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沈括醫館的路上，溫歲歲一直在想陸霄的話。

當年許青青剛考上大學，正青春又長得漂亮，怎麼舍得誣陷被一個老男人糟蹋。

也許陸霄是騙的，他就是想攪現在的生活。

溫歲歲過得越好，陸霄心里就越不平衡，畢竟他現在的遭遇溫歲歲有一定的責任。

站在他的角度想，他如今命垂危地躺在病床上，害他的壞人卻要過上幸福的生活。

這讓他怎麼甘心。

直到見到許母的那一刻，溫歲歲就明白了。

陸霄沒有說謊。

其實溫歲歲第一次在醫館見到許母時，就注意到許母眼神閃躲，只是那時溫歲歲不想再陷進爸爸的事里，就沒多想。

“現在可以說實了吧？”溫歲歲直截了當地問。

許母不敢跟對視眼神跟錯開，手張的蜷了起來，“溫小姐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我爸爸到底有沒有糟蹋許青青？許青青瘋了是因為顧氏的保健品還是因為我爸爸？”

許母被溫歲歲問得一步步后退，最后退無可退地靠蜷進墻角。

“我……青青……我們”許母支支吾吾起來。

溫歲歲左右梭巡了下，抄起角落的一把砍柴刀走到許母面前，角彎出一抹冷艷的笑，“我告訴你，我也是有瘋病的，我小時候還殺過人。”

說著面不改手起刀落，砍柴刀穩穩進許母腦袋旁邊的木柱子上，嚇得許母沿著墻癱在地上。

“我說”許母嚇得抖了篩子，咽了咽口水道：“青青的瘋是因為顧氏的保健品，我們當年到醫院做過鑒定，但報告被顧氏的人搶走了。”

“溫記者是好人，他幫了我們很多，他非但沒有對青青做什麼，還把青青當兒看，是我們誣告他，是我們對不起他”說著許母哭了起來。

溫歲歲覺得此刻應該是激的、憤憤不平的。

畢竟爸爸為這家人出錢出力不畏強權，卻被這一家子人恩將仇報。

所以說做個好人到底能得到什麼？

死亡？

畜生的罵名？

除了這些讓緒起伏的事還有一件。

許母那句‘還把青青當兒看’。

把青青當兒看。

那他把兒當什麼看？

綁住姚玉清的工？

太過于復雜的緒反倒讓溫歲歲看起來異常的平靜。

平靜得仿佛在聽一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既然他對你們這麼好，那你們為什麼要誣陷他，甚至不惜犧牲青青一個年輕姑娘的名譽。”

聞言許母哭得更厲害了，“我們也不想，可我們沒有辦法啊！”

“他們抓了青青爸，著我這麼做，要是不這麼做他們就要殺了青青爸，我們也是被的啊！”

“不僅是我們，還有其他要告顧氏保健品的害者，都被顧氏的人用各種手段著誣陷過溫記者。”

“證據都保留在顧氏人手上，你找他們問，他們也不會告訴你實的。”

“上次你去找我之前，他們又讓人抓了青青爸，著我那麼告訴你的。”

溫歲歲冷冷彎，“我去找你的時候你不說實話我能理解”微微點頭，“我在醫館待了好幾天，你有的是機會告訴我，為什麼不說。”

“我……”許母低下頭不敢看，“是……顧總不讓我說的。”

“顧總”溫歲歲喃喃問，“顧二爺？”

“嗯！”許母抬頭看，“他說事已經發生了，告訴你事實非但改變不了什麼，反而讓你傷心難過，還不如……”

“還不如瞞著不說是嗎？”溫歲歲接過話。

“是……是的。”

溫歲歲突然想笑，改變不了什麼就選擇不說，還真是邏輯滿分。

想想也不能怪顧夢覺是這樣的想法。

一樣姓顧，打斷骨頭連著筋，人都是自私的。

溫爸爸人都死了十多年了，誣陷溫爸爸名譽的事也沒有在上報出來。

人死不能復生，實在沒必要為了這些跟著骨灰埋到地下的事實，傷了他跟顧家人的。

另外，顧夢覺是商人，商人都是逐利的。

以他現在的實力的確能跟顧老爺子抗衡，但也避免不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

并不合算。

這事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就是溫歲歲還足以讓他跟顧家反目。

不如就當這件事沒發現過。

這才是利益最大化。

這是最佳選擇，不能怪他。

心里想著不能怪他，回家看到顧夢覺時，心里還是特別的不舒服。

溫歲歲瞥了眼坐在沙發上刷手機的顧夢覺，裝沒看見的徑直上樓，臺階沒踩兩個就被顧夢覺住了。

“去哪？”

“回房間”溫歲歲頓了下接著上臺階。

“吃了飯再回”他說。

“你們吃吧！我不”對著他，能吃得下才怪。

見說不，顧夢覺大長快速邁了幾步追上溫歲歲，摟著的腰將往樓下帶。

“你不，我兒了，給點面子吃一點吧！”顧夢覺哄。

“……”溫歲歲抓著欄桿就是不肯下去。

顧夢覺停下來看了片刻，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位置，沒耐心再哄地將人往上一掂熊抱起來。

“我讓阿姨燉了你最喝的湯，你不給面子，阿姨該不高興了”顧夢覺陪笑哄著。

去醫館的事小江告訴他了，也知道正在氣頭上，更清楚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哄高興。

“我為什麼要管別人高不高興”溫歲歲冷笑道。

顧夢覺表一僵，將放到椅子上坐好，手扶著椅背側著點了點頭，“除了陸霄，別人高不高興你都不愿意管，是嗎？”

“……”

為什麼又提陸霄。

見眸又變回清冷，顧夢覺心里的火又躥了上來，“我說對了是吧？”

他掏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著，因生氣而抖的，點了幾次才點開要給溫歲歲看的東西。

“溫歲歲，答應我不會救陸霄，轉眼就簽了手同意書，你當我是死的嗎？我的孩子就這麼讓你不珍惜嗎？”

手同意書？

溫歲歲拿過手機看了眼——是捐獻骨髓的同意書。

“我……”

想說沒有，剛開口就被顧夢覺摔椅子的靜打斷了。

從廚房出來的沈夏，看到椅子摔碎在地上，忙過來拉住顧夢覺，“有話好好說，別嚇著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