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聽得眼眶發熱。

他不止一次地強調，必定要跟白頭偕老。

不想讓自己陷在奇怪的緒里，唐苒定了定心神，語氣輕松：“每年都拍，那相冊得用箱子裝吧？”

宋泊嶠笑了：“咱家又不是沒地兒放。”

唐苒想說哪有人這麼拍照，卻被他搶了先：“沒意見？那就說定了。”

唐苒就這麼半愿意半被強迫地，點開溫瑾宜推薦的幾個品牌，并選了一家在廈門口碑不錯的。

看過樣片，在微信預約好時間和套餐。 ：

那次唐苒轉給宋泊嶠的錢，短短幾天被他禍禍個。

發現這人所謂的在部隊花不上錢，只是因為他平時低。可但凡他想買什麼東西，或者想給買什麼，不會聽勸，也不看價格，多貴都不眨一下眼睛。

唐苒不打算再給他多余的錢，說好在廈門的開銷全由支付，以后他想買超過五百塊的東西，必須知會一聲。

不然這個家遲早被敗。

宋泊嶠徹底失去財務自由，卻樂此不疲。

到酒店歸置好行李，時間還早，旅游城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兩個人出去逛街，宋泊嶠就像張姐家那個看見玩店就嗷嗷的倒霉兒子。

“老婆，想喝椰子。”

“老婆，那發箍可的，適合你。”

“老婆，給你買束花兒行不？你付錢，我買單。”

唐苒終還是拗不過他。

賣花的是個小男孩，看模樣不到十歲，認知能力有限。錢是唐苒付的，花是宋泊嶠拿的，著他倆的眼很奇怪。

宋泊嶠一邊把花遞給唐苒，一邊對上小男孩疑不解的目，興致上來跟人嘮起嗑：“想問什麼？”

小男孩眨了眨眼，天真無邪：“別人都是哥哥付錢，為什麼你要姐姐付錢？”

宋泊嶠大言不慚地笑著：“因為哥哥沒錢啊。”

“……”

“哥哥是窮蛋。”

唐苒滿臉黑線，恨不得他閉。

“哥哥的錢都在姐姐那兒。”他語氣帶了點認真，雖然表還是那麼不著調，說出的話卻意味深長，讓小男孩沉思起來。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男人要想對老婆好，就把所有的錢上給。”

“除了這個，什麼都是虛的。”

第37章 想清楚，我沒那麼大度。……

唐苒有時候實在不清宋泊嶠的腦回路，和一個賣花的八歲男孩都能聊起來，說的人家不懂的事兒，還能讓人聽得津津有味。

怎麼不算他有本事呢。

“我小時候也賣過花。”宋泊嶠牽著的手，繼續沿著海灘邊漫步。

唐苒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你賣花？”

海風太大，宋泊嶠捋捋被風吹的發：“那會兒我外公也在一個旅游城市，每天編各種竹制小玩去古城擺攤，外婆種了滿院子花。我暑假過去玩兒，就跟外公一起擺攤，他賣玩，我賣花，算是社會實踐。”

“也因此見識了形形的人。”

“剛才看到那個小男孩兒，我就想到曾經的自己，七八歲，也是什麼都不懂，很多大人的行為都看不明白。”

“不懂為什麼很多看起來很甜的一對，男孩兒都不愿意給孩兒買花，反倒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或者兩個人看起來并不親，卻會主為邊的士買一束花。”

“我一直在找規律，什麼樣的人更愿意買花，然而已知的規律也不停在被打破。人的行為，好像并不任何規律的約束，每個人都據當下的心來做決策。”

“但深究起來，其中也有一些能夠預測到。”

“就像現在人們所說的……怪誕行為學。”

“你那麼小就會想這些了。”唐苒轉過頭，有點癡迷地著他。

“無聊而已。”宋泊嶠笑了笑，“買花的人不多，外公話也，我總得想些什麼，消磨時間。”

這哪是想，分明就是學霸擅于思考的習慣。

唐苒雖然也算半個學霸，但沒他這麼早慧，七八歲，還是和鄰居小姐姐跳皮筋的年紀。

宋泊嶠繼續沉穩地開口：“后來長大了，我也……多明白了一些男之間的，才發現，一個人不另一個人，哪怕不說，從眼神里也會泄出來。”

“買花這件事其實最簡單，本沒有什麼科學道理。無關一個人的經濟條件，格，心，說到底就是夠不夠。”

