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速度還比不上。

“夠了夠了。”見他還要開下一個，唐苒趕阻攔，“哪吃得了這麼多。”

“吃西瓜嗎？”

“不要。”唐苒專心啃柚子。

“葡萄？藍莓？”他似乎閑不下來，“我洗點兒，下午你當零吃。”

“都不要。”唐苒抱住他胳膊，表嚴肅地著他側臉，“宋泊嶠，你怎麼了？”

“沒事。”他拿了一小塊柚子，吃掉，“想你要走了，有點兒焦慮。”

唐苒“噗嗤”一笑：“還三天呢。”

“只有三天了。”

“宋泊嶠，你怎麼像個小孩？”唐苒哭笑不得地捧住他臉，“還分離焦慮，有小緒呢？”

宋泊嶠看了眼沒心沒肺的樣，手，攥破了一張紙巾，語氣淡淡地：“睡午覺嗎？”

唐苒沒跟上他節奏：“啊？”

“快一點了，要不要睡？”男人耐心重復，捕捉到微微一的目，了然：“不做別的，只睡覺。”

“哦。”唐苒懊惱地嘟了嘟。

宋泊嶠把抱回臥室，開始服。

襯下擺拽出來，紐扣一顆顆解開，穿不顯的腱子，壯膛和結實的腹，昨天就那麼撐在眼前，不遮不掩看了個夠，也依然沒有視覺疲勞。

唐苒盯得一眨不眨，見他解皮帶外的時候，趕用被子擋了一下臉，然后小心翼翼地出雙眼睛。

“犯得著麼？你哪兒沒過？”男人眼看，似笑非笑地走過來，俯掀被角。

全只剩條短，繃繃的，形狀一覽無。

唐苒死死地護住被角：“你能不能穿個睡？”

“瞎講究。”最后的倔強被蠻力扯開，宋泊嶠就這麼溜溜鉆進去。

唐苒整個人落他懷抱，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除了部，哪里都是男人溫熱的皮。

昨晚氣氛到了，沒覺得有什麼，大白天這樣還是太難為。

宋泊嶠直接撈過手，環到腰后。躲了一下被他按住：“怎麼，想放前面？”

“……”在側的東西存在極強，即便沉睡著尺寸也驚人。

唐苒心有余悸，不敢再。

聽著耳側沉穩的心跳聲，也漸漸平靜下來，補了個甜的午覺。

醒來時宋泊嶠已經去上班，屋里清香沁鼻。

唐苒側過頭，看見床頭柜上切好的西瓜，葡萄和藍莓滾落下晶瑩的水珠，心底暖烘烘的，像一汪溫泉水咕嚕冒泡。

*

唐苒歇了兩天，好多了，下床走路已經沒什麼覺，宋泊嶠后勤服務做得不錯，每天給按泡腳，講睡前笑話，除了不趁機揩點油。

司考模擬卷得了史上最高分，唐苒心不錯，去廚房把拿出來解凍，打算做點炸柳當零。

剛腌上，突然聽見窗玻璃震，伴著悉的戰斗機轟鳴聲。

待跑到臺去看時，戰斗機沒了，只有烏蒙蒙一片天，像被火燒過，空氣里彌漫著焦油味。

手機亮了好幾下，掉手套，點開家屬院嫂子們建的聊天群。

【我看到了，是081，小宋的飛機。】

【不是你看清楚沒啊？別搞錯了。】

【他們今天不是不訓練？】

【我家老莊也說不訓練啊。】

【@唐苒苒苒你聯系到小宋沒？】

唐苒腦子一陣嗡嗡，切到宋泊嶠微信給他打語音電話，三次都沒人接。

敲字的手不自覺冒汗，抖：【我聯系不上。】

【@唐苒別擔心，我找人問問。】

【是啊，今天說了沒訓練的，大概是看眼花了。】

唐苒記得那架飛機，曾經帥氣又張揚地領隊飛過家屬樓，雖然黑的機融黑夜，但噴涂的“081”幾個數字，在腦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是現實中見過的第一架戰斗機。

嫂子們想盡辦法，從領導到隊員一個都聯系不上。唐苒又打了五遍語音電話，也沒人接，最后急得像個無頭蒼蠅，跑向后面那棟三層小樓。

徐老在院子里下象棋，似乎完全沒被影響，看見時也并不驚訝。

唐苒已經顧不上禮貌和面，快要哭出來：“爺爺，您有辦法聯系到徐團長嗎？”

