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約的圣旨在黃昏時分到了幽王府。
河伯替冥淵接旨之后,整個人都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雙手托著圣旨,進府之后,不敢相信地對東君說道:“我耳朵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解除婚約?不能吧?”
東君皺眉:“你沒聽錯,我們王妃飛了。”
“啊?”河伯一臉惆悵地說道,“好好的王妃,怎麼說飛就飛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東君仔細想了想,道:“不過河伯,咱們王妃也確實委屈了一些。”
“怎麼說?”
“當初王妃直接自個兒走進的咱們王府,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這一點,王爺確實做得不到位。”東君解釋道。
河伯認同地點頭:“這個我也問過王爺,王爺說不必。”
自家主子都說不用辦婚禮了,那他自然就不找這個麻煩了。
東君還是覺得不太能理解:“王爺王妃好的,這突然解除婚約,王妃都不回來了……這也是太過分了吧!”
“王爺和王妃那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你別太認真了。”河伯看東君這麼上心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逢場作戲?”東君蹙眉,“王妃天天住王爺屋,你跟我說逢場作戲?”
他不相信!
河伯白了他一眼,道:“咱們王爺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嗎?”
東君搖頭。
當然不是!
“那不就結了!王妃住在王爺屋里,那不過是做給下人們看的,讓下人們不敢輕視王妃。王爺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他能就這麼委屈了王妃麼?”河伯覺得自己看得非常徹。
東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所以,他們倆住在一個屋里就是單純的睡覺。
兩個人說著,已經到了房間里。
冥淵坐在椅上看書。
見河伯捧著圣旨過來,他淡淡掃了一眼:“放著吧!”
河伯震驚不已:“主子,您都知道了?這可是您和王妃解除婚約的圣旨啊!”
“嗯。”冥淵點頭,繼續翻書。
河伯不解地問道:“您就不打算把王妃追回來?”
“該回來的自然會回來,不愿回來的,強求不得。”冥淵頭也不抬地說道。
河伯覺得自己就不該欠。
他和東君換了一個眼神,兩個人齊齊告退了。
冥淵放下手里的書,目落在旁邊擺放的圣旨之上,目微沉。
沒想到,如此之快。
說要讓桑榆這個份合理消失,可沒想到,這個合理來得這麼快。
皇帝怕是以為寧三月是故意派去冥獄司搗的,卻沒想到,在冥獄司是真的翻了案,真的幫到了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因為的能力太出,所以,皇帝以為一切都是他的授意。
卻不想,從一開始,他就是只是放權給,憑的從來都是的實力。
皇帝也不會知道,他趕走的是桑榆,即將迎回來的是讓皇帝更加無法掌控的寧三月。
要走出的第一步,登天聽臺恐怕就要讓皇帝有得難了。
冥淵看著想著,不覺彎了彎角。
也罷。
小丫頭都這麼努力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
與此同時,百里修也已經得到了幽王和幽王妃被解除婚約一事。
“什麼?”百里修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一個激,差點忘了自己的手還骨折著呢!
“千真萬確,那幽王妃……哦不,那桑姑娘已經離開了京城。”手下來稟報。
百里修蹙眉:“馬上派人去找,找到之后,把帶到本王府上。”
百里修想到這里,心都變得好了起來。
“是,王爺。”他的手下立刻安排了下去。
百里修早就知道幽王妃就是寧三月,就算不承認,可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既然現在寧三月和幽王府已經劃清界限了,那他完全可以將寧三月綁過來,畢竟,寧三月活著還是讓他高興的一件事。
“寧三月,你最好不要落到本王手里。”百里修暗暗地在心里說道。
京中,百姓們自然也會議論好好的幽王妃怎麼就離開京城了,也很奇怪這賜婚怎麼說不作數就不作數了,也太兒戲了。
可所有人也只敢在暗地里議論一下,卻沒有誰敢去過問。
畢竟,誰敢質疑皇帝不是?
而此刻的寧三月,已經在京城之中了。
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毫無睡意。
青枝給端了一壺新茶過來,坐在邊,給倒上一杯茶。
寧三月接過來,細細品茶,好不愜意。
“京中現在恐怕都在猜測,你是最慘的王妃。”青枝說道。
寧三月不以為然:“當初非要當王妃,那也是因為王妃的份做別的事顯得沒那麼奇怪。”
青枝點頭:“你想好了,真要闖天聽臺嗎?”
“當然。”寧三月點頭,“做了這麼多,怎麼能不做到極致?將軍府沒有醋,那就是沒有錯,誰阻止我都不可以。”
“我才不阻止你。”青枝接了一句,“我就是擔心,那十八道刑罰,你得住嗎?”
“不住也得。”寧三月喝了手里的茶,放下茶杯道,“我沒有退路,待我站在最高,我就可以向所有人宣布,我是寧三月,我回來了。將軍府便只剩下我一個人,這海深仇也必須要報。”
“你籌謀了一年多,可你能做的,也只是為將軍府洗刷冤屈。”青枝抿道,“你爹娘是怎麼死的,究竟被何人所害,你不清楚,也無從查證。”
寧三月看著天上的星星,微笑著說道:“先洗刷他們上的污名,便夠了。只要我活著,我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里,那背后之人總會找上門的。”
走出了這一步,那背后之人就得走上很多步來阻止了。
青枝給的空茶杯又倒上了一杯茶,遞給道:“好,你往前走,我便陪著你,誰讓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呢!”
寧三月接過遞過來的茶,兩個人對視一笑。
相伴數年,很多事早就有了默契。
“夜深了,該睡了。明日又是新的開始,明日……亦是寧三月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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