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海鷗，最終給了一群熱心的“小護士”。

高磊聯系了南極村小學的鐘校長，對方聽說況后慨然允諾：“沒問題，我們在上的《科學》課，也是在嘗試讓學生用多種形式去探究和驗自然和科學。照顧海鷗，對他們來說就是生的一課。”

兩人越說越投契，索商議由管理局同小學合作，在校園開設一個“生命課堂”。

鐘校長說，自己暑假時參與了《聆城鄉村教材》最新版的編寫工作，得到了不啟發。

”城里的學校都有自然角，讓孩子了解植和。我們在村子里，因為邊到都是植和，反倒不夠重視這方面的教育。其實認識家鄉的一草一木，一鳥一都很重要。現在村子在發展，熱家鄉，重視環保的意識更要從娃娃抓起。”

在校園安靜的角落，為海鷗設置了臨時的家。有一個裝滿海水的充氣浴池供它棲息、游泳，還有桶的魚蝦貝殼作為食。在科學老師的指導下，四年級和五年級的學生將流照顧，并負責每日的觀察記錄。

等到海鷗痊愈，認真完任務的學生，都會得到管理局頒發的榮譽證書，為一名榮的“珊瑚海守衛者”。

今后管理局收到需要臨時照顧的，只要難度不大，門檻不高，都可以像這樣給“生命課堂”。

“生命課堂”開課第一天，村小學為海鷗舉行了歡迎儀式，季微瀾也邀參加。

“聽說你是最先救下海鷗的人，還想請你談談想，這樣對孩子們也有教育意義。”鐘校長在電話里說。

季微瀾當即說明：“不，不是我，是黃皮把它從海里撈起來的。那時候我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沉默了。顯然黃皮之前名聲在外，鐘校長也是清楚的。

“我覺得，由黃皮來談想更合適。”將事的經過細說了一遍，“不管他從前犯過什麼錯，現在的他變化不。”

“這還真是想不到。”鐘校長嘆道，“我去試試，就怕他未必肯來。”

他們都沒想到，黃皮不但來了，還頂著大太和三十五六度的高溫穿了一西裝。

西裝半新不舊的，并不合，多半是借來的。里面搭的也不是襯，而是他往常穿的花T恤，配上黑西裝不倫不類。

季微瀾過去打招呼時，就聽見黃皮的一個小弟笑嘻嘻對他說：“哥你何必哩，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黃皮抬手從小弟里把煙出來，丟在地上踩滅，順勢從雙腳叉開的歪斜站姿調整為立正，臉也繃得更了：“這麼多孩子在場，你叼個屁的煙！要就給我滾回去。”

“煙頭……”季微瀾小聲提醒道，“煙頭不能隨地扔。”

黃皮回頭橫了一眼，又去瞪剛被煙的小弟：“看著我干什麼？撿啊！”

海鷗的歡迎儀式很隆重，有不村民都來看熱鬧。等到鐘校長請黃皮上前講話時，眾人都驚奇起來，完全控制不住議論的音量。

黃皮站到麥克風前，還沒開口，先抬起胳膊了汗。

“為什麼要救海鷗？不救就看著它死麼？”

當然，這次他沒說“反正不好吃”。

“其實海鷗不魚，不煩人的時候也好的。我小時候家里沒有電視，每天看不到天氣預報。想知道會不會下雨，就去海邊看海鷗。海鷗要是著海面飛，接下來就會是晴天。要是在海面飛得很高，一大群朝岸上飛，或者停在巖石上不飛了，那就是要來暴風雨。比天氣預報還靈驗。”

“還會吃垃圾。就是會打翻垃圾桶，這點很討厭。”

“不過我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它們也祖祖輩輩生活在這里，大家當鄰居有什麼矛盾就忍一忍咯。有鄰居比沒有鄰居好，海里也不只一種魚嘛。”

“總之，能救的要救，畢竟是國家保護。”

黃皮講話只講了一兩分鐘，倒是了六七次汗。一邊講，眼睛還頻頻朝角落里掃一掃。講完后臉已經憋紅了。聽到四周響起的掌聲和善意的笑聲，他匆促地鞠了一躬，走下來時居然是同手同腳的。

隨后高磊接過話筒，也接過了黃皮的話茬。

為什麼海鷗能夠準確預報晴雨？原因很簡單，因為海鷗的骨骼是空心的管狀，里面沒有骨髓卻充滿了空氣。這就像在里裝上了靈敏的氣表，讓它們能及時知環境中的氣變化，在暴風雨來臨前回到安全的岸上。

除此之外，據海鷗喜歡生活在淺灘和暗礁周圍的生活習，開船時只要看見海鷗集結，就知道要小心礁擱淺。

海鷗吃人類的食，會在港口飛飛出，它們的飛行方向可以為茫茫大海上的船只導航。

……

高磊滔滔不絕，孩子們和村民都聽得認真。

季微瀾無意中朝角落里瞟了一眼，發現黃皮沒有和他的小弟們站在一起，而是站在一個姑娘旁邊。姑娘聽科普很迷，黃皮也一臉正雙眼天，兩人之間的距離大于一個菠蘿，特大果那種。

但是黃皮現在用來汗的，不是西裝袖子，而是一塊花手帕。

這年頭，手帕在城里幾乎已被紙巾取代，卻是本地婦趕海時必備的。系在脖子上能防太曬傷，還能汗、洗手甚至臨時急救。

季微瀾瞇了瞇眼睛，想起自己見過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兩個年輕人，也是這樣并肩而立，在下笑眼彎彎。

兩個景重疊起來，因為犯錯而失去的那三年時仿佛并不存在。

其實是想錯了。與其說是黃皮變化太大，不如說他終于回歸本，就像迷失的船重新找回航路。

歡迎儀式結束后，看見那姑娘是自己離開的、黃皮跟在后面，亦步亦趨，始終保持著幾步距離，那條花手帕仍然繞在他手上。

“在想什麼？剛才就看見你在下面走神了。”高磊了的肩膀。

“我在想……”季微瀾被他帶著朝外走，心思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

“未來麼？”高磊手在眉前搭了個“涼棚”，朝大海的方向眺，“看海鷗就知道了，未來一定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