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頓住，站在原地，麻木地看著賀肆慌張地甩掉喬茜的手。

下意識地往后退，想轉離開，想避開那個人，不想聽那些所謂的解釋。

“阮清音！”賀肆臉沉，見轉往后退的那一刻，出聲。

蹲在墻角的實習生肖宇猛地抬起頭，只看見一個形高大的男人大力拽住了阮長的手腕，兩個人無聲地僵持著。

“你誰啊？放開！”肖宇不明狀況，整個人蹭地一下站起，擋在阮清音前。

“起開。”賀肆擰著眉，掃了一眼那個年輕莽撞的男人，是剛才在一樓大廳看見的那個人，他心一瞬間跌到云底，“我和的事和你沒關系，識相點的滾開。”

“你誰啊！”肖宇不服氣，看了一眼阮清音的臉，“你放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他媽的你聽不懂人話嗎？”賀肆心里的火噌地燒起來，一拳揮向旁邊礙眼的年輕人。

他深吸一口氣，整理好緒轉頭看著阮清音，“你什麼時候來的，我為什麼不知？阮清音，你見到我就跑是幾個意思？”

阮清音看著躺在地上的實習生，立刻掙開賀肆的鉗制，蹲在肖宇邊，臉微變，張的比劃手語關心——【你哪傷了？還好嗎？】

賀肆被當做空氣一樣晾在原地，卻又焦急擔心另一個男人的安危。

他心里格外煩躁，上前兩步猛地拽起阮清音，的下，迫使看著自己，“阮清音，我再問你一遍，他是誰？你為什麼會在這！”

阮清音冷冷地看著他，揚起另一只手狠狠給了賀肆一耳。

賀肆偏過頭，被響亮的一耳打懵了，舌尖了角，一濃重的鐵銹味，不可置信地瞇起眼睛，“阮清音，你是為了他打我？”

阮清音搖頭，撞破自己老公出軌的一幕后，不哭也不鬧，用手語比劃著——

【不是為了他，這一掌送給被你當狗耍的我自己。】

阮清音的目越過他，徑直看向不遠的喬茜，扯著角譏諷一笑，【你，你，剛好我也不你，我們就放過彼此。】

賀肆擰著眉，順著的目看過去，對上喬茜那雙紅腫的眼睛，一時間心煩躁低落，他雙手扳著阮清音的肩膀，“別賭氣，我可以和你解釋清楚。”

解釋？

究竟是多傻的人，才會讓賀肆覺得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玩于掌之間。

阮清音掌心發麻，強掰開賀肆的手，當場和他翻臉，強忍著發的肚子，逃也似的離開。

賀肆神恍惚了一瞬，剛準備追上去卻被喬茜怯生生的住，“阿肆，你是不是又要丟下我，阿肆…如果你繼續向前一步，那我就從醫院的天臺上跳下去，讓你后悔一輩子。”

賀肆覺得心如麻，鐵青著臉，停住腳步，緩緩攥拳頭，角的還沒有完全干涸，一種奇怪的腥甜順著舌尖迸發在口腔。

肖宇捂著口，勉強坐起，踉蹌著步子準備追出去。

雖然不懂阮長究竟和這個男人有什麼過節，但人是他送來的，凌晨的西北狂風驟起，戈壁灘的公路全是風沙。

酒店在四十公里外，阮長不適，他不放心一個人跑出去。

“你是誰，為什麼送來醫院，還掛的婦產科，發生了什麼事。”賀肆深吸一口氣，心里的郁結無發泄，在被阮清音扇了一耳后終于恢復了一丁點理智，“為什麼會來京北，你是的同事嗎？”

肖宇面難看的點了點頭，“總行外派差旅，我們一行十五個人，阮帶隊，突然不舒服，我開車送來的。”

賀肆點了點頭，目落在了對方腫脹的臉頰，順手掏出皮夾，甚至沒有清點一下，直接出一厚摞的嶄新大鈔遞給他。

肖宇眉頭皺得更了，“你什麼意思！”

賀肆用手指了指自己臉頰的位置，“剛才沒有搞清楚狀況，打了你一拳，一點心意，還要麻煩你送回酒店。”

肖宇抱雙臂，語氣不善，“不需要。”

“告訴我你們下榻的酒店位置。”

肖宇即便再不愿，也能猜出兩個人關系匪淺，阮長人長得特別好看，工作能力也強，自己剛進信貸部時就被迷住了。

眼前的男人外形條件優越，上的沖鋒雖然看著不起眼，但也要五位數起步，馬仕的皮夾，腳下那雙登山靴更是貴得離譜，有這樣條件的男人追求阮長，他開始有些自形相絀。

他留了對方一串號碼，編輯短信發了過去。

賀肆看著那個年輕的男人朝著阮清音離開的方向追去，心里又酸又，他和阮清音才是夫妻，為什麼他們之間總是有無法奔赴的阻礙。

阮清音捂著發的肚子蹲在路邊，看著手機里的網約車頁面，始終沒有司機接單。

已經凌晨四點了，突然覺得西北的夜好冷，明明已經快要八月了，為什麼還這樣冷。

車子停在面前，肖宇跳下車小心翼翼地扶著上車，他很識趣，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他側目看著阮長抱雙臂，冷得發白，主將自己的外套下來轉手給，又默默打開車子的暖風。

兩人一路無言，車子開回酒店時已經將近天亮，遠方綿延的山丘邊升起一橙黃的日出，湛藍的天、放眼去的沙丘和土坡，沒有一點綠的植被，格外凄清。

阮清音誠摯的向肖宇道歉，不管怎麼說，他都結結實實地挨了賀肆一拳頭。

肖宇慌地擺擺手表示沒有事，兩人在電梯口分開，強撐著回了房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臨走前，將電腦開機，給團隊的另一位領隊編輯了一封定時郵件，簡單代了一下后續的工作容，只字不提自己準備離職的事。

回程的路上，強打起神，定了七點飛回京北的航班。

拎著電腦，拉著行李箱一個人離開了酒店，前臺的車已經在大廳外等著了。

阮清音就這樣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拉著行李箱登上飛往京北的飛機，沒有告訴任何人，強打起最后的神，在蒙蒙亮的空機艙里抱著電腦敲下了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