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沒聽到對方說話,程悠悠把手機拿開,才看到屏幕上對方發來的消息。
【你送的東西,我收到了。】
程悠悠直想翻白眼,心說就這點兒破事有什麼必要非打電話說。
左右已經逃出來接了,還是耐著子,輕聲問了句。
“喜歡嗎?”
【嗯。】
程悠悠敷衍道。
“喜歡就好,我現在在外面,回去和你說好不好。”
對方很快問道。
【你去哪了?】
程悠悠一連腦子都沒過地隨便找了個借口。
“朋友過生日。”
路明問。
【什麼朋友?】
程悠悠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為對方警惕的小模樣。
可還沒有忘記,自己正打算找個借口和路明分開。
想想還有點莫名的舍不得。
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程悠悠語氣明顯低沉下去。
“不認識,朋友的朋友。我閑得無聊,就過來玩一會兒。”
路明過了半分鐘才回過來。
【你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程悠悠只好稍稍提高了些音量,重又說了一遍。
對方這才勉強消停些,回過來一個【好】字。
不方便離開會場太久,程悠悠快速說道。
“那什麼,快要切蛋糕了,我回去了啊,你早點睡。”
路明又叮囑了一句。
【到家告訴我。】
“嗯嗯,我知道了。”
說完立刻掛了電話,將手機塞回口袋里
總算將男人應付過去,程悠悠長長舒了口氣。
準備出去補個妝就趕回去,誰知一拉開門,整個人便忽地被一蠻力,重又推進了隔間里。
程悠悠下意識想要尖,接著就看到那枚本應該被自己扔了的領帶夾,別在來人的上。
狹小仄的空間里,悉的味道很快將整個人包裹起來。
程悠悠耳朵里轟的一聲,心猛然跳了兩下,眼皮直哆嗦,站都有些站不穩。
怎麼也想不到,鄔言江竟會跟過來,把堵在洗手間里。
木頭一樣愣了兩秒,程悠悠微微抬起頭,正對上男人那雙凌厲深邃的黑眸。
的心跳恍然了一拍,口像是揣了個壞兔子一樣,在里面跳個不停。
抑著心頭那快要把人吞噬的不安,程悠悠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努力彎好看的模樣,云淡風輕地沖來人笑道。
“鄔,再急也等我先出去不是。”
鄔言江幽暗的眸底掠過一道復雜的芒。
他似是沒心思跟程悠悠兜圈子,語氣極迫,直接便問。
“寧奕給了你多錢?”
垂在側的小手不自覺了拳頭,程悠悠直懷疑鄔言江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強裝著表面的鎮定,目波瀾不驚地直直看向男人眼底,用一種異常茫然的語氣開口道。
“我聽不懂鄔你在說什麼?”
鄔言江銳利的目瞇起來,眼眸流轉間,約帶著酷寒的味道。
那眼眸,敏銳得就像仿佛看穿了所有的事,直勾勾地放在程悠悠臉上。
“難不你打算告訴我,你們是談婚論嫁的正當關系?”
聽到這樣的話,程悠悠以為自己會憤怒。
可什麼緒都沒有,只是覺得置冰窖一般。
強迫自己鎮定,強迫自己表現得滿不在乎。
薄輕抿著笑起來,程悠悠佯裝有些害地出手,將臉龐的碎發掛到耳后,扭道。
“我跟寧奕剛認識沒多久,確實還沒考慮到這一步。日后若是想相得好,自然有談婚論嫁的那一天。
“到時候說不定還要請鄔總您來當證婚人,畢竟若不是在你的訂婚儀式上遇到,我們還走不到一起呢。”
程悠悠一口一個寧奕,聽得鄔言江心里膈應得很。
以前只有喝醉的時候,程悠悠才會對他直呼其名。
盡管大部分時候并不會他鄔。
在家的時候,總是會直接跑到他面前跟他說話。
兩人很打電話發短信,也都是直奔主題。
可現在聽著程悠悠對寧奕直呼其名,鄔言江心里沒來由酸得要命。
一個稱呼罷了,卻也分得出親疏遠近。
心中的妒火愈發高漲,他朝牙尖利的小人兒近了些,眼神變得更加狠戾,語氣像是要吃人似的。
“證婚人,你還真敢想。”
手臂下意識收起來環在前,程悠悠徒勞地往后退了兩步。
事實上這里小得可憐,本無路可退。
覺高跟鞋已經磕到了墻壁上,程悠悠連忙慌張出手抵在鄔言江口。
看對方還沒有停下的意思,佯裝完的假面終于有一裂,聲音都有些抖。
“鄔,公共場合這麼做不太好吧。”
鄔言江出手按在墻上,將人困在自己的兩臂之間。
他故意微微彎下腰,湊到離程悠悠極近的地方,鼻子幾乎頂到的臉上,語氣平靜到可以稱得上冷漠。
“你害怕什麼?”
溫熱的吐息朝程悠悠噴灑而來,約聞到了剛剛那杯氣泡酒的味道。
清冽的果香。
拿過去的時候,嘗過一口,以確保是鄔言江最討厭的那種。
為什麼要喝呢?
程悠悠咬了下舌尖,強忍著鼻頭沒來由涌上的酸意。
深深閉了下眼,再睜開的時候,眸子里已然是半真半假的笑意。
“上次的一千多萬還沒有給,鄔不會忘了吧。”
鄔言江漫不經心地“哦”了聲,抬起下作勢就要吻。
“連這次的一起,你說要多。”
他倒要看看小獰貓還能保持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到幾時。
程悠悠直接出自己的爪子,一把捂在對方的上,將他推了出去。
對方警告般的眼神中,大方地笑起來。
“不用了,那點錢就當是日后送給鄔和梁小姐的新婚賀禮。
“我是真心打算和寧奕好好在一起,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系了。”
就著被推開的姿勢,鄔言江靜靜地看著程悠悠。
男人墨黑晦暗的瞳孔像一潭深泉,里面藏著無數的思緒。
程悠悠只看了一眼,就覺心里像是有塊大石頭堵著了似的,慌忙別開了視線。
那目又深又沉,像個無底,要把所有的偽裝全部吸走。
不敢看。
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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