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的指尖一頓，眼底瞬間翻涌起一片暗。

他沉默地站起，從浴室柜里取出醫藥箱，作利落地拿出消腫藥膏和紗布。

“阿琰，真的沒事……”溫梨想回腳，卻被他一把扣住腳踝。

“別。”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藥膏抹在傷時涼的，溫梨忍不住輕了一下。

裴琰立刻放輕了作，指腹在紅腫打著圈輕輕開藥膏，力道溫得不可思議。

“疼嗎？”他低聲問。

溫梨搖搖頭，卻在看到他蹙的眉頭時心尖發。

手上他的眉間，輕聲道，“真的不疼，你別皺眉，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更心疼了……”

裴琰抬眸看，霧氣氤氳中，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吸進去。

他忽然低頭，在腳背最紅腫的地方輕輕落下一吻。

溫梨渾一，腳趾不自覺地蜷起來。

“以后不許這樣。”他的著的，聲音悶悶的，“不許傷，不許讓我擔心，不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溫梨眼眶發熱，輕輕"嗯"了一聲。

裴琰仔細地為檢查了一下傷，然后起放好熱水，試了試水溫，“先泡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睡。”

溫梨看著他拔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口，心里得一塌糊涂。

等裴琰拿著睡回來時，溫梨已經泡得昏昏睡。

他輕嘆一聲，將從水中撈起，用浴巾裹住，作輕得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困了？"他低聲問。

溫梨迷迷糊糊地點頭，任由他幫自己干頭發，換上的睡。

裴琰將打橫抱起，走向臥室。

床鋪已經鋪好，被子掀開一角，床頭還放著一杯溫熱的牛。

“喝了再睡。”他扶著靠在自己懷里，將杯子遞到邊。

已經好久沒有在晚上喝過他熱的牛了，現在看到他遞過來的牛還有些不習慣。

溫梨小口啜飲著，牛的香甜在舌尖蔓延。

仰頭看他，角還沾著一點漬，“阿琰……”

裴琰眸一暗，低頭吻去角的漬，“睡吧。”

他關掉大燈，只留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溫梨剛躺下，就被他一把撈進懷里。他的手臂環住的腰，將整個人都嵌進自己懷中，下抵著的發頂。

“阿琰……”溫梨輕輕了，“你這樣抱著我，我有點不過氣……”

裴琰的手臂松了松，卻仍不肯放開，“只有這樣抱著你，我才能確定你真的回來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幾不可察的抖，溫梨心頭一，不再掙扎，反而往他懷里又蹭了蹭。

“我就在這里，”輕聲說，“不會再離開了。”

裴琰沒說話，只是收了手臂，將抱得更。

他的著的發，呼吸漸漸平穩。

溫梨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著他膛的溫度，眼皮漸漸沉重。

就在即將睡時，忽然聽見他在耳邊低語，“梨梨……”

“嗯？”迷迷糊糊地應道。

“我你。”

這三個字輕得像是一聲嘆息，卻重得讓溫梨瞬間清醒。

睜開眼，對上他深邃的目，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仰頭吻上他的，“我也你。”

裴琰的眸瞬間暗沉，扣住的后腦加深這個吻。直到溫梨氣吁吁，他才不舍地放開。

“睡吧。”他輕的后背，聲音沙啞，“我守著你。”

溫梨安心地窩在他懷里，終于沉沉睡去。

窗外，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

月過窗簾的隙灑進來，落在相擁而眠的兩人上，溫得不可思議。

裴琰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里全是上輩子的畫面。

上輩子這麼抱著的次數真的屈指可數。

他也想和親近……可是又很害怕嫌棄的樣子。

這輩子真的能一直這樣嗎？

他真的好害怕……

月在溫梨的睫上投下細碎的影，睡時無意識往他懷里蹭了蹭，鼻息輕地掃過他口。

裴琰僵著子不敢彈，生怕驚醒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寧。

腔里的心跳震得他發疼，眼前卻不斷閃過上輩子的畫面，梨梨和孩子死在他面前。

手上和腳上猙獰的傷口像朵妖異的花，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的溫一點點消散，卻又無能為力。

間涌上鐵銹味，裴琰小心翼翼出被著的手臂。

剛到冰涼的空氣，懷里的人就不安地呢喃了一聲，他呼吸驟停，直到溫梨再次陷沉睡才敢輕手輕腳起。

溫梨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往旁蹭了蹭，卻撲了個空，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側的位置早已冰涼。

“阿琰？”撐著子坐起來，聲音還帶著睡意。

房間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一下子清醒了不。

溫梨了眼睛，掀開被子下床。

腳掌踩在的地毯上時，才發現自己的腳踝已經消腫不。

輕輕推開臥室門，走廊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

書房的門下出一線亮。

他怎麼這麼晚了還在書房呢？

溫梨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推開門時，看到裴琰正背對著門口站在落地窗前。

他的影在月下顯得格外孤寂，指尖夾著一支煙，煙灰缸里已經堆了好幾個煙。

他平時都不怎麼煙的，特別是這輩子重生之后，基本上沒看過他煙。

難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兒？

"阿琰？"輕聲喚道。

裴琰的背影明顯一僵，迅速掐滅了煙，卻沒有轉，“怎麼醒了？”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溫梨走到他后，輕輕環住他的腰，將臉在他寬闊的背上，“做噩夢了嗎？”

能覺到他的繃得死，甚至能聽到他腔里急促的心跳。

裴琰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轉。

月下，他的眼眶泛紅，眼底翻涌著看不懂的緒。

他抬手上的臉，指尖微微發抖，“梨梨……”

"嗯？"仰頭看他。

他好想問問是不是也重生了？

可他不敢問，怕嚇到，畢竟現在一切都是他的猜測。

上輩子已經很厭惡自己了。

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改變，他不想再讓討厭自己。

又害怕溫梨就沒有重生，而還會有重生的節點……

那上輩子重生回來的應該還是會特別恨他。

他一點也不敢打賭。

不過……有兩筆賬是要好好算算的。

哪怕現在林爍進了監獄，白薇薇也得到了懲罰，但這些遠遠不夠！

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