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半夜的，走什麼？

不等想明白，周昀添已經邁開長往前方走去了。

容穗原地站了兩秒，還是踩著拖鞋跟了上去走在周昀添側，然后偏頭盯著他的臉觀察了幾眼。

雖然臉上的表瞧著跟以往沒什麼不同，一樣冷淡難以揣，但直覺告訴，周昀添今晚是有些不一樣的。

路上是真安靜，車輛，人就更了，可街上掛著的燈和裝飾，卻又顯得格外的喜慶，兩者結合起來，竟生出一種詭異。

路燈將兩人的影拉得很長。

容穗盯著地上的影子看了會兒，問：“周總，我們還要走多久啊，我想回去睡覺了。”

其實，這麼一鬧，已經沒什麼睡意了。

只是不懂，周昀添為什麼要在這樣的晚上來找，然后又一言不發跟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

這又讓想起2016年的春節。

那晚到波城后，又坐了近一個小時車，抵達周昀添在波城的住，想給他一個驚喜。

但沒想到，周昀添并不缺人陪。

那時候的，也自以為是的。

覺得跟周昀添上過床，兩人的關系就與眾不同，但事實是周昀添從來沒有承認過他們的關系，對也只有厭惡。

畢竟一開始，就是死皮賴臉求來的。

沖著周昀添發了一頓火，周昀添冷眼旁觀看著又哭又鬧，像是個局外人，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憤而轉離去。

在下著雪的晚上，穿著單薄，走了很久，全都凍得快沒知覺了。

或許是擔心出事，周昀添也是像今晚這般，一樣不發跟在后面。

直到被絆了一跤，摔倒在雪地里，周昀添才直接將扛了起來，不顧的反抗，將帶了回去。

周昀添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沒回應的話。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寒風迎面刮過來，容穗冷得磨了磨牙，然后眼睛鼻子一陣酸后連打了三個噴嚏。

聽到這三聲噴嚏，周昀添總算停了下來。

他轉垂眸看著著鼻尖，瞇著眼要哭不哭的樣子，問：“冷？”

容穗眼睛酸出了眼淚，可憐兮兮看著周昀添，直點頭頭：“周總，我們回去吧，再走下去我要冒了！你要大半夜散步，好歹也讓我回去多穿點兒服。”

周昀添又看了眼容穗上的服，已經將羽絨服拉鏈拉上了，將里面稽的青蛙連睡遮住了。

連睡腳不長，出腳踝出來，沒穿子，腳上只蹬了雙帶著兩個長長狗耳朵的大頭拖鞋。

雙手踹在兜里，兩條凍得直抖。

周昀添視線落回容穗臉上，容穗吸了吸鼻子，眼睛的酸散了些，也將面前的男人看得更清。

兩人對視了一瞬，周昀添忽然手拂過眼角的潤，然后又將被風拂的頭發往耳后撥了撥。

容穗抓住他的手，垂了垂眼皮，嗓音像是被凍得變了調：“走吧，我們回去吧！”

周昀添反手將人拽到跟前來。

容穗一下撞他的懷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抬起頭再次對上那雙幽邃的眼睛。

周昀添沒錯過眼底的張，“慌什麼？”

那雙眼睛，像是能將看，容穗本能屏了下呼吸，端起幾分笑意：“沒有啊，我就是冷。”

周昀添知道說謊了，每次言不由衷的時候，就會用這種假笑來敷衍過去，只不過他懶得去探討背后撒謊的原因，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此刻，他同樣不在意。

周昀添松開了容穗的手，打了電話給陸弛，讓陸弛過來接。

幾分鐘后，陸弛的車停在路邊。

兩人上車，不會兒又回到了星瀾水岸門口。

“周總，那我回去了……”容穗輕道了聲，就要推門下車。

周昀添只看著沒說話。

容穗迎著他的目，腦子里也不知道哪筋搭錯了，竟口而出道：“周總要不要去我那兒待會兒？”

說完，就后悔了。

不過想，周昀添應該也不會去。

果不其然，周昀添好一會兒沒開口，應該是不會去了。

然而，容穗剛松了口氣，就聽男人淡淡開口道：“好啊。”

容穗：“……”

周昀添說完，便先一步推門下了車。

容穗領著周昀添進小區又上了樓，指紋識別開門后，從鞋柜里拉了一陣，找出一雙男士拖鞋擱在周昀添腳邊。

周昀添看著那雙拖鞋沒，“我不穿別人穿過的鞋。”

容穗一愣，隨即想起這雙拖鞋應該是周鈺的，頓了下，有些為難看著周昀添：“那我這里沒有別的適合你穿的拖鞋了，你要腳嗎？”

兩人僵持幾秒，周昀添下腳上的皮鞋，只穿著子走了進去。

客廳里只亮著幾盞昏暗燈，能大致看清公寓客廳的格局和擺設，一眼掃過去，就能發現其中的割裂。

公寓的裝修風格甚至連家，都是偏中的黑白灰，撇開沙發上鮮艷的抱枕和毯，以及不合時宜的玩偶和擺件，可以說整個空間相當整潔利落，沒有一件多余品。

容穗重新換了雙拖鞋進來，見周昀添站著沒，問：“你是要坐會兒呢，還是……”

不知道周昀添是只打算上來待會兒就走，還是準備在這兒過夜。

周昀添了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問：“浴室在哪兒？”

容穗：“你用我房間的浴室吧。”

外面還有間公浴，平時也在用，不過這兩天杜影笛在這兒，也會用公浴，考慮到不太方面，容穗還是帶周昀添去了自己房間的浴室。

趁著周昀添去洗澡的時候，容穗趴在床上仔細想了想周昀添今晚的反常，進而又有幾分煩躁起來。

其實還是習慣跟周昀添在黑金辦事，像今晚這樣，有一種自己的私人領域被侵的不安。

半小時后，周昀添從浴室出來，他上只裹了浴巾，房間里又暖氣，倒也不會覺得冷。

容穗覷了眼，頓時覺得有些口舌發干，周昀添這材是真好，適中，線條流暢漂亮，既不會顯羸弱，也不會過分健碩。

像是細致雕刻過，讓人不聯想到蓄力時的發。

周昀添察覺的視線，似是淡淡笑了聲：“往哪兒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