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說不出此刻是什麼緒,但下一瞬便微微垂眼。沒有勇氣與哪怕是后視鏡里的那雙眼睛對視。
因為害怕那雙眼睛是有熱度的。
周清淮并不打算等回應,專心開車。
車子到了酒店地下車庫之后,周清淮先下車,給秦嘉拉開車門。
團寶睡的還很。
“我來吧。”周清淮張了張手,意思是要抱團寶,“這小家伙看著就不輕。”
“的,回來幾天,被投喂的眼可見的又胖了。”
談及小團寶,秦嘉滿臉和。車廂淡白的燈落下來,整個人都有一種母的溫。
秦嘉意識到周清淮的手還張著,便打算給他這個機會。印象中,他好像還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抱過團寶。
“你來抱,我提包。”
周清淮彎腰從秦嘉懷里將團寶抱起來。
小家伙警惕很強,周清淮一抱他,他就睜了眼。
周清淮對上那雙清澈迷茫的大眼睛,頓時張了一下。
誰知道小團寶睜眼看到是周清淮,很快又安然的把眼睛閉上。
一種被信任的覺。
兩個人進了電梯,然后到了房間。
秦嘉刷了房卡進門,只將玄關的燈和客廳的燈打開,怕其他打開,刺了小團寶的眼。
“抱到房間里去就行。”秦嘉放低了聲音,先走在前頭,到了臥室,把床鋪弄了一下。
周清淮小心翼翼的將小團寶放在了床上。秦嘉替他蓋好了被子。
兩個人輕手輕腳的出來,秦嘉將門小聲帶上。
房間有片刻的安靜,秦嘉沉一下,才問,“要喝點水嗎?”
周清淮點頭,“可以。”
秦嘉去給他拿了一瓶依云。
周清淮頷首表示謝,擰開喝了兩口。
秦嘉說,“你抱孩子作看起來還專業。”
周清淮短促的笑了一聲,“沒有,照貓畫虎而已。他多重了?”
“啊?前段時間有16千克吧,現在估計得有18千克了。”
“哦。統領中算高算矮,算重算輕?”
秦嘉笑了一下,說,“你看他矮嗎?高是正常偏高一點點,重的話,我都覺得他有些胖了。”
“營養均衡就行,小孩子還是胖胖的好。”
秦嘉撇點頭,“你說的也沒病。”
“你不是……”
“我剛剛……”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
周清淮說,“你先說。”
秦嘉笑一下,“沒事,你先說。”
周清淮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就是想說你車上還沒回答我。你過來不是我的意思。但你能來,的也好起來,這是件好事。但我并不想道德綁架你,讓你一直留在這邊。”
秦嘉怔然一下,說,“你沒有打電話勉強我過來,現在也讓我沒有負擔的離開,說實話,我沒想到你能做到這一步。”
周清淮走近一步,低聲說,“你看不出來嗎?”
“什麼?”秦嘉抬眼,意識到此刻周清淮離很近。
周清淮垂眼看,聲音聽起來平靜極了,“我在學著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
秦嘉抿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周清淮的話。
正在這個時候,有電話進來。
周清淮和秦嘉同時去查看,很巧的,兩個人都有電話進來。
兩個人各自走到一邊去接。
等掛斷之后,周清淮先開口,“是警察打給你的嗎?”
“嗯,你那邊是王律?”
周清淮說,“是。還有一周開庭,你打算出庭嗎?”
秦嘉思慮片刻,說,“如果還在國外,興許還會有所遲疑。既然現在就在國,那當然是要去的。我還想看看顧玫在法庭上的狼狽樣。”
周清淮點頭,“也好。”
秦嘉吸了一口氣,說,“你不是還有事嗎?去忙吧,我這邊沒什麼問題。”
周清淮沒再多留,臨走前叮囑,有事就給他打電話。
臨開庭前,秦嘉就和周老太太說了。因為要拜托周老太太照顧一下團寶。
周清澄忙說,“我留下來照顧團寶,嘉嘉姐,你就放心過去吧。”
團寶放在周家,自然放心。
周老太太卻吐槽,“你最近怎麼不上班了?天天賴在家里。”
周清澄拿手挑逗一下團寶的下,“團寶在,我哪有心思上班,我現在做夢都是團寶。”
“那你答應給團寶設計的服呢?要等到猴年馬月?”
周清澄只好說,“腦子里已經構圖了,你別催。”
“不講信用的姑姑。”
飯后,周老太太拿著以前的相冊給秦嘉看,指了指周清淮小時候,“是不是很像?不過小團寶比清淮還要更秀氣點,因為隨你。”
秦嘉點點頭。
周清澄突然想起來,問,“嘉嘉姐,我們一直都喊他團寶,團寶的大名是什麼呀?”
秦嘉頓了一下,說,“宋云笙。”
周清澄一時沒轉過彎來。反倒是周老太太很隨意的說,“宋家到你這里,算是沒有了后,團寶姓宋也很好。宋云笙,是個好名字。”
周清澄有些意外的看向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撇,“怎麼,你是老古董,非要團寶跟著姓周?脈這個東西反正就在這里,姓什麼又有什麼所謂?何況這孩子是嘉嘉一個人生一個人養的,說姓什麼就姓什麼。”
周清澄調侃,“你怎麼這麼開明?以前你上趕著讓我哥娶葉棲煙的時候,我咋沒看出來。”
“臭丫頭和我翻舊賬?你哥都不說什麼,你倒來勁了。”
“我哥是有口難言”
“那你們兄妹倆就別理我這個老太婆了,反正我現在有團寶了。”
周清澄仰頭嘆氣,“救命。都說隔代親,我這是親的不講道理啊,連自己孫孫子都不要了。”
“你們倆會氣我,要了有什麼用?”
周清澄去團寶那里找安,“團寶,你要姑姑嗎?”
“要。姑姑好。”
周清澄揚了揚下,“我有團寶,無所謂了。”
周清淮從外面進來,就看到一副溫馨的畫面。團寶隨便扭一扭,吐字不清楚的唱幾句歌,就把周老太太和周清澄樂得不行。
周清淮有些恍惚,他有多久沒在這里到這樣的溫暖了。
他單手抄在袋里,看向坐在沙發末端的秦嘉。
多想把這一幕永遠的留下。
但他的念想,如同他袋里的手,攥,又松開了。
是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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