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微著眼，一拳砸在他口。

宋泊嶠任打完，才握住那只手，將一雙牢牢地攏在掌心：“怎麼了？”

唐苒垂眸，把留書出走的事告訴他。

“其實你不用專程跑一趟的，不是什麼大事兒。”有些過意不去，“剛開始有點難接，已經好了。”

“你語氣不對，不回來看看我不放心。”宋泊嶠捧著的臉，“真沒事兒嗎？如果你想，我陪你去找。”

唐苒搖搖頭：“不用了，讓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好。”宋泊嶠頭發，又用手指耐心梳開，“去洗洗，我送你上班。”

“嗯。”

唐苒沉浸在突然見到他的驚喜中，大腦自覺忽略許多事。直到坐在陌生的車里，才緩過勁來：“你開車過來的？”

這輛車是省城牌照，略舊，氣質也明顯和他不搭，應該是借的。

“嗯。”宋泊嶠笑了笑，車穩穩地開上公路，“大半夜哪有航班。”

唐苒鼻頭一酸，怔然著他：“今天也不是周末。”

“所以我一會兒得趕回去。”

知道他整宿沒睡開車回來，已經足夠疚了，唐苒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從未有過的復雜緒溢滿心頭。

許多矯又沒用的話被咽下去，吸了吸鼻子：“趕回去會遲到嗎？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領導不在就沒事兒。”男人無比輕松地回。

“如果在呢？”唐苒揪了揪手指。

宋泊嶠手過來，穿進指：“大不了寫個檢查，別擔心。”

唐苒握他：“以后別這樣了。”

宋泊嶠笑了笑，毫不在意：“怎麼，不想見到我？”

“不是……”

“那就是想。”

唐苒抿住，不好承認，又不能否認。

只是擔心他。

怕影響他工作，怕他被領導罵，更怕他開車太累，不安全，雖然見到他的時候，自己都意外心底會那麼雀躍。

“你要實在不想，就當是我想見你。”男人輕描淡寫的語氣，把車子嫻地拐進檢察院大門，往空車位里隨便一，掛停車檔，朝看過來。

雖然他仍舊肆意瀟灑，背得筆直，由而外神奕奕，不像一宿沒睡的人。可眼底和眼下薄薄的烏青，以及一夜之間生出的胡茬，帶著淡淡的頹，仿佛一只無形的手用力住心臟。

那陣痛的力道被轉移到手指，握他。

“宋泊嶠，謝謝你。”

“其實我只是想明白了，但還是有點難過。我知道不會陪我很久了。也許……上一次見面，就是最后一面。”

“也許這輩子，我都沒機會再跟好好道別。”

“昨天晚上我喝了酒，但不敢喝醉。那覺就像我明明知道我很想，卻只能眼睜睜看走遠。”

“沒關系，下次我陪你喝。”宋泊嶠俯過來，手指輕輕梳開鬢角的碎發，“喝醉了我帶你回家。”

“去過自己的人生了，你以后也有你的人生。”

“你有我。”

從昨天到現在，在心底打算塵封掉的緒，好像一下子飛出，靈魂都輕盈許多。

“宋泊嶠。”把頭靠在他額頭上。

“嗯？”

“謝謝你在。”

謝謝他跋山涉水為回來，讓覺到這個世界上，有人在遠去，也有人在靠近。

齒相接的那刻，安

然順從地閉上眼睛。

然后忍不住輕了聲。

宋泊嶠低聲問：“怎麼？”

“扎……”唐苒微側過臉。

“能習慣嗎？”說著，他追過去，胡茬蹭了蹭的臉頰。

唐苒覺到他孩子氣的作，“噗哧”笑出聲。

“就這一次。”他托住下，不許躲。

外面的人行匆匆，車時間卻仿佛被慢放。

彼此換熾熱的呼吸，抖的心跳，雙手脈搏在握中。

好像有種超越語言的默契，到他的意圖，松開齒關，放他侵略和糾纏，也放任自己沉浸其中。松開理智，讓思緒跟著覺，變輕飄飄，白茫茫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足夠悉，對于他的親吻，，沒有再下意識抗拒，甚至無師自通，青靦腆地回應起來。

