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管所出來，大家的心都無比消極。

“你們說，哈林會重判嗎？”杜丹問。

連舟道：“應該不會，他是未年人，而且事的起因是謝飛導致，法院應該會酌理的。”

連國安道：“孩子們，你們還是太小了，很多事并非你們看到的那麼簡單。即便從這件事來看，哈林不是主觀意識要殺人，可他的無意行為也導致了一條生命的消逝，這件事對他而言，會是一輩子都要背負的心理負擔。你們都長大了，現在高考結束，你們也將走向各自不同的學校。在那兒，父母親不可能永遠在你們邊，同伴們也一樣。最終，我們都要獨自面對自己的人生。叔叔希你們每一個人，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能夠三思而行，不要做出傷害了自己，又讓父母親擔心的行為，好麼？”

“好——”五人大聲回道。

這些天里，哈達山因為哈林的事焦頭爛額，曾群也明顯地變得憔悴，這一切孩子們都看在了眼里。

等回到星鋼廠，家長們已經在廠外的“星城佬味”酒家預定了包廂，就等著給孩子們慶祝了。

明玉蘭、戴玲、洪麗、李梅、杜世明、楊笑楓都在，等五人組到來后，就開始上菜了。

席間，大家一起杯，說了很多祝福的話。

等到晚上，家長們又一起前往附近的KTV唱歌。自從孩子們長大后，他們越發覺老了，對青春的回憶也增多，因此唱的歌曲也都是些孩子們不太悉的老歌。

在《故鄉的云》、《不釋手》、《紅的回憶》等歌曲中，他們再度找到了青春的覺。

而五人組則去到了連舟家看電視，最近有一部很火的劇——《春燦爛豬八戒》，講述的是西游開始前的故事，主角從孫悟空變了豬八戒。

杜丹、楊和楊天空仨人看得哈哈直樂，連舟和文卓卻覺得甚是稚。

第二天的星城晚報出來，11棟的家長們就買回了報紙，在家埋頭和孩子們一起對照報紙上的各科正確答案估分。

文卓估分680以上，連舟是650分左右，楊天空覺得自己應該在600分左右，而楊和杜丹則本估不出來，好多題目做完后，答案早被他們拋諸腦后了。

自高考過后，各班的班級QQ群里發起了各種活的邀約，比如唱歌、溜冰、吃飯、泡吧等等。

連舟和文卓是一個班的，兩人一起去參加了兩次活后，后面再發起的活就懶得去了。

杜丹、曾妙玉、朱偶然則一起參加了文科班的聚會。

楊天空和楊在考試完后的第三天里，得知了明玉蘭甲狀腺出問題的事。

當天晚上他們一家四口坐在餐桌旁，楊笑楓將明玉蘭檢出甲狀腺腫瘤的事說出，最后道：“媽媽為了不耽誤你們高考，選擇不去做手，同時也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們了。不過現在你們高考已經結束了，所以決定下周一到中醫附一住院。”

楊和楊天空聽聞一切，眼里都飽含淚——在他們以為自己很辛苦學習的時候，母親同樣在默默地承著病痛。

“會很嚴重麼？”楊天空面凝重地問。

明玉蘭搖頭：“還不知道，需要做手切除后，再將腫瘤進行切片化驗，才能知道。”

“幾率呢？”楊眨眨眼。

“一半一半吧。”楊笑楓道。

那個晚上，一家四口心都無比沉重。

翌日來到醫院后，明玉蘭辦理好住院手續，就住進了13樓的科病房。得知消息的曾群、戴玲、洪麗和李梅都來看，大家紛紛表示明天手時會一起過來陪伴。

主治醫師悄悄將楊笑楓喊到辦公室，告訴他甲狀腺腫瘤是癌癥的幾率比較高，不過這種癌癥的治愈率也是最高的。而且這種癌癥通常是惰的，也就是說它的生長非常緩慢。明玉蘭目前發現的腫瘤很小，也未見任何轉移和癥狀，只要手后注意保養結合藥治療，對患者今后的生活不會有太大影響。

楊笑楓稍微安心了，等到第二天手時，明玉蘭的父母親和姊妹們都來了，11棟的鄰居們也來了，甚至連舟、文卓、杜丹這些孩子也來了，大家一起守候在手室外。

大約兩個小時后，手室大門打開，一名穿白大褂的醫生走出，宣布手非常順利，同時將一個小塑料袋裝著的一個小球給到楊笑楓過目，道：“這就是你老婆甲狀腺上切下來的腫塊，我們已經送去化驗了，手很功，就等明天的化驗結果出來了。”

手時局麻，明玉蘭從手室出來時，人是于半清醒的狀態。楊天空和楊還有其他人都圍了上去，問是否覺還好？

當天晚上，楊天空和小姨一起負責陪床，看到一向是強人形象的小姨坐在母親的病床前，一會給子，一會又給其喂水，姐妹倆說著各種心的話兒。

那一刻，楊天空覺得親真是很好。

就像，曾經常常為了母親的偏心而惱恨，可眼下看著在病床上苦，孩恨不得自己能替代才好。

而對于那個時常害得自己挨罵的弟弟，雖然經常行使暴力，可一旦有什麼事，都是像母護著小般，第一個站在前邊。

楊天空想，媽媽和小姨之間應該也和自己和楊一樣吧，有過怨懟，有過憤怒，也有溫馨。

等到后半夜，楊天空讓辛苦了一天的小姨先到躺椅上睡會，自己則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一直為母親守著吊瓶。

大約凌晨四點，明玉蘭的吊瓶都掛完了，醫生又說了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后，孩才是累得俯在病床邊緣睡了過去。

清晨的從窗戶，正照到明玉蘭臉上，迷迷蒙蒙中張開眼，正好看到兒俯在自己床邊酣睡的模樣。

孩眉間藏著一抹憂愁，分明是對自己病的擔憂。

一陣心疼，忍不住手去兒額前的碎發。

只這一下輕微的，楊天空霍然驚醒，睜著惺忪的睡眼，問：“媽，你怎麼了？要喝水嗎？還是上廁所？”

明玉蘭微笑搖頭：“沒事，媽就是看你太累了，想讓你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