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夢是顧夢覺雇到公寓里陪溫歲歲的。

條件是顧夢覺給孟夢一個掙錢的好項目。

說來也話長，溫歲歲離開后戴月了《對話英》節目的主播，一招得勢，戴月把在溫歲歲那的氣全往孟夢上撒。

孟夢哪里是能忍氣吞聲的，直接撂挑子不干背靠孟爸爸出來創業自立門戶了。

公司剛起步，當然是為了項目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跟溫歲歲兩人窩在沙發上看著呂方知的新劇，一邊看一邊不留德的吐槽。

“呂方知這讓人尷尬的演技也沒誰了。”

“他是不是得罪造型師了，這妝容、這服……簡直不能直視。”

“我當初眼睛都有多瞎，居然暗他。”

……

溫歲歲皺眉看著叭叭個不停，一度想問不，最后還是沒忍住起去給倒水。

“吆！這可使不得”孟夢放下抱枕立即接過溫歲歲手上的水壺，“您現在是我老板，怎麼能讓老板親自倒水呢！”

溫歲歲無語，“這是給你倒的。”

“那就更使不得了。”

見不上手，溫歲歲坐回沙發上，不客氣地吩咐，“幫我把零食拿過來。”

“好的老板！”

溫歲歲說：“孟夢，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店小二是嗎？”孟夢的樣子看起來像還榮，“我可不就是你小叔叔給你雇的店小二嘛！”

溫歲歲一臉嫌棄的接過零食，“離我遠點，一商的銅臭味。”

“沒良……”孟夢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歲歲眼神警告上了，立即賠笑，“您說得對。”

溫歲歲還想再調侃兩句，還沒構思好門鈴就響了，溫歲歲輕抬下，“商，工作了。”

“好的！”

溫歲歲上一秒還在笑，下一秒看到沈夏臉就僵住了。

還沒等溫歲歲反應，沈夏就拄著拐杖艱難地跪在面前，“歲歲，我求求你了，放了你叔叔吧！”

看到有人跟在旁邊拿手機拍，孟夢惱怒要搶手機，誰知個子不夠搶不到。

“沈夏，你這是什麼意思？”孟夢氣得咬牙。

“歲歲，我求求你了，放過顧夢覺，全我們吧！”沈夏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兩年前的車禍已經讓我沒了一條，我不能再沒有顧夢覺了，我求求你了。”

車禍。

車禍。

又是車禍。

人就是這樣，不能做一丁點對不起別人的事，做了你就永遠在這個人面前低一頭。

溫歲歲有些無奈的示意孟夢把人扶起來，沈夏的好像真的很不好，沒有拐杖就只能扶著沙背站著。

溫歲歲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就是自己出車禍也不會去跟顧老爺子訴苦。

“對不起！”這時候除了道歉，溫歲歲說不出別的。

讓放棄的小叔叔，這不可能。

果然沈夏并不領，“我不要對不起！我要你放過他、離開他、別再勾引他了，你在他那兒得到的已經夠多了，你還害得我沒了一條。”

“事到如今，你還不愿意收手嗎？你要害我們到什麼時候？”

沈夏越說越激，抓住溫歲歲的肩膀使勁晃。

孟夢怕溫歲歲被晃出問題，上前沈夏的手，誰知沈夏竟推。

“唉！我這脾氣。”

孟夢不能吃虧地擼起袖子也推了沈夏一把。

也不知沈夏是不是裝的，孟夢還沒怎麼使勁就摔在了地上。

當溫歲歲看到從沈夏長里掉出來的一截假肢時，整個人都懵了，腦子一片空白。

知道沈夏斷了一條，卻從來沒親眼見過是什麼模樣。

沈夏窘迫地坐在地上試圖將假肢裝了，試了幾次都不功，越試越焦急，越試手越抖。

最后倍辱地嘶喊了一聲，“啊！”

溫歲歲手想幫，被發瘋似的喊嚇得后退了兩步。

沈夏崩潰地出假肢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摔著，仿佛把它摔個碎的就能重新長出來。

這一幕讓溫歲歲愧、疚、震驚。

到底干了些什麼，把溫、麗、端莊、大方的沈夏害現在這種鬼樣子。

對……

鬼樣子。

像極了從地獄爬出來找報仇的厲鬼。

怕溫歲歲一個人待在家出什麼事，孟夢在送沈夏去醫院的時候也順帶把溫歲歲也帶上了。

想著萬一有什麼事，在醫院更方便一點。

顧夢覺到的時候，溫歲歲正坐在走廊長椅上發呆。

“歲歲！”

手被握住，溫歲歲作緩慢的轉過頭，見是顧夢覺，心里翻涌的各種緒才找到了突破口。

“小叔叔！”溫歲歲帶著哭腔喚了聲。

“沒事的！”顧夢覺心疼地上的臉，指腹在臉上挲著。

沒事的。

原來他沒有怪。

可是……

“對不起！”除了對不起，說什麼都顯得蒼白。

“不用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顧夢覺找著閃躲的目，希能給力量。

溫歲歲不敢看他眼睛的低頭摳著手指，里重復著，“對不起！對不起！……”

“歲歲！”顧夢覺抱住，擼貓似的一下一下在背上擼著，“不是你的錯，乖！”

“我不知道事會這樣，我不知道沒了一條會變那樣，姚玉清說得沒錯，我就是個禍害。”

“不是的歲歲，你怎麼會是禍害呢？在小叔叔眼里你是這世界上最讓人心痛的寶貝，有小叔叔在，沒事的，乖！”

有小叔叔在，沒事的。

這話穩穩的踩中了溫歲歲心里的點。

哇一聲哭了出來。

之后溫歲歲就像是顧夢覺的小尾似的，他到哪兒，就跟到哪兒。

醫生找顧夢覺談沈夏病的時候，還是固執地要跟著。

就算是被顧夢覺握著手半摟著，溫歲歲整個人還是神游太空的覺。

醫生說了什麼本沒聽清楚。

只知道醫生最后說了一句，‘病人緒不穩定，最好不要再讓刺激’。

“小叔叔，你留下來陪沈夏吧！”溫歲歲說。

“不用，這里有醫生，沈夏不會有事的。”

“你留下陪吧！萬一有什麼事，我……”

萬一沈夏出什麼事，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更不可能像之前計劃的一樣，開心地跟他在一起。

溫歲歲是自私的。

為了心能安、為了能跟顧夢覺在一起。

愿意讓顧夢覺陪。

“歲歲！”顧夢覺頭痛地捻著眉心。

“小叔叔，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