徐老嘆了嘆，回屋，沒多久拿出來一樣東西，刻著“八一”標志的勛章，遞給。

“出家屬院往右，丁字路口有塊‘軍事區’的牌子，有人攔你就拿這給他看。”徐老拍拍肩膀，“別慌，當咱們解放軍的后盾，要沉得住氣。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為了國家和人民。”

此刻腦袋里混嘈雜，耳的話都帶著嗡嗡的背景音，只想看到宋泊嶠，確定他安危，哪能思考什麼家國大義。

騎上電車，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家屬院。

路不平，摔了兩次，扶起來繼續往前開。拿著徐老的勛章，一路暢通無阻進了部隊大門，也越來越靠近黑煙滾滾的方向。

臨到機場，守衛的士兵卻說什麼也不讓進了。

“嫂子，理解一下，機場真不能進，出了事兒我們負不了責。”一個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再冷的軍人也不得不下聲來，“你看那飛機也沒炸，是吧？放心，肯定死不了人。”

唐苒紅著眼盯住他：“你能保證嗎？”

士兵哪敢做這種保證，清咳了聲，還是那句：“你就在外面等著吧。”

遠，警報聲疊著響個不停，救護車和消防車沿跑道駛向那架冒煙的飛機。

唐苒只能呆呆著，沒法靠近一步，心臟像是被擰麻了，碾碎了，連都快要流干，整個人凝固，結冰，從頭頂涼到腳趾尖。

不知道站了多久，腦海中預演了多遍最壞的結局，直到一輛軍用吉普繞過好幾條跑道，朝這邊行駛過來，停在鐵網另一端。

副駕駛有人一躍而下。

軍靴和長，橄欖綠的飛行服，隔著鐵網越來越清晰的面孔，頃刻間充盈枯槁的心臟。

當森嚴鐵網打開的那瞬，聽不見旁士兵的聲，也看不見世間萬，腳步跟著早已飛躍進去的心，撲向那個迎面而來的男人。

那是天地之間，唯一能到的生命氣息。

向來的軀像箭一般撞在口，宋泊嶠怔然遲疑，到些微疼痛后，用力抱。

這好像是第一次，主飛到他懷里。

第29章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不能……

耳畔沉穩的心跳和微熱的溫，終于讓有種真實，一路而來的驚慌也終于煙消云散。

“好了。”宋泊嶠凌的發，“有什麼事兒回去再說。”

唐苒箍著他腰，抵在他口搖頭。

宋泊嶠低嗓音：“乖，聽話。”

唐苒心里委屈，用力捶了他兩下。

擔驚怕到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他安然無恙，居然一點都不被理解。

剛要開口抱怨，車傳來一道渾厚嗓音：“給點時間你理家務事？”

唐苒整個人瞬間僵住。

音和記憶里雖然有細微差別，但百分百能確定，是隔著電話聽見過的那人。

“不用了團長。”宋泊嶠手掌帶著安和提醒的力道，握了握幾乎凝固的指尖，“上車？”

“……嗯。”哭喪著臉從他懷里出來。

想想剛才的一切全都被領導看見，唐苒尷尬得腳趾扣地，如果可以寧愿裝死。

但此刻沒有逃避的選項，只好用全力氣調整好表，朝車上那人打了聲招呼：“您好。”

徐團長不茍言笑地點了下頭：“你好，上車吧。”

軍用吉普駛離機場，宋泊嶠依舊坐副駕駛。

唐苒和徐團長在后座，整個子幾乎要住車門，旁威嚴的氣息快把淹沒，連呼吸都不自由。

本來有一籮筐話要問宋泊嶠，這會兒卻只能憋在肚里，祈禱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一點。

直到旁人突然開口：“吃的住的還習慣麼？”

唐苒一愣，才反應過來是和自己說話，忙不迭回道：“習慣的。”

暗暗舒了口氣，還以為擅闖機場要挨頓批，想到那次他罵宋泊嶠的語氣，汗都豎起來。

“你們倆還真是一家人，一個脾氣。”徐團長哼笑了聲 。

唐苒不懂什麼意思，只能回以禮貌的笑。

車再次安靜下來。

饒是宋泊嶠這麼隨的人，和團長坐車也規規矩矩的不吭聲。唐苒向斜前方，他倒是看一看風景，又回頭看，眉眼疏朗，灑自在得很。車窗沒關，空曠的路上風使勁吹著，一頭短發茬也微微晃。

唐苒就這麼看著他，漸漸沒那麼張。

十分鐘后，三個人在辦公樓附近下車。

徐團長面無表地對宋泊嶠說了句：“辦公室等你。”

就轉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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