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妄了小朋友的腦袋，“行，那我等你。”

看到宋博妄出笑容，宋仰止也跟著笑了起來，之后開始給他分今天去學的事。

從宋仰止說話的表和語氣里，可以看出他很喜歡沈持。

沈持是個太懂得對癥下藥的人，他知道在這個家里想要站住腳，最應該討好的人是誰。

宋仰止和宋博妄分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麼事，聲音又低了下來，“但是我還是想和周阿姨玩……”

宋博妄手上作停了一下，“你就這麼喜歡？”

宋仰止：“嗯，喜歡，除了爸爸之外，最喜歡周阿姨。”

宋博妄：“你在面前是不是說，除了之外最喜歡我？”

宋仰止：“……”

知子莫若父，宋仰止的確是這麼說的。

宋博妄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真不知道他這能屈能的技能是從誰上傳的，滿鬼話……

哦，可能是從周慈那邊傳的。

以前的周慈，不就是用這種手段哄騙他的麼？

宋博妄給宋仰止上著泡沫，裝作不經意地問他：“你想不想見見你親媽？”

宋仰止小臉蛋上的表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應該是在非常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親媽這兩個字，對于宋仰止來說是很陌生的詞語。

當然，讀了兒園以后，他開始知道，每個人都是有媽媽的，因為男人沒辦法生孩子。

他每天都會看到班上其他人的媽媽來接他們放學，但談不上羨慕，他的世界里一直不存在這個概念。

如今宋博妄突然提起來這件事，宋仰止陷了漫長的思考之中，半晌沒有出聲。

他那張小臉上的表很嚴肅，看起來有些不愿的意思。

宋博妄：“你不想知道你親媽是誰？”

宋仰止：“是不是不要我了？”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他想不到什麼原因能讓親媽這麼長時間不來見他了。

宋博妄：“沒不要你，你一出生，我就把你抱走了。”

宋仰止似懂非懂：“你們離婚了？”

離婚也是他最近剛在兒園學到的詞，聽其他小朋友說，離婚之后就老死不相往來了，肯定也不會見面。

宋博妄發現宋仰止上兒園之后，真的學了很多七八糟的知識。

他沉片刻：“……嗯，你可以這麼理解。”

誰知道宋仰止問得更夸張了：“那，你帶我見，是不是要復婚了？”宋博妄：“你希我和復婚麼？”

宋仰止：“當然不希，我想讓你和周阿姨結婚。”

宋仰止知道，人這一輩子只能有一個老婆，如果宋博妄復婚了，就不能和周慈在一起了，到時候他豈不是沒辦法天天和周慈一起玩了？

親媽雖然是親媽，但又沒有見過面，他心里還是覺得，周阿姨才是最好的。

宋博妄聽見宋仰止如此支持周慈，不由得再次慨緣的奇妙。

他盯著宋仰止看了一會兒，問他：“如果周阿姨是你親媽，你能接麼？”

宋仰止大概是沒想到宋博妄會這麼問，他的大腦一時間消化不了這個勁的消息，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周阿姨就是周阿姨啊，怎麼會這麼比喻呢？

宋博妄被宋仰止茫然的模樣逗笑了，在他臉上拍了一下，“傻了麼？”

宋仰止：“為什麼周阿姨是我親媽？”

宋博妄：“……哪有什麼為什麼？”

宋仰止：“你和周阿姨結過婚！”

宋博妄：“……”

行，看來他之前的擔憂都是多余的，不存在什麼宋仰止無法接的事，這小子的心理承能力，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宋博妄索不浪費時間跟他繼續這個話題了，“洗你的澡，洗完趕睡。”

“爸爸，周阿姨什麼時候回來啊，我想了。”說到周慈，宋仰止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見面，那臉上的小表，可以用“眼穿”來形容了。

宋博妄目沉了沉，把水澆在宋仰止上，沖著上面的泡沫，“快了，就這幾天。”

宋仰止瞬間開心了，“耶耶耶，我要周阿姨帶我去館。”

宋仰止并不知道宋博妄這句話背后的意思，對于他來說，和周慈見面，就代表著開心。

宋博妄給宋仰止洗完澡，把他扔到了床上，宋仰止玩了一天，累得靠上枕頭就睡著了。

宋博妄卻毫無睡意，躺了幾個小時，大腦高速運轉著，一直在思考周慈的事。

——

回到宋家后，常久的作息就變得很規律，每天早上七點多就會準時醒過來，洗漱完就下樓吃飯，今天也是一樣。

只不過，吃飯的時候，常久注意到宋博妄的臉比昨天還要差，一臉疲態，一看就是沒睡好。常久不免擔心：“哥，你吃完飯要不要再睡會兒？”不用問，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事失眠。如今知道周慈在沈持那邊，起碼安全上是不用擔心的，剩下的，就要看宋博妄什麼時候想通了。

勸說的話，常久此前已經說過很多了，翻來覆去就是那些，想必宋博妄也已經沒什麼耐心聽了。

眼下他要做的，是獨自一個人思考，想好接下來如何理他和周慈的關系。

宋博妄喝了一口牛，隨口問常久：“沈持什麼時候過來？”

常久：“……他今天要帶仰止去學，可能等會兒就到了吧。”

昨天走的時候，他是這麼答應宋仰止的。

宋博妄：“哦，知道了。”

常久：“哥，你是要……”

常久沒問完，宋博妄低下頭繼續喝牛，也不曾回答這個問題。

但常久基本上已經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如果宋博妄沒有想法的話，會直接否認。他不說話，便說明他已經開始搖了。

九點不到，沈持將車停在了宋家大門口。

他剛一下車，走了沒幾步路，就被宋博妄擋住了去路。

宋博妄看起來已經在這里等了很久了，走近以后，沈持發覺他的臉很不好。

眼下烏青一片，一看就是失眠了。

為了什麼事失眠，不必多說。

沈持笑著問宋博妄：“你在等我？”

宋博妄：“給周慈打電話。”

他的口吻不怎麼客氣，即便找人幫忙傳話，也有一命令的味道。

但沈持并不介意這件事，他反問宋博妄：“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