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深，室里的寒意也就越是深重。

寧三月到了這徹骨的涼意，以如今的，自是承不了多久。

攏了攏上的披風，定了定神，繼續往里走。

漸漸地，路已經到了盡頭，眼前沒有了任何出路。

看著面前散發著寒氣的石墻，扭了上面的石盤。

伴著厚重的石塊挪的聲音，中間打開了一扇石門。

寧三月進了室，石門在的后合上。

寧三月頓時覺到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且伴隨著濃烈的中藥味道，這與之前在冥淵房間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初來幽王府的那一次，冥淵房間的味道就特別濃，到了后面幾日，味道也會越來越淡。這幾日，幾乎都快聞不到這個味道了，之前不太明白是為什麼，現在懂了……味道淡的時候那代表冥淵在室里時間待得不長，沒有沾染過重的氣息。

室里是亮堂堂的，除了點燈之外，這里還有數顆夜明珠用作照明。

寧三月將手里的燈掛到一旁的燈架之上，轉朝著室里面走。

沒走幾步，就看見了冥淵。

冥淵正在打坐。

他看起來狀態很不好，周似乎都覆上了一層冰霜。

寧三月朝著冥淵走過去，冥淵也沒什麼反應，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

這很不正常，如果是平常，還沒有靠近，冥淵恐怕就要出手了。

走到冥淵邊，緩緩蹲下，近距離地看著他。

他的臉蒼白如紙，整個人好像沒了氣息一般，比重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狀態還要差。

寧三月小聲喚了一聲：“冥淵？”

冥淵沒有回答。

心里有點發怵，甚至去手去探冥淵的鼻息。

出手的時候，手都在抖，即便平常有多冷靜，現在都冷靜不下來。

冥淵還是有氣的。

寧三月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松了下來，那一口提著的氣才終于松了下來。

收回手，再看冥淵的時候，眼神不覺復雜。

剛那一瞬間，真的怕他就這麼靜悄悄地毒發亡了……他總讓不要心存希，他一直都覺得隨時都可能熬不下去，只有，一直沒有當回事。

可現在，今天才發現……原來，是怕的。

已經沒有家人了。

冥淵于而言，從來都是不一樣的。

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跪坐在冥淵邊，等到緒平靜下來，手過去，去探冥淵的脈搏。

冥淵的手很涼，若不是剛剛已經探過他的氣息，只怕真要以為冥淵已經死了……

哪有人上真的這樣一點溫度都沒有的？

他的脈象很，哪怕已經在很努力平復，可好像也是收效甚微。

現在沒有力，如果還是和從前一樣，說不定還能幫幫他，可現在，也只能任他自己調整自己的力。

緩緩松開他的手，揚起臉看著他，好像此時此刻，除了陪他坐在這里，也幫不到他任何的忙。

他現在應該是閉息了，整個人都被他自己的功冰封住了。

收回手的時候，手指到他的袖口。

袖口很涼，可更多的卻好像是有些漉漉的覺。

收回手，猶豫著翻開手掌，卻猛然看見自己的掌心沾染了鮮。

怎麼會有？

寧三月一驚，忙去拽冥淵的袖，這才發現他的袖好似是被鮮浸了……

他穿的是一陣玄黑的袍，沾了鮮也不容易看出來，加上外面覆了一層冰霜，所以并沒有注意到。

可仔細看過之后，卻發現他的外袍上全都是。

他上有傷口在流。

寧三月呼吸一頓，不可置信地看著冥淵。

他閉息來應對毒發，將自己冰封，可卻阻止不了流的。

他中的毒也太霸道了！

這樣流，只怕再好的人也撐不了多久……

寧三月解了自己上的披風，披到了冥淵的上，自己哪怕覺得冷，此刻對比冥淵，也沒覺得有多難熬。

取出針包，取出一銀針，正準備對著冥淵下針的時候，手腕卻忽然被握住了。

怔了怔，抬頭看向冥淵。

冥淵醒了。

他和寧三月四目對視，他沉著臉道：“誰讓你進來的？”

他的聲音特別啞。

寧三月掙了掙，沒能掙被他握住的手腕，蹙眉道：“你先松開我，我先給你止。”

“沒用的。”冥淵松開寧三月，卻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捂著口，臉上有控制不住的痛苦之。

寧三月看他滿臉痛苦的樣子，手想要再探他的脈。

他現在清醒過來，不再在閉息的狀態之下，脈象肯定也是不一樣的。

可冥淵卻是避開寧三月的作，只道：“你馬上出去，別再進來。”

寧三月氣惱地說道：“你做什麼？你難不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嗎？你怕什麼？我給你診脈也值得你如此忌憚的？”

“寧三月，我的事……不用你管。”冥淵低著頭，他捂著口，艱難地說道。

但他已經忍到極致了，他的正在承著極致的痛。

寧三月卻是將他的所有表都盡收眼底，他本不看，可卻能看到他那滿臉的痛苦。

“我偏要管，你有本事就一掌打死我！”寧三月看著他，氣惱不已。

“你！”冥淵看著寧三月，真的拿沒辦法。

冥淵連去多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他閉上眼，低下頭，極力忍著痛苦。

他能覺到里仿佛有很多只蟲子在撕咬著他，每一塊骨頭都在經歷著斷裂重塑的痛，這疼痛讓他本連再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寧三月不顧他的反對，直接抓過他的手，拽了出來。

將冥淵的袖口直接捋到了手腕。

冥淵的手腕和手肘還有正在往外滲出，寧三月取出帕子去了冥淵手腕的跡，看不到任何傷口，可是鮮還是慢慢地從他的皮滲出來……

“你中的……是蝕骨生花。”寧三月輕聲說道，抬頭看向冥淵。

冥淵看著，慘然一笑：“還不走？”

寧三月看著冥淵的眼睛，他眼神復雜，有無奈，有悲傷，最后剩下的是沉沉的冷寂。

他已經麻木了。

他已經不在乎死亡了。

寧三月心念一，忽地跪坐起來，撲到他懷里，印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