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二更）

在南懷璟那吃完不算早餐的早餐後, 鹿笙回了樓上。

一進門，就扔了手裏的包去了衛生間。

上的服一件一件下，站在鏡子前,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指尖又落到那塊吻痕上。

繾綣旖旎的畫面又翻山倒海般地在心底卷起巨浪。

甩了甩頭，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裏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冷靜冷靜……”

可惜, 等洗完一個熱水澡出來，依舊冷靜不下來。

換上睡，去臥室抱了一個枕頭去了沙發裏。

房間太靜了，靜的又開始胡思想, 開了電視, 隨意換了一個臺。

好巧不巧的，是一個劇, 主躺在床上睡著了, 男主彎下腰，一點一點地湊近主的臉，就要落下來的時候，主突然睜開眼。

“啪”的一聲, 男主挨了狠狠的一掌。

鹿笙腰脊一直, 跟著男主一起怔怔出神。

的“滋滋”聲傳來, 鹿笙扭頭看向旁邊的黑包包。

翻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媽媽」二字, 眼裏的暗了稍許。

十一點半的時候, 南孝宇從二樓臺出來, 剛要拐個彎下樓, 看見鹿笙從二樓平階下去的背影, 他忙了回去。

“初一我要值班，機票只買到了年三十中午十二點多的……”

聽到了這麽一句重要報，還找什麽簡士啊！

他擡就往樓上跑。

三樓，南懷璟那兒的門關著，但沒有鎖，南孝宇做做樣子的敲了一下門後就探了個腦袋進去。

只見他哥坐在沙發裏，端著個熱氣騰騰的水杯，在用眼尾睨他。

南孝宇嘿嘿笑了笑，沒個正行地喊了句哥：“品茶呢？”

都不用他開口，南懷璟是看他那鬼鬼祟祟的表就猜到了：“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錢往哪花？”

南孝宇：“……”

真不知他那老母親把他這個哥生得這麽聰明做什麽！

見他弓著腰杵在那兒，南懷璟放下手裏的水杯：“進來吧。”

得了允許，南孝宇這才往裏邁了一腳，不過他就站在門後，沒有走進。

南懷璟抱著胳膊看他，似乎在看他要怎麽開口。

這要不是手裏握著一手報，南孝宇還真不好意思上來找他。他不敢過于直白，打著圈地問。

“哥，我姐是不是要回老家過年？”

南懷璟哪裏會想到他把話題跳到這上，他愣了一下，稍稍坐正了：“你問這個做什麽？”

南孝宇這才又走進去一點，“我不是想著大過年的，要是姐也在，咱們家不是更熱鬧點嗎？”

南懷璟瞇著眼角看他，默了會兒，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還喜歡湊熱鬧。”

這話說的，他自己的家，怎麽就了他喜歡湊熱鬧了？

不過南孝宇也不和他爭，他大大咧咧地直接去了單人沙發裏坐下了，還佯裝隨口：“難道你不想我姐留咱家過年啊？”

一口一個‘我姐’的，聽得南懷璟看著他笑，他靠進沙發裏，“應該會回老家吧。”

南孝宇順勢就問了：“那你知道什麽時候走嗎？”

南懷璟聽的蹙眉：“你這麽關心這事做什麽？”

南孝宇心裏發急，他這個哥怎麽就不能順著他的話問下去呢！

“我這不是替你著急嗎！”

“替我著急？”南懷璟呵笑了聲：“我都不急，你是急哪樣？”

急他的一張場演唱會門票啊！

南孝宇嘆氣：“這馬上都過年了，你還不趁著這機會去我姐爸媽那拜訪拜訪？”

見他不說話，南孝宇拖腔帶調的哦了聲：“該不會我姐什麽時候回去，你還不知道吧！”

南懷璟多一人了，立馬就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你知道？”

魚兒到底還是上鈎了。

南孝宇一撇，眉棱一揚：“那必須知道啊！”

南懷璟微瞇眼角看他，不說話了。

南孝宇就怕他用這種帶著審視的眼神，他輕咳一聲：“哥，正月初三關博的演唱會，你要有機會也帶我姐去看看唄？”

