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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9章 火炮缺陷
黑夜之中,奧夫與馬斯拉瑪憂心如焚。
唐軍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奔襲不休,從下午直至半夜未有一刻停歇,近前、施、撤退……周而復始。大食軍隊只能被應戰,結陣列之時,對方遠程施、一擊即退,奧夫又不敢追擊,唯恐中了敵人「引蛇出」之計。
數萬人的陣列看似嚴嚴整整、水潑不,卻被敵人此等戰剝皮牙子一樣一層一層剝掉,半夜激戰,損失數千人馬。
軍隊人心惶惶、士氣低迷。 🎸sto.c💡om為您提供最快的小說更新
馬斯拉瑪嘆著氣、很是沮喪:「唐軍不僅火神威驚人,又採用此等戰,咱們非但沒有任何反敗為勝之機會,稍有不慎甚至有全軍覆滅之厄運。」
奧夫卻神如常,目灼灼的著可散城方向,默然不語、若有所思。;
馬斯拉瑪奇道:「你在想什麼?」
奧夫道:「我在想唐軍的火炮為何遲遲未至?」
現在他們面對唐軍的「帕提亞戰」,不得不將所有軍隊集結在一,儘可能的減傷亡。但如此一來,卻給予敵軍火炮發揮威力的機會,所以奧夫心裡早已打定主意,只要唐軍火炮開始發,馬上帶著軍隊向南撤退,不再顧及給葉齊德爭取從容的機會。
可這邊轟轟烈烈打了半宿,固然傷亡不,卻始終未能等到唐軍的火炮轟炸……
是唐軍大發仁慈、不忍見大食軍隊橫遍野、殘肢遍地?
怎麼可能!
唐人口口聲聲自詡文明之國、禮儀之邦,實則殘暴至極,對於外族之凌千古未有,周圍胡族深其害,不知多繁衍數百甚至上千年的部族,在大唐的殘暴統治之下不得不背井離鄉、遠遁遷徙,白天之時更是不管不顧用猛烈至極的炮火轟炸可散城,炸死、燒死的大食兵卒何止一萬?;
天天唾罵大食乃「野蠻之地」「蠻夷之屬」,其作風相比大食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馬斯拉瑪一愣,想了想,道:「或許……唐軍火炮尚有缺陷?」
奧夫點點頭:「我也這麼想,或許其火炮不能久戰,或許其炮彈供應不足,或許其移不便……總之,唐軍火炮固然威力驚人、莫可抵,但並非所向無敵。」
馬斯拉瑪神一振,興道:「若今夜唐軍一直未用火炮攻擊,明日咱們撤退之時,便可見分曉!」
「帕提亞戰」固然妙、占盡優勢,但對於兵卒戰馬之消耗極大,若有效果更好、威力更大之進攻手段,豈能不用?
奧夫也很高興:「雖然這一戰損失慘重,吾等無可推卸,但若是能夠試探出唐軍火炮之缺陷,付出再多代價也值得!」
若說火槍、震天雷使得大食軍隊膽寒,那麼火炮所帶來的迫便足以使得大食帝國上上下下到絕。;
那種雷霆轟鳴、山崩地裂之威勢,豈是之軀可以阻擋?
大炮一響,大食軍隊風披靡。
可若是火炮尚有缺陷,那就意味著大唐安西軍並非不可戰勝!
只要採取正確策略,便有勝利之可能。
……
一直等到天破曉,果然唐軍火炮再未發威。
雖然一夜之間軍隊損失足足四五千兵馬,奧夫與馬斯拉瑪熬得兩眼赤紅、疲憊不堪,神卻很是。
火炮果然非是無敵!
