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止地張了張，程悠悠把原先想要說的話咽進肚子里，改口道。

“那，子君也會來嗎？”

鄔言江沒做回答。

“沈逸打電話通知了。”

喃喃應了聲，程悠悠靠近椅背里，似是一下子被走了全的力氣似的，著窗外無盡的夜發起呆來。

藍爵頂層的包廂里，程悠悠和鄔言江到的時候，秦子君已經在了。

今天的和往常一樣，眉眼清澈，笑容明。

唯一不同的，是見地涂了大紅的彩。

武裝，程悠悠一看就懂了。

見程悠悠他們進來，秦子君舉了下手。

“來老大，悠悠，給你們介紹。這是沈逸的新友，寧歡。”

沈逸不客氣地懟了秦子君一句。

“用你多事。”

說著，他將寧歡帶到鄔言江和程悠悠面前，又鄭重地將人介紹了一遍。

秦子君在一旁長吁短嘆地，說沈逸有了媳婦忘了娘，惹得在場的人哭笑不得。

寧歡一看就是大家閨秀的模樣，上莫名帶著書卷氣，給人一種從小就是乖乖，連都沒談幾次的覺。

躲在沈逸子后面，靦腆地沖大家笑了笑，似乎還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

反倒是鄔言江先出手去，主握了一下對方。

還沒見過男人對誰這麼殷勤，程悠悠盯著他剛剛握過寧歡的手指尖，像是要在上面盯出個來。

“這位是？”

聽到寧歡的聲音，程悠悠轉過頭，才發現對方是在問自己。

程悠悠不經意皺了下眉。

除了沈逸他們，從未跟著鄔言江出去見人，但社場合倒也參加過不。

直懷疑這個寧歡是真傻還是假傻，怎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程悠悠側過頭去。

看到鄔言江的了下，然后一直坐在旁邊的秦子君突然跳了出來。

對方一把將從鄔言江懷里奪過去，笑盈盈地沖寧歡說。

“是我的小寶貝。”

漂浮在半空中的心安穩落地，一時間程悠悠不知道自己是該謝秦子君解圍，還是更想聽鄔言江把沒出口的話說下去。

轉念覺得男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想。

要是帶梁琪的話，應該就沒有這麼多尷尬了。

本來嘛，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就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

笑著挽起秦子君的胳膊，程悠悠陪著坐進沙發里。

先前鄔言江說過，只有他在的時候才可以喝酒。

但看著秦子君一杯杯往里灌酒的模樣，程悠悠覺得自己還是清醒一點的好。

酒過三巡，秦子君說悶，想出去氣，獨自走到了臺上。

程悠悠站起來，“好像喝得有點多，我去看看。”

像是知道程悠悠一定會出來，秦子君半倚著欄桿，邊空出一個人的位子。

的眼神清明，毫沒有半分喝醉了的樣子，目平靜又悠遠地放在遠連一片的璀璨燈火里。

程悠悠走過去，什麼也沒說地幫秦子君把手里的杯子拿下來放在桌子上，然后站在的邊。

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兒，秦子君突然開口。

“好看嗎？”

“沒你好看。”程悠悠輕聲回答。

就像氫和氧反應一定會產生水，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是注定的要發生。

知道好看沒用，喜歡沒用。

只是從未想過，這樣的事也會落到秦子君的頭上。

有些東西只是擁有也不夠，因為人類的是無止境的。

鮮艷的紅揚起一個自嘲的弧度，秦子君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

“可人家是晏將軍的孫。”

其實秦子君從來都明白，沈逸這樣的紅三代，跟絕對沒有可能。

不是寧歡，也會是別的什麼人。

只是有時候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說起來的時候，還是不自覺帶著怨懟。

程悠悠想要安秦子君，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只是突然好像明白了，為什麼對方會那麼喜歡自己。

某種程度上來說，們兩個像的。

正這樣想著，秦子君忽然轉過頭問。

“悠悠，你說得不到和差一點，哪個最憾？”

卷翹的睫忽閃了幾下，程悠悠的語氣恍若杳然無波的湖面般平靜。

“如果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才憾。”

秦子君先是怔了兩秒，接著忽然笑起來。

摟住程悠悠的脖子，幾乎半個子都靠在上，靈的杏眼直勾勾進對方的眼睛里。

“悠悠，你可真理智，我可真喜歡。”

程悠悠聳了下肩膀。

“有時候也只是罷了。”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和程悠悠聊了一會兒，秦子君的心明顯好多了。

再進到包廂里的時候，寧歡已經坐在鄔言江和沈逸的中間，跟他們有說有笑的了。

秦子君湊到程悠悠耳邊小聲說。

“瞧吧，這些個世家子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不置可否地抿了下，程悠悠的目漫不經心地從三人上劃過去。

就社距離來說，這個寧歡靠得離鄔言江實在有點太近了。

比跟沈逸還近。

程悠悠心里直接就冒出四個字。

不知檢點。

當然，這四個字是對著鄔言江說的。

上次在機場的時候也是。

那人都要用蹭他的手了，他還不為所。

要不是及時阻止，很快保安就要來驅逐他倆了。

心里不屑地輕哼一聲，程悠悠面無表地在鄔言江邊坐下。

下一秒，的手被男人握進掌心里。

五月底的天氣，說到底還不是特別熱，帝都前兩天下過場雨，氣溫更是驟降好多度。

在外面站了太久，程悠悠的小手冰涼。

自己沒覺得，被鄔言江溫熱的手掌握住才察覺到。

男人的溫高，掌心更是火熱，程悠悠甚至到有幾分灼痛。

將對方若無骨的小手裹在手里暖著，鄔言江輕聲問。

“不冷嗎？”

程悠悠不咸不淡地說了句，“外面空氣好。”

漆黑的瞳孔掃過程悠悠的臉，鄔言江若有似無地笑了下。

他沒再說什麼，半摟著將對方整個人抱進懷里。

反正走不了，程悠悠索找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鄔言江上。

然后就看到坐在拐角的寧歡，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