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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金佛面》 第六十三章:抬頭

戚夢年抬頭往窗戶看了一眼。

聽話關了燈,窗戶里一片漆黑,反著蒙蒙的。他不能看到金嫻在哪里,更不清楚臉上的表

但是隔著不近也不遠的距離,從樓上往下俯視,將他看得一清二楚。

即使在夢中,也從來沒夢到過這種場景。從一開始,他在眼里就是從不失態、不可攀折的那類人,行走坐臥都有規矩,即使不論及金錢地位,他的儀態和習慣也讓他區別于大部分人,猶如金塑像,更跟截然不同,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鴻

只有圍在他邊歪著,躺著,倚著,扭來扭去地癱著……像溜進寺里的一只野貓。

——現在好了。

現在沒有“寺”了,只有一個被趕出門的可憐人。

而貓塑金,耀武揚威坐在金殿上。

他自找的。

他無奈地低頭發消息給:【什麼是癡心妄想?】

頓住,心道當然是妄想。不過說出來就好像暴了自己的心拋棄那些桃幻想,顧左右而言他:【公司是我的,你沒有工作了。】

【如果你無分文,我可以招聘你做夜班門衛。】

他從草地上站起來,面朝所在的那扇窗:【嗯?】

【你就守在現在的位置,守一整晚,有靜就大。我給你工資,兩百。】金嫻現在可太有錢了,非常慷慨。

什麼夜班門衛……要大

聽起來簡直像只守夜的狗。

戚夢年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下,似笑非笑:【談錢太俗。】

“……”

無語。他真是不缺錢太久了,給錢都不要。那可是二百塊巨款啊,能買一大把串串香!

手中一震,新消息跳出來:【守到太升起,我可不可以回家?】

他仰頭看著:【沒有我,我的妻子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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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的視線對得很準,捕捉到了藏在黑暗里的

胡說……本不是……

現在就睡!

像扔燙手山芋扔了電話,跑了兩步甩掉拖鞋砸回床里。的被褥一瞬間包裹了聞到枕頭上他殘留的洗發水味道,臉頰越來越紅。

怎麼可能睡不著……安保那麼周全,這一回又沒有“壞人”敢闖進來,會睡得很好。

“你這是沒睡嗎?”

沈歡言在第二天中午十一點登堂室,看到了金嫻臉上的黑眼圈,“昨晚搭帳篷營了?這麼浪漫?”

開車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草坪上那頂小帳篷了。

金嫻趕辯駁說沒有:“我熬夜玩手機了。”

沈歡言說:“行,你現在沒人管,可算是自由了——今天周六我休息,已經預約餐廳了,我們去吃飯啊!”

目的地是上海,一家預約制的餐廳。在去壽生寺那一次的時候,金嫻答應的。之后因為發生了很多事,們一直沒能去,現在時間正巧合適,戚夢年又被驅逐出家了,無人橫加阻攔,一切暢通無阻,輕松愉快。

金嫻出門時路過了那個帳篷,恍惚了一下,猶豫要不要跟戚夢年說一聲。

但是他不在,估計又去上班了……現在公司都是的了,他打工還這麼積極,真是難以理解。

但是困意逐漸涌上來了,開始犯懶:等他工作結束找的時候,再讓安保團隊告訴他吧,反正他已經被逐出家門,沒有權利管東管西了。

沈歡言開車帶去機場的路上,金嫻實在熬不住睡了三十分鐘,然后走vip通道上了飛機。

有人,有很多人。

但沒有人過多注意

可能是因為經歷了醫院的考驗,再加上有沈歡言的陪伴,全副武裝戴著帽子口罩的金嫻適應還算良好。坐在頭等艙位置上僵了一會,慢慢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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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沈歡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沈歡言是知道多年來戚夢年帶金嫻出遠門都是坐私人飛機的,這時候看到金嫻進步這麼大,默默到一陣奇異的驕傲。

就說還是應該給金嫻更多機會,金嫻非常勇敢、非常棒。

飛機進平流層后,空乘開始在飛機上走,在左后方發出低的聲音:“您好,可以簽個名嗎?”

簽名?誰啊?

畢竟也是控到追星多年的人,沈歡言下意識回頭,眼睛睜大。

歆。艷的漂亮人很憔悴,跟上次相比,好像在短時間瘦了十斤,但是依然很有禮貌,從空乘人員手里接過紙筆、簽字合照。

據金嫻的起床時間隨機選擇的一班飛機,怎麼會這麼巧,跟歆湊在一起?