馬斯拉瑪問道:「是否現在便開始撤退?」
奧夫游目四顧,看著陣列外圍倒伏於地麻麻的兵卒,因得知唐軍火炮尚有缺陷而來的興頓時遏止,心痛如絞:「缺糧秣輜重,更無藥品救治,這一路退到康國不知還要多兵卒喪命!」;
馬斯拉瑪默然,嘆著氣道:「誰能料到唐軍火炮居然進化至此等神威?非是我滅自己威風,這一戰即便將帝國所有軍隊調集於此,即便哈里發親自坐鎮,結果也並不會有任何不同。」
炮彈落地、炸開,要麼彈片橫飛殘肢遍地,要麼火油四濺烈焰滔天,一萬人與十萬人沒有分別,十萬人與二十萬人也沒有不同,任何戰略、戰在此等毀天滅地之神威面前,全無用。
只能引頸就戮、等待屠殺。
奧夫知道自己此刻為主將,不能將頹喪之心影響全軍本就低迷之士氣,振神,下令道:「全軍轉用飯,待到日頭升起,咱們沿著藥殺水向南撤退!」
三支「叛軍」在半夜之時已經離戰場向北撤退進行休整,此刻的拓折城乃是一座空城。沿著藥殺水撤退,可以避免左右敵之局面,等快到拓折城之時再離開河道向南,直奔康國。;
可等奧夫見到撤下來用飯的兵卒,再度沉默。
可散城的糧秣被叛軍付之一炬,其後雖然派兵搶救,卻並未救出來多,本不足以供應數萬人食用,況且激戰一夜,本沒時間生火造飯,此刻兵卒們啃著堅幹癟的饢,沒用水,只能仰起頭長脖子艱難的咽下去。
然而更為殘酷的,即便是饢,軍中所余也不過三兩日之供給,本等不到抵達康國,軍糧就將告罄。
而即便抵達康國,也未必就有攻擊大軍食用的軍糧……
……
可散城下,薛仁貴坐在一堆篝火旁,火上架著一個鐵鍋,鍋里煮著一塊馬,伙頭兵抓了一把八角胡椒桂等香料丟進鍋里,沸水翻滾、香四溢。
高德逸、賀魯、阿羅撼三人齊齊吞了口唾沫,各自手裡捧著一個陶碗,眼盯著鍋。;
三人鏖戰一日半夜,各個帶傷,此刻去甲冑,渾上下都用藥塗抹,紅著眼睛、披頭散髮,形容狼狽至極。
不過那等慘烈戰鬥之下還能活了下來,足夠幸運……
薛仁貴也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但髮髻整齊、鬍鬚乾淨,整個人神采奕奕、力充沛。
「敵軍開始用飯了,看來打算撤退。」
薛仁貴說了一句,然後拿著一木鍋里了一塊放到阿羅撼碗裡,繼而又了一塊放在賀魯碗裡,笑道:「這一戰,二位居功至偉,稍後的戰報我將二位的功勞陳其上,八百里加急送長安,為二位請功。」
賀魯與阿羅撼連連點頭,卻也不說話,端著碗張開大便咬了一口,燙的連連吸氣卻捨不得吐出,嚼了幾口,囫圇吞下。
長時間劇烈戰鬥早就耗盡了力,此刻又困又乏、疲憊至極,眼中只有碗裡的,什麼功勳都得等著吃飽了肚子再說……;
薛仁貴又了一塊放高德逸碗裡,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讚許道:「大帥已經知曉你的功勳,許你司馬一職,定遠將軍、上騎都尉!」
賀魯與阿羅撼兩人乃是胡族,其職爵位之授予必須經過政事堂、由陛下親自擬定。高德逸則是安西軍將領,其敘功由大都護府、兵部擬定即可,而房俊在這兩個衙門的影響力,足以一言而決。
高德逸先是一愣,惶恐道:「這這這,不合適吧?」
升晉爵固然是好事,可他想起現在大都護府的司馬乃是眼前的薛仁貴……
不過馬上醒悟過來:「將軍也高升了?」
薛仁貴笑著道:「你們這些兄弟出生死,我也跟著撿了好,此戰過後便是副都護了,慚愧。」
高德逸連忙道:「若非將軍指揮若定、先士卒,吾等焉能升晉爵?多謝將軍言,多謝大帥提拔!」;
升晉爵之前提,必須立下殊勛才行。
但立下殊勛未必就能升晉爵。
唐軍雖然紀律嚴明、審查嚴格,但「貪墨軍功」這種事同樣時有發生,譬如此戰,以薛仁貴之份、地位、權勢,加上與房俊、裴行儉之間的關係,將首功攬為己有,軍中上下誰敢不服?
若如此,高德逸絕無可能晉升為大都護府司馬!
需知安西都護府乃大唐都護府之眾序列第一,主管西域之軍政,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封疆大吏」,都護府司馬是從四品下,放眼大唐軍隊序列,比這個職更高的不超過五十個!
必然是薛仁貴將他的功勳實打實上報,且大帥有了才之心,這才得以升晉爵。
薛仁貴笑著擺擺手:「都是你自己拿命換來的,何必妄自菲薄?跟著大帥一條心,作戰勇猛,該是你的,沒人敢搶!吃。」;
「喏!」
高德逸狠狠咬了一口馬,眼眶發熱、心澎湃。
賀魯在一旁看得清楚,知道往後這位剛剛與他並肩作戰的唐軍副將,往後將有權力影響突厥各部。
咽下口中馬,他好奇問道:「敵軍主力已經撤走,眼下是奧夫率領所部集結在一,為何不用火炮轟炸呢?」
薛仁貴瞅了他一眼,並未瞞:「昨日的炮擊,將半年來從長安運抵的炮彈都打完了,炮管也報廢不……一時半會兒,火炮很難發揮威力了。」
賀魯愕然:「炮彈製造很費時費力?」
薛仁貴淡然道:「軍事機,無可奉告!」
賀魯:「……」
老子拋家舍業、深敵後,到頭來還是外人對吧?
娘咧!
心裡有氣,狠狠咬了一塊,差點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