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可以像艾略特士島那樣，用塑料水瓶？”高磊說，“最近我在海灘上撿了五六個礦泉水瓶子。希沒有被水沖進海里的。”

季微瀾也撿過瓶子，還撿過游客留下的零食袋。

最近民宿天天有客人，雖然都是沖著“原生態景”來的，卻未必各個都有保護“原生態景”的自覺。

還當面提醒過一個完煙，就把煙頭朝沙灘上一丟的客人。

當時，客人有點尷尬地把煙頭撿起來，說就是習慣了，又說：“丟沙里方便的啊，又不怕起火。”

高磊聽完就表示，要去鄰村買一車菠蘿：“覺我早晚都跪得上。”

季微瀾朝他胳膊上輕輕擰了一下：“我打算做一本小冊子，放在民宿里給客人提供一些環保方面的小建議。你幫忙擬出要點？”

至于塑料水瓶和塑料袋，也知道對海洋環境的危害很嚴重。

高磊一再給村民宣講過，管理局門口的宣傳欄也有，最新一期的字和圖畫還是沈硯的手筆。

海鳥、海等型較大的海洋生，容易把塑料垃圾當食，因為食道堵塞而死亡。塑料慢慢降解后變小顆粒，被海洋里的魚蝦貝類攝，不但會導致它們營養不良，也會導致食用它們的人類出現健康問題。

更何況，這里還是一片需要好好守護的珊瑚海。

現在南極村的村民都很注意，“不在海邊隨手丟垃圾”已經寫南極村村民公約。

“但是沒有法律依據，我們只能提醒，不能強制游客照做。”季微瀾嘆氣道，“現在村里還沒有真正的自來水，地下水又咸又苦，我自己都喝不慣，只能給客人提供礦泉水或者純凈水。”

“換桶裝的？”高磊出主意，“他們總不能扛著大桶在海灘玩。”

“天氣這麼熱，在海灘玩一定需要及時喝水降溫的。”

季微瀾想了想：“不過，我倒是可以把袋裝的洗漱沐浴用品換大包裝的，可持續添加那種。一次垃圾袋，也可以換無紡布的，循環利用。”

“也好，近朱者赤！”高磊贊同道，“就算不能干涉別人，老板娘自己環保意識足夠強，一定能從細節上方方面面染客人。”

“提供本地出產的天然食材……”季微瀾對照著大堡礁的景區特，終于出一點喜，“靠海吃海，這一條倒是很容易。”

“嗯，我也提醒過馬友叔，村里要開餐廳，也盡量用本地土產，不僅環保，還能做品牌。生態餐廳什麼的，在城市里不是很歡迎？”

“零食！”季微瀾靈一閃，“村里的番薯、菜干、果干都是天然的零食！如果能吸引游客，說不定他們就不會吃袋裝零食了。”

也就不怕哪個游客吃完薯片，把塑料袋隨手一丟。

就這樣商量著，不知不覺窗外已泛起魚肚白，海鷗的聲清脆悅耳。

“糟糕！”季微瀾抬頭一看天，“我一晚上沒回去，一定會被外婆罵死！”

“我現在去買菠蘿還來得及麼？”高磊送回去，一路上聊起紅花阿婆可能會有的反應，他也戰戰兢兢。

畢竟是被紅花阿婆用魚叉夾過脖子，還不只一次的男人。

兩人正式往之后，紅花阿婆還找他談過話。至于談了什麼，兩個人都保，季微瀾追問過好幾次，都沒有得到答案。

“我覺得……來不及了。”

季微瀾小聲說罷，立即揚起而不失乖巧的笑容，隔著十幾米遠的距離招呼道：“外婆，早！”

此時天剛蒙蒙亮，紅花阿婆就已經忙開了，院子里大大小小擱了六七只桶。

季微瀾越看越心虛：“外婆是不是一夜沒睡在等我？”

高磊強行鎮定：“從生理學角度來說，年紀越大，對睡眠的需求越。凌晨四五點鐘算是老年人正常的起床時間。”

“可是，外婆沒理我。”

“也許老人家忙著刷桶，沒聽見。”

高磊握住的手：“別怕。”

兩個人如早被抓的中學生，磨磨唧唧走到小院前。紅花阿婆這才從大桶后面掃來一眼，視線在兩人握的雙手上停留了一會兒。

盡管手沒有分開，季微瀾明顯能覺到，高磊的子瞬間一僵。

“對不起！”他大聲道，腦袋已經認錯地垂下，“怪我纏著聊天，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讓外婆擔心了。”

紅花阿婆白了他一眼：“哪個是你外婆？”

高磊連忙從地上撿起把刷子：“外婆，我來幫你！”

季微瀾沒找到更多的刷子，只好拎起水管幫忙沖洗，順便繼續解釋：“真的只是聊天，商量民宿和環保的問題，都是工作上的正經事。”

紅花阿婆哼了一聲：“只是聊天？你們還想干什麼？”

一句話問得兩個人都紅了臉。

當然不可能坦白，除了商量正經事，他們也空做了幾次《除發聲之外的深度流》實驗，實驗的結果一次比一次令人滿意。

季微瀾不自覺抿了抿，只覺得舌尖上一片火燒。

“笨手笨腳冇人要！”紅花阿婆不耐煩地揮揮手，“鍋里有粥有糕，自己去吃早飯。吃完上班的上班，干活的干活，別來我面前辣眼睛。”

“要的要的！”高磊丟下刷子，朝廚房走了兩步又回頭笑笑，“謝謝外婆！”

等他吃飽去上班，季微瀾跟著紅花阿婆拎著桶去海邊“等海”。路上，小心翼翼問：“外婆，你真沒有生氣？”

紅花阿婆又是一翻白眼：“氣什麼？”

“就……擔心我呀。”季微瀾有些難以啟齒。媽媽季花枝未婚先孕，一直是外婆心上的疤。

紅花阿婆似是看出了的想法，沉默了一會兒說：“科學仔這個人，倒沒什麼好擔心的。”

季微瀾撇撇：“你就不怕萬一他變壞了，對不起我？”

“讓他來問問我的魚叉同意不。”紅花阿婆說完，又瞪了一眼，“以后工作的事，讓他來家里談。我給你們煲葛生魚湯，熬夜后喝最好。”

兩人剛走到防波堤上，季微瀾的手機響起。

沈硯驚喜地告訴：“他道歉了！張燚用他的大號公開道歉了，承認發布容是他捕風捉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