“……”給金嫻暗示。

戴著口罩帽子只出眼睛的金嫻搖搖頭。

昨天晚上睡不著,為了驅逐腦子里七八糟的“野戰”念頭,難得出了一大部分注意力分給旁人。思考歆、家,思考戚夢年同父異母的弟弟戚沉舟,思考那個八字,思考他們毫無證據就指認戚夢年有病。

戚夢年好好的,也不可能因為戚沉舟說兩句話就重病纏,這說明他們要的實質是戚夢年放棄

戚沉舟的機很簡單,因為份在手里。

而“八字”這個東西,金嫻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這東西只能是家提供的。用八字嚇唬戚夢年,嚇唬,或許是因為家實在是扛不住了,或許是因為其他的……沒必要詳細分辨,總之不可能是安好心。

一家子的對不懷好意的人里,卻出現一個對付出巨大的“歆”……

這種好意,不想要。

話說回來,戚夢年早就從家那里拿到了這個不懷好意的八字,他早就知道刑克六親,克夫克子……然后他照舊要結婚,順便給們的婚禮算了個大吉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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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嫻想到這里又覺得很稽。

信佛的男人是迷信的——但他迷信得很偏心,而且固執到了極點,想做的事就要做,想結的婚就要結,選擇了就不放棄。

空乘跟歆合影之后回去,路過金嫻的座位,下意識也看一眼。

畢竟比明星捂得還嚴實的人也很見,不過這一位也是……

“可以幫我拿個毯子嗎?”沈歡言出言打斷空乘的注視。

空乘禮貌微笑著去了。

“……”沈歡言皺眉,覺得還是私人飛機比較好,下一步的小目標爭取賺錢買私人飛機。

后排的歆沒察覺出任何問題,這幾天焦頭爛額,跟家里大吵了好幾天。如果不是早就簽約了要去上海參加活怎麼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金嫻所在的城市。

也正是那一天聽到“八字”這兩個字,忽然頓悟。

離開宴席回家,找到了陳夫人:“金嫻的八字是誰出去的?我都不知道金嫻的八字,為什麼戚沉舟會知道?”

“戚夢年看起來也知道金嫻的八字,你們早就跟他有集——在我之前,你們早就知道金嫻在戚夢年那里,只瞞著我一個人?”

順著金嫻曾經出現過的痕跡進了娛樂圈,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找了好多年好不容易到金嫻在戚夢年那里,而陳夫人和父明明知道,卻始終沒跟說過一個字。

歆不希金嫻嫁給戚夢年,是因為金嫻一輩子幸福,而戚夢年并不一定可靠。

但做親生父母的——就算編一個平平無奇的八字給出去也好,反正沒人知道金嫻真正的生日。他們怎麼能心安理得給金嫻的結婚對象那麼一個毒邪惡的八字?

以后金嫻怎麼在別人面前抬起頭呢?

陳夫人不說話,只是在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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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很疲憊。

陳夫人就是一個每天都在哭泣的人,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主,孱弱,無能,無助,無知……

“好了。”父推門進來,冷淡道,“沖你媽媽吵什麼?”

“……”沉默地注視著一對夫婦,

父牽住陳夫人的手安,對歆說:“回你房間里休息,冷靜冷靜。”

歆后退一步,突然說:“八字,是不是你說出去的?”

父無于衷。

“你們把扔掉,到底是因為不小心,還是因為克父母,還是說——”

歆。”父嚴厲警告

“哈哈。”歆卻笑了起來,不顧父的警告,“這麼恨,是不是因為你覺得也不是你的孩子?我告訴你,是你的親生兒!”

陳夫人怔住了。

歆在父的注視下仰起頭。

陳夫人盯著歆,輕聲問:“什麼‘也’?”

歆還沒反應過來,腦子里轟的一響,眼前天旋地轉。

無知的、無辜的媽媽,在一秒鐘抓住了重點:“也”。

荒唐可笑的二十多年。

金嫻不知道部的雨腥風,下了飛機悄悄避開歆跟沈歡言溜走。

飛機降落的時間不到三點,們在一家茶室待了不久,轉到餐廳去。

餐廳看起來像個小園林,也很好,一晚只接待六桌客人,客人們都在包廂里,外面清靜極了,回廊上的仿古燈搖曳著照亮前路。

沈歡言把安排進包房等著,跑去廚房選魚。

日近黃昏,天黃黃,窗戶外進來一株樹枝。

手去撥,若有所思。

怎麼戚夢年還沒給打電話?還沒下班?公司都不是他的了,他打工那麼盡心?一道狹影忽地涌過來,掠過枝頭,攏住的臉。

有人來了?

金嫻不想見陌生人,下意識收手往回,準備關上這扇半開的窗。

手腕被倏地抓住了,于橫生的枝葉間,一張悉的臉出現在面前,被晚霞染得深邃瑰麗。

“不回家,一個人跑這麼遠?”

戚夢年。

“你怎麼來了?”金嫻心虛了一下。

又想起來現在是占理,抬頭看著他,低聲道:“云游到這兒來了?你留了私房錢嗎?”

聽說這家餐廳沒有預約本不讓進來的,難道他拿私房錢敲門了?

他睫

急了他半天,這種時候還要玩……

“我來討薪,金小姐。”他俯下,半仿古的花窗,摟住的脊背,把按在窗邊,“……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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