跟譚喆在一起沒這樣過，那時天真地以為那個男人尊重，不逾越不冒犯，了心底的加分項。現在想想，或許只是沒興趣。

此刻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對宋泊嶠有興趣。

緒涌時，甚至想過更多。

每一寸都像雕刻藝品的材，人生第一次過的腹廓，抱上去實有力的腰，還有那晚，在掌心抖跳躍過的……

“苒苒。”他忽然停下，按住腰間那只恍恍惚惚的手，“現在是早上。”

“……”唐苒后知后覺自己干了什麼，如夢初醒，臉紅到耳朵尖，舌頭打結：“不，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宋泊嶠好整以暇盯著笑：“那是哪樣？”

唐苒咬了下，給自己找正當理由：“第一次見你穿這個，好奇。”

別說，穿這還像模像樣，比看過的電視劇主角都帥，可惜以前腦補不出來。

宋泊嶠低頭瞥了眼迷彩：“所以想下來看看？”

他顯然沒想給留面子，頂著圈胡茬的臉看上去更野更，也更壞。

“沒有。”唐苒著頭皮解釋，“就一下。”

“哪兒？說清楚。”

唐苒瞪了他一眼：“宋泊嶠！”

“到。”他慢悠悠，懶散地應了聲，再啄一口的。

唐苒一拳頭剛砸上他肩，宋泊嶠手機響起來。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才接聽。

語氣稍微正經了些：“喂，團長。”

“宋泊嶠你人呢？”對面一道中氣十足的渾厚男聲，聽著像四十多歲。

宋泊嶠手指繞著唐苒的頭發：“報告領導，出外勤。”

“去你的出外勤！”那頭吼得車都快一震，唐苒整個人眼可見抖了一下。

宋泊嶠安地拍拍肩膀，上賣乖：“團長，我錯了，我馬上滾回來。”

“車停東門，滾進來！”

宋泊嶠角一：“……真滾啊？”

“輕了？給老子繞機場滾！”團長氣到破音，“無視紀律，無法無天！回來跟你算賬！”

宋泊嶠繼續賣乖陪笑了幾句，才掛電話。

唐苒早就被罵懵了，單位領導雖然急了也罵人，但沒見過這麼兇的。張了張口，嗓音還在：“怎麼辦啊？”

“放心，他就是上兇。”宋泊嶠的頭，“回去我寫個檢查，說點兒好聽的就行。”

唐苒知道部隊紀律嚴，依舊擔心：“真的嗎？”

宋泊嶠鼻頭，笑：“騙你干嘛，放心，我有數。”

眼看時間快到了，唐苒不不愿地手開車門。

宋泊嶠打趣：“舍不得我？”

唐苒臉熱，今天第二次為自己的莫名其妙找理由：“……不想上班。”

“哦。”宋泊嶠了然，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熱檢察事業的小唐不想上班。”

唐苒瞪他一眼，扭要跑。

男人笑著住：“等等。”

宋泊嶠晃了晃手機，唐苒發現有條新消息，沒來得及看，張姐在門口喊：“趕的，遲到了。”

唐苒步履匆匆，邊跑邊朝后面擺了擺手。

那人按響喇叭，回應并道別。

張姐扯住胳膊上樓：“昨晚回來的啊？”

唐苒隨口應：“嗯。”

沒提那人開了三四個小時夜車的事兒，夸張，到現在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像在演八點檔電視。

張姐問：“是不是因為你的事兒？”

唐苒想了想，沒否認：“他怕我鉆牛角尖，回來看看。”

開口時心里在琢磨，那些人秀恩的時候是什麼覺？

“哎喲喂這男人，上道啊。”張姐嘖嘖兩聲，“晚上老陳喝兩杯？”

“不了，他回江城了。”

“啊？”張姐目瞪口呆，足足盯了五秒，才找回聲音，“昨晚回來，今天一早又走？就為了看看你？”

“……嗯。”唐苒心里糾正著，是今早才回來，在這兒待不到三小時，路上往返七八個小時。

這麼細致地一算，突然意識到有點瘋。

“小唐，信我，你家那位是圣。”張姐語重心長地拍拍肩膀，“他一定你得死去活來。”

見一面就結婚的人，得死去活來？

比起這種魔幻事件，唐苒更相信是自己勉強有幾分姿，新婚燕爾的新鮮，促使荷爾蒙作祟。

就像偶爾，對他也有男之間那種自然的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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