關博是正當紅的演唱明星，正月初三開始世界巡演，莫城是第一站。

南懷璟終于知道他的目的了：“什麽時候？”

剛剛不都說了初三了嗎？

南孝宇又重複了遍：“初三——”

南懷璟冷眼睨他：“我說什麽時候回去！”

南孝宇知道他哥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絕對不會賴賬，他立馬應道：“年三十中午十二點！”

年三十中午？

南懷璟眼裏有質疑：“你怎麽知道的？”

總不能說是聽人家打電話的吧！

南孝宇下一擡：“這你別管，反正報絕對準確！”

南懷璟沉默了一陣，半晌後，他靠著沙發的後背收了回來，轉而彎腰，兩只手肘在膝蓋上。

“行，我知道了，”他下逐客令了：“你先回去吧。”

“好嘞！”南孝宇站起來，提前說了新年祝福：“哥，祝你早日抱得我姐歸！”

他前腳出了門，口袋裏的手機就震了下，南孝宇掏出手機，看了眼他哥發來的轉賬金額，咧了咧，結果後面的一條短信讓他角又了。

【和那五十萬一樣，要還。】

南孝宇走後，南懷璟去了四樓，敲了幾下門，見裏面沒有反應，他給鹿笙打了電話。

鹿笙這會兒剛進地鐵口：“我不在家。”

南懷璟這才轉往樓梯那兒走：“怎麽這個點出去了？”

“出來有點事，”沒說什麽事：“你跟簡阿姨說一聲，我出來的時候，看樓下的門關著，就沒進去。”

他說了聲好後，又問：“午飯怎麽吃，一個人在外面吃嗎？”

“嗯，”聲音能聽出淡淡的失舊獨落：“隨便吃點就行了。”

南懷璟不想隨便，他沒回三樓，直接往一樓去：“到哪了？”

“進地鐵了，”問：“怎麽了？”

南懷璟大步跑出了院門：“已經坐上地鐵了嗎？”

“還沒有。”

“出來，到停車場等我。”他沒給拒絕的時間，先掛了電話。

跑到停車場的時候，鹿笙就站在知南街的門樓下，站在原地，看著他朝自己大步跑來。

今天有風，卷起他敞開的大擺。

大概也是風，把的眼睛吹紅，偏開臉，快速眨了眨眼，把眼底的酸回去。

南懷璟在面前站住腳，他把手進口袋：“把手出來。”

鹿笙不知他何意，垂落在側的手擡了起來。

南懷璟從口袋裏掏出一雙深灰的羊絨手套，

那是他剛剛準備上樓拿給的。

他握住的手，到指尖的冰涼，他把手套給戴上。

略有餘溫的手套，把的心頓時焐熱了。

擡頭看他，目撞進他眼睛裏，心頭好像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可一時又不知要說什麽。

南懷璟看見了眼底的閃爍，他沒有問，隔著手套握住的手，領著往停車場去。

給開了副駕駛的門，等坐進車裏，鹿笙的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幀畫面，是昨晚他背過去把後背彎給的畫面。

車門關上，看著他繞過車頭，鹿笙突然彎了彎角。

他是不是知道今天心不好，所以才會這樣陪著呢？

這樣不說話，默默待在邊……

他怎麽就這麽會人心窩呢？

回到車裏，南懷璟發車子，開了空調和鹿笙的座椅加熱，然後問：“等下準備去哪？”

“南楓路那裏有一家綠之源的連鎖藥店，要去那裏。”

“買藥？”

說不是：“莫城好像只有他家賣駱駝，我想去買幾罐。”

南楓路在市中心，雖然離知南街不遠，但很堵車。找停車位的時候，鹿笙不免嘆了口氣：“還不如坐地鐵來呢。”

南懷璟笑了聲，把話題岔開：“南那兒有一家味道很不錯的臭豆腐，等下帶你去嘗嘗。”

鹿笙眼睛睜大了稍許：“你不是不吃臭豆腐嗎？”

他聳了聳肩，語氣頗為無奈：“簡士和你一樣，都好這口。”

鹿笙抿笑：“你是不是從來都沒嘗過？”

