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月走在杏花大道上,迎面而來的是紛飛的花瓣,也是無盡的回憶。
明明對這里悉無比,可回憶里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在了。
腳步停駐,目落在旁邊一株杏樹下。
眼前浮現的是阿姐在樹下跳舞的樣子。
的阿姐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姐,爹娘不在家的時候,一直是阿姐護著……
“寧王殿下!”
綠葉忽然出聲,也驚擾到了寧三月。
寧三月回過頭,瞧見百里玦朝著這邊走來,就在面前幾步之外的距離停了步。
綠葉松了一口氣,眼瞧著百里玦目標明確地朝著這邊走來,連忙出聲行禮,可真是怕這一聲都沒辦法將陷在回憶里的寧三月醒,幸好啊!
寧三月斂了目,微微點頭。
百里玦神復雜地看著寧三月,他朝著寧三月走近一步。
可寧三月卻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百里玦嚨了一下,他定定地看著寧三月,想說點什麼,卻終究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寧三月低著頭,并沒有看百里玦,微微轉,喚了一聲:“小綠。”
綠葉立刻跟上,跟著寧三月離開這里。
百里玦目送寧三月離開,袖下的拳頭攥得很。
柳韶音走過來,站在百里玦側與他一起看著寧三月走遠,側過頭聲說道:“王爺,您為何不和三月解釋呢?”
解釋?
解釋什麼?
百里玦面無表地聽著柳韶音的話,并不回話。
“王爺,您既然確定是三月,那您和三月之間有誤會,就應該說清楚,您不說,怎麼會懂呢?”柳韶音聲音溫,耐心開導著百里玦,好一朵解語之花。
“別說了。”百里玦不想再聽。
事到如今,能解釋什麼?
說他沒能阻止父皇下旨查抄將軍府就地格殺嗎?
又或是……說在被百里修凌辱最絕無助的時候,他也沒能趕過去救嗎?
他太了解了,再多的解釋都無用,已發生過的事不會改變,過的傷害永遠都存在。
柳韶音聽了百里玦的話,抿不語,微微低頭,掩下眸中的不安與不甘。
*
寧三月并沒有回幽王府,而是去了東大街一家醫館。
剛進去,醫館的孫大夫就迎上前來:“姑娘,您可來了!”
寧三月走到堂,問道:“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醫館如何?”
孫大夫點頭:“姑娘放心,醫館一切正常。只不過,這半個月以來,我們遇到了幾例疑難雜癥。”
“醫案拿來我瞧瞧。”寧三月坐下來,吩咐道。
孫大夫連忙去取醫案,而綠葉則是自然地站在一旁研墨。
這家醫館名為“國醫館”,是天醫尊者名之前所開的醫館。天醫尊者離開國醫館之后,這里漸漸沒落,寧三月是三個月前才接手這里。
孫大夫是國醫館唯一一個坐堂大夫。
寧三月拿著天醫尊者的令牌來接手國醫館,孫大夫不敢不尊。
對于國醫館而言,天醫尊者那是醫館絕對的主人。
當年,天醫尊者離開國醫館之后,國醫館也不得打著天醫尊者的名號來行醫,沒落是遲早的事。
甚至于,后來這些年里,都沒人知道天醫尊者曾出自國醫館。
醫案取過來,孫大夫在一旁候著,寧三月拿筆做標注,孫大夫屆時只需要按照寧三月的標注去理疑難雜癥就可以了。
寧三月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目頓了頓。
將醫案舉起來,問孫大夫道:“這個蕭柳氏什麼況?”
“蕭柳氏?”
孫大夫連忙接過,仔細瞧了瞧,回想起況。
“這蕭柳氏住在桐花街,半月前深夜差侍來請我前去看診。但是,我并未見到那蕭柳氏,只隔著簾子替診了脈,開的藥也只是益氣補虛的,脈案都在這里了,姑娘可過目。”
孫大夫只覺得,住在那里的人都奇怪的。
“們這幾日還有過來取藥嗎?”寧三月問。
“有的。”孫大夫點頭。
寧三月抿,道:“待侍下次來的時候,你同說,本月十五,我會去桐花街替們家夫人看診。”
“是!”孫大夫連連點頭,只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只是,姑娘,若是們不同意呢?我看們那樣的,好像不太愿意和外人接。”
寧三月在醫案旁邊標注了新藥方,道:“你按這個方子給拿藥,等吃過藥后,自然會急著過來請我。屆時,你讓等幾日便好。”
“好,好的……”孫大夫雖然不知道寧三月要做什麼,但是只要寧三月提出來的,他們會盡全力配合。
蕭柳氏……
寧三月看著這個稱呼,角微勾。
*
幽王府。
寧三月回來的時候,河伯已經候在王府門口了。
“王妃,王爺請您去主院書房候著他。”河伯上前,對寧三月說道。
寧三月微微點頭。
綠葉扶著寧三月,踏上幽王府門前的十幾道臺階,進了幽王府。
河伯引路,一直送寧三月至主院,只不過到門口的時候,河伯提醒道:“王爺的住所,子不可,唯王妃例外。”
綠葉自覺退到一旁,等在院外。
“王爺今日怎麼好端端地主請我過來?”寧三月問河伯。
前兩天夜里,來找冥淵,可沒得到冥淵一個好臉。
河伯搖了搖頭:“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寧三月挑眉,又問道:“那王爺今日怎麼又能見了?河伯,你之前可是說王爺病得很重啊!”
河伯面尷尬之,隨后說道:“這個……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王爺今日突然出關,就可以見了,小人也很奇怪。”
“他人呢?”寧三月問。
“宮里傳信,進宮了。王妃也知道,王爺兩年都沒有出過府了,今日一出現,圣上自然是要見見他的。”河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寧三月。
也是。
寧三月想想也能理解。
冥淵兩年都沒出現,所有人包括圣上都覺得他的威脅解除了。
這突然出現,圣上第一個就坐不住了。
寧三月知道再問下去也沒有意義,他跟著河伯進了主院,之后去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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