰止喜歡熱鬧，他看見你肯定很開心。”

方才常久邀請，周慈已經很意外了，沒想到宋昱衷也會親自開口同說這種話。

這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而是寵若驚。

周慈驚得很長時間都沒能說出話來，宋博妄先站出來阻止宋昱衷，“又不是我們的宋家人，你別瞎邀請，名不正言不順的，算什麼？”

周慈被宋博妄的話說得抿住了，表有些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