“所以上大學之前的最后一個暑假，我又陪外公去古城擺攤，賣了一次花。”

唐苒著他眨了眨眼：“那次全賣出去了嗎？”

“嗯，全賣出去了。”他笑著說，“而且每個男人都很樂意，每個人也都很開

心。”

他用自己的心去試探，準捕獲了那些真正相的眼神。

唐苒腦子靈，稍稍一轉便發現端倪：“宋泊嶠，你早。”

“嗯？”男人昂首，若無其事，“誰說的？”

“你自己說的。”唐苒嘟著不依不饒，“你說上大學之前，那就是高中時候有喜歡的生了，不然你怎麼會懂？”

宋泊嶠笑得云淡風輕：“我可沒說。”

“有就有唄，干嘛不承認？我還能跟你生氣麼？”唐苒哼一聲，無可否認心底冒著酸泡泡，上卻不饒人，“誰還沒個竇初開的白月啦。”

宋泊嶠意味不明地著后腦勺，眼底芒幽暗：“這麼大度？”

“過去是不能改變的事，為什麼要拿來懲罰自己？”唐苒轉倒著走，亮晶晶的眸著他，“人活著，就要往前看啊。”

宋泊嶠若有所思地勾著，腳步上留下的印記。

沙灘上，兩串腳印地依偎。

唐苒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直到當天晚上，被宋泊嶠抵在酒店床頭，一陣陣低泣求饒。

音樂鼓點有節奏地拍打著，讓分不清是耳朵聽見的，還是被他強勢送，沿著骨髓侵蝕到大腦。

“竇初開的白月，你有嗎？”

一只枕頭被墊在腰窩，另一只早已被揪得沒有形狀，沁著星星點點的淚漬。唐苒張了張口，回答不了，只呼出一團虛弱氣音。

“想清楚。”他俯下來，更深地抱，品嘗那只朱砂般紅艷小巧的耳垂，“我沒那麼大度。”

高高低低的音浪被他吞下去，唐苒半睜眼，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睫，被眼中意折得模糊不清。

在本該竇初開的年紀，沒有喜歡過男孩。

可后來看著他十八歲時的照片，不止一次覺得，也許之所以能安然度過高中三年，是因為差錯，躲避了一場兵荒馬。

彼此完契合，像嵌對方靈魂中。唐苒試圖看清他臉，力捕捉心底那一縹緲不定的緒。

知道如果放任發酵，等待的便是無法預測的未來。

也許會像媽媽一樣，給出一顆心，被刺得千瘡百孔。

理智裹挾著失控的緒，但還是罷不能地與他糾纏，一次又一次。

直到整個城市都睡著。

*

第二天早上，唐苒果然睡到中午才醒。

不得不承認宋泊嶠說得對，七天時間，大概只有四分之一能真正用來旅游。

把原先的安排又細致篩選，重組，只保留一些核心景點，和自己特別想去的。

大名鼎鼎的鼓浪嶼必須排第一。

天氣晴朗，唐苒穿了件仙氣飄飄的白掛脖，戴了一頂田園風草帽，走在一棟棟歐式建筑前，宋泊嶠負責給拍照。

“宋泊嶠！把我拍長一點～”

“你這哪兒看得到？”都被子給擋住了。

“我是說把我拍高一點，懂不懂？笨蛋！”

“就一米六幾，能拍多高？”

“想吵架是吧？”

唐苒氣呼呼的要過來搶手機，男人這才不逗，笑了笑，蹲下：“來，給你拍一米八。”

“這還差不多。”唐苒神氣地哼了一聲，靠著轉角樓擺pose。

宋泊嶠認真盯著屏幕，在某一刻按下拍攝鍵。

唐苒拿手機檢查，照片正好停留在pose最好看，笑容也最甜的那刻，驚喜道：“你專業的呀！”

男人得意仰頭：“嗯哼。”

唐苒狐疑地著他：“是不是給不人拍過？”

“沒有，第一次拍。”

“我不信。”

“真第一次。”宋泊嶠摟住腰盯著眼睛，一眨不眨，袒出無比的真誠，“和你都是第一次。”

唐苒被他看得心思晃，腦袋也悠悠的發暈，忙垂下眸，無意識地挲手機上那張完照片：“那你還有天賦。”

“也許不是天賦。”

“那是什麼？”

宋泊嶠沒有回答，說時候不早了，查路線帶去坐船。

船票是提前預約的，但唐苒發現游客中心標牌上寫著軍人免費，激地把人拉到售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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