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琲拎著保溫桶推開了喬茜病房的門，空無一人，一種不好的預在心底升起，他轉走到護士站。

“9號病房的喬小姐呢？”食指敲了敲護士站的臺面，男人皺著眉，漆黑的眸子流轉著許多復雜的緒。

“病房里沒有嗎？”值班的護士猛地抬頭，看著男人的臉越來越沉。

臣琲低聲罵了句臟話，掏出手機給賀肆打電話，直奔主題，“喬茜不見了。”

“我知道。”賀肆單手掌著方向盤，將車子拐進最近的中心醫院，偏頭看向副駕駛座上的人，安臣琲的緒，“在我邊，腳扭傷了，先去醫院理一下傷口，晚點我送回去。”

“怎麼傷的，你們在哪家醫院？地址發我。”臣琲懸著的心猛地墜下，急切地追問。

“中心醫院。”

賀肆掛了電話，將車子停在醫院樓前的臨時車位，解開安全帶的那一瞬間卻被人拉住，對上人那雙水盈盈的眼睛，“阿肆，別把我推給臣琲好嗎？”

遠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他冷冷撥開人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喬茜，你究竟想讓我怎麼樣？不是鬧自殺，就是自殘，看看你這雙彈鋼琴的手現在了什麼鬼樣子！”

喬茜低著頭，看著手腕上那些深淺不一的淺疤痕，蜿蜒崎嶇，格外丑陋。

“理一下你的腳踝，你就跟臣琲回去吧。”賀肆推開車門，聲音格外涼薄，“我很忙，沒那麼多時間和力全耗在你一個人上。”

喬茜眼淚不爭氣地流下，張了張還想再說些什麼，回應的卻是閉的車門。

賀肆替拉開車門，“下車，喬茜繼續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或者等臣琲帶你去理腳踝的傷口，我沒有任何異議。”

喬茜眼眸一暗，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阿肆，你不用避我如洪水猛，我不是在拖延，只是腳痛得走不了路。”

賀肆站在一旁，看著路口駛進一輛警車，后面跟了輛鳴笛閃燈的救護車，頓時間有些心煩意。

他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將人打橫抱在懷里，喬茜極其自然地用手勾住他的脖頸，在外人看來兩個人親無間，俊男靚好一對璧人。

賀肆抱著進了醫院大廳，皺著眉打算掛個骨科專家門診，突然大廳里傳來一陣吵鬧聲，三五個穿著警服的男人高聲喊著，“讓開，都讓開！”

嘈雜的大廳瞬間靜下來，大家一齊循聲去，一個消瘦的人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醫院，清一的制服警察開路，一個又高又帥的男人神張的跟在后面。

廳的人議論紛紛，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故，竟然驚了這麼多警察，那個人臉蒼白，也沒有一丁點的。

纖細骨的小臂垂在擔架外，像是毫無生命征一樣。

賀肆下意識讓出路，一群人簇擁著那個傷的人進了電梯，可他突然頓住腳步，猛地回過頭。

電梯門早已關閉，紅的樓層數字緩緩變化著。

“阿肆，怎麼了嗎？”

賀肆搖搖頭，抿著臉沉，剛才和他肩而過的那個男人好像阮清音的學長林逸。

可又不像，畢竟他甚至連那人的背影都沒看見。

賀肆帶著喬茜去了三樓門診，拍片檢查了排除骨折的可能，開了些扭傷的跌打損傷外用藥。

——

與此同時，婦產科十六樓手室。

穿著手制服的主刀醫生遞給林逸一堆風險告知書，“病人況很不樂觀，要盡早將死胎取出，進行清宮手。”

“這是風險告知書，家屬簽一下字。”

林逸拿著筆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抖，看著白紙上的那些黑字，模糊一片，用力了眼睛，無論他怎麼嘗試也看不清紙上的那些中風險條款。

醫生看著他抖不止的手，焦急地看著走廊顯示屏上的時間，“盡快簽字吧，這樣我們才能做手救人。”

林逸像是抓住最后一稻草一樣，“阮清音會沒事的對嗎？不能有事！”

醫生看著他，話統一而又嚴謹，“任何手都會有風險，我們全醫護工作人員都會盡力！”

林逸拿著鋼筆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抖，在手風險告知書、人工流產知同意書等書面報告的家屬一欄潦草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中的紅燈亮起，他雙手合十一個人蹲在墻邊，死死地盯著紅的手牌。

幾位警察對視一眼，留下了電話號碼，“阮小姐手結束，恢復些時麻煩打這個電話，我們需要錄口供。”

林逸像是丟了魂一樣，麻木的點點頭，隨便將那張紙塞進了上口袋里，警察走了，只剩下他蹲在手室的門外。

他帶著喬茜坐在走廊里的候診椅，看著臣琲風風火火地趕來。

“沒有骨折，輕微扭傷。”賀肆將單子和喬茜一并給臣琲，難掩倦容，形消瘦，有氣無力地說，“我還有點事需要理，先走了，你送回去吧。”

賀肆鬼使神差地進了上行的電梯，按下十六層的數字鍵。

他親眼目睹著那一群人浩浩進了電梯，上行的數字便直達了十六樓。

大約沒過一會，另一個醫生拿著新的單子跑出來喊，“阮清音的家屬呢！”

“我！”林逸猛地起，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

“麻醉藥對病人不起作用，你需要在知書上簽字，我們才能繼續給做人流清宮手。”

林逸臉煞白，“麻醉不起作用？那怎麼得了？”

“那這手還做不做？快些簽字吧，再拖下況更不樂觀。”

林逸猶豫著簽下自己的名字，遞給醫生的那一瞬間，知書卻措不及防地被一只大手走。

“要做什麼手？”賀肆冷冷睥睨了一眼，看清告知書的那一瞬間，臉難看到極點，大腦一片空白。

人工流產麻醉不全風險告知書…

人工流產？

阮清音懷孕了？

選擇了流產手。

為什麼這一切，自己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