南懷璟扭頭看了一眼，眉眼有笑意：“今天可以破例嘗一嘗。”

因為快過年了，街頭人來車往，通堵了快半個小時。

停好車，時間已經快一點。

鹿笙說的那家藥店就在馬路斜對面，走到斑馬線前，綠燈正好亮了，南懷璟走在左側，他擡手，胳膊虛攬在後肩，護著穿過四車道的馬路。

進了藥店，鹿笙向店員詢問後，店員領著去了另一邊的櫃臺。

聽了店員的介紹後，南懷璟猜應該是買給的母親。

駝價格頗高，一罐三百毫升，一個禮包裏裝了六罐，鹿笙買了四份。

付錢的時候，鹿笙見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住他的手腕：“不要你給！”表認真，語氣執拗。

見他的胳膊一點沒有往下落的意思，鹿笙的臉上了幾分堅決出來：“如果你不怕我生氣的話，”松了手：“那你給吧。”

他怎能不怕生氣，他拿著手機的手落下去了。

付完錢，南懷璟和一起出了藥店：“把東西放到車裏，我帶你去吃飯。”

點頭。

南楓路是個四車道的馬路，不過路兩邊都有停車位，所以看著略微擁。

後備箱落下的時候，南懷璟扭頭看，見在戴手套，他彎了彎角：“暖和嗎？”

擡頭，眼裏亮晶晶的：“暖和的。”

其實他在知南街給戴上手套的下一秒就有點後悔了，應該先給圍巾的，手套應該等走的那一天再給。

不然今天，他就不用隔著手套牽的手了。

想到這，他又在心裏笑了自己，暉市是個南方城市，眼下平均氣溫都在十好幾度，哪用得著手套這些東西。

見他斂著眸，鹿笙歪頭看他：“在想什麽？”

他收回七八糟的思緒，對笑笑：“走吧。”

兩人沿著人行道裏走著。

南楓路的路兩邊種的是清一的五角楓，春夏綠，深秋紅。

鹿笙擡頭看了眼已經落葉的五角楓，“我秋天的時候特別喜歡來這邊。”

南懷璟扭頭看，正好看見因為仰頭而如一筆勾勒出來的下顎線。

致的讓人挪不開眼。

“我以前也經常過來。”正好迎面過來三個逆行的路人，南懷璟順勢牽住的手，把帶到了他的右手邊。

大概是戴了手套，并不直接的皮，讓鹿笙的注意力沒有轉移到他的手上。

“你也過來看楓樹嗎？”

他搖頭：“過來給簡士買臭豆腐。”

鹿笙失笑，雖然他拿臭豆腐做借口，不過還是猜到了：“簡阿姨秋天吃到的臭豆腐應該要比其他季節吃到的要多吧？”

他低笑出聲。

和閑談，總是那麽有意思，相同的興趣好下，總能懂你的弦外之音。

不覺枯燥乏味，相反，樂趣橫生。

不過，鹿笙雖然來過很多次南楓路，卻從沒見過哪兒有他說的臭豆腐店，晃了晃被他握著的手：“你說的臭豆腐店在哪？”

話音落下，才後知後覺自己的手被他牽著。

低頭看了眼，耳圈不自覺的有些發熱，不過沒有把手掙開，相反，彎著角，別開了臉。

不過那細微的表，還是被南懷璟看見了。

他也沒有放開的手，甚至還把的手指握了，他往前指了下：“在前面那條巷子裏。”

那難怪了。

沒去過這邊的巷子。

巷子有一條很好聽的名字，［梨花巷］，沒走多遠，南懷璟就指著一家連名字都沒有的店鋪：“就是這裏。”

鹿笙隨他進去，一進去，就聞見了又臭又香的味道。

“老板，一份臭豆腐，兩碗牛面，一碗不要辣，多牛。”

他說的言簡意賅，老板豪爽的一聲：“好嘞！”

店是個小店，只有四張桌子，人不多，但桌桌都有人，老板喊了聲王姐：“你去前面那桌坐唄？”

被喊王姐的人擡頭看了眼，秒懂老板的意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