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眉心一擰：“你怎麽都不問——”話還沒說完，南懷璟就把的下挑起來了。

“不許再皺眉。”

鹿笙現在只要眉心一皺，他就明令止。

他一手挑著的下，一手的拇指指腹在眉心：“長輩給的歲錢，不許不要。”

“可是這也太多了，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啊！”

南懷璟當時看見那數額的時候，也被意外到了，這麽多年，簡士給他和他弟弟的歲錢從來就沒超過五百，如今可好，得了個兒媳婦，金額竟然翻了這麽多倍。

不過南懷璟沒把他的意外給鹿笙看，他語氣平常：“這麽多的九，說明是希我和你長長久久，你要是拒絕，簡士說不好連中午飯都吃不下了。”

這麽嚴重的嗎？

鹿笙呆了幾秒鐘，驀地，眉棱一揚，角隨之彎起來了。

幾千公裏外的簡士看見鹿笙發來的微信消息：【簡阿姨，也祝您新年健康，越來越年輕！】接著，支付寶挑出來一條轉賬提醒。

鹿笙給轉了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支付寶不像微信，不用收款，錢就到賬了。

南知禮正坐在沙發裏剝蒜，然後就聽他家簡士好氣好氣的聲音：“這孩子，怎麽還跟返現似的！”

南知禮忙頭去看，就看兩眼，他就覺到有眈眈的眼神盯著他。

南知禮心裏一咯噔，口而出：“我馬上轉！”話落，他忙擱下手裏的大蒜，去掏手機，結果點開微信，突然想起來：“老婆，我沒兒媳婦的微信……”

鹿笙在給簡士轉回去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後，心裏頭這才舒服點，結果兩人剛坐上出租車，鹿笙的手機就震了一下，點開一看，是一條好友申請。

是南知禮發來的，備注著：鹿笙啊，我是你南叔。

鹿笙點了通過，沒半分鐘，南知禮也發來了一筆轉賬。

數額不像簡士發來的那麽離譜，是九千九百九十九。

鹿笙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收的時候，南懷璟先一步點了收款。

鹿笙惱的搡了他一下：“我還沒想好呢！”

“這有什麽好想的，”南懷璟把手機鎖了屏，直接裝進了自己的口袋：“你收了我媽的，不收我爸的，他會怎麽想？”

怎麽想？

鹿笙懵了一下：“收一份不就可以了嗎？”

南懷璟胡謅：“莫城的習俗都是各包各的。”

鹿笙轉了轉眸子：“那簡阿姨今天有給舊獨你包歲錢嗎？”

簡士已經忘了他這個兒子了。

他點頭：“包了。”

鹿笙忙問：“包了多”

“和你的一樣。”

鹿笙震驚：“以前呢？以前都包多？”

他撒謊，撒的臉不紅心不跳：“每年都這個數。”

鹿笙不說話了。

南懷璟看了眼那有點呆有點懵的表，他忍著笑：“簡士可是個包租婆，錢多的連我爸都不知道什麽數，所以你不用替心疼。”

鹿笙沒有心疼，在思考另一件事。

手拽了拽南懷璟的袖子：“那這麽多年，你豈不是存了好幾百萬？”

南懷璟：“……”

得，把自己撂坑裏去了。

*

兩人吃完午飯後便坐了地鐵去了鹿笙所上的大學。

鹿笙從畢業後就沒有再回來過，以至于在學校門口駐足了好一會兒。

看著學校門口那株高大壯的古榕樹，南懷璟看著。

“畢業的時候，我和白薇薇在樹下合了影，還把我們的願裝在了一個玻璃瓶裏。”

南懷璟順著的視線，看向那株古榕樹：“埋在了樹下嗎？”

角上揚，輕“嗯”一聲後，扭頭看他：“是不是很傻？”

他笑著搖頭：“很。”

鹿笙被這三個字逗笑了。

正值寒假，學校大門閉，沒有人的學校顯得很空曠。

雖然大門口只有他們倆，可鹿笙還是踮腳在他耳邊問：“要不要跟我去翻牆？”

南懷璟意外了一下：“你還會翻牆？”

抿笑。

骨子裏的叛逆，大概也就只有自己知道。

圍著校牆走了一會兒，兩人到了一條有些荒涼的小徑，鹿笙指著兩米高的圍牆，“這下面是一條人工湖。”

南懷璟有點後悔，扭頭問：“沒有別的口嗎？”

鹿笙歪著腦袋看他，角憋笑：“你該不會沒翻過牆吧？”

他還真沒翻過。

沒翻過牆，沒逃過課，也沒打過架。

哦，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沒早過。

以為自己會這麽‘順順當當’一輩子，沒想到中間出了‘岔子’，遇到了他人生中的劫。

一個讓他會到心髒上起下落、甚至搖搖墜的人。

一個讓他不管不顧，差點瘋掉的人。

一個讓他想與之共墜紅塵，攜手一生的人。

鹿笙——就是眼前這個突然闖進他生命裏，讓他嘗盡甜苦卻又無盡回味的人。

所以，他把腰彎下了。

踩著他的背，鹿笙一躍上了圍牆，不過，沒往下跳，把手往下：“我拉你上來。”

沒翻過牆又怎樣，他沒做過的事多了去了。

他後退幾米遠，助跑下，腳踩著沒有被打磨的水泥牆壁，一躍上了牆頭。

鹿笙被他這輕如燕，仿如輕功的速度和作給看呆了。

這沒翻過牆？

這怕是個老手吧！

鹿笙眨了眨眼，往牆下看了兩眼，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初中時，那些表面看似乖巧聽話實則滿心叛逆的男生，躲在圍牆下煙的畫面了。

鹿笙沒見過南懷璟煙的樣子，所以腦海裏臨摹出的畫面只約約著，不過若是細細想來，他吞雲吐霧的樣子，一定又野又。

見在失神，南懷璟手刮了下的鼻子：“想什麽呢？”

鹿笙抿笑：“你上學的時候煙嗎？”

他問：“你是指哪個階段？”

鹿笙想了想，直接把時間拉遠：“初中！”

南懷璟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那高中？”

南懷璟突然笑了下：“過一次。”

“就一次？”

“嗯，”大概記憶很深刻，他說起來沒有停頓：“當時心不好，有點煩，就買了包煙。”結果一包煙，就了一，說的準確點，一都沒完。

鹿笙的注意力從煙轉移到他煙的原因上，“因為什麽事？”沒等南懷璟開口，鹿笙突然變了幾分腔調：“該不會是生對你表白，你覺得困擾了吧？”

南懷璟失笑：“不是，是考試沒考好。”

鹿笙：“……”

果然，學習好的人，眼裏就只有學習，所有的煩惱也都來自于學習。

眼看兩人都蹲在牆頭上蹲了好幾分鐘了，南懷璟往牆下斜了斜額：“下去再說？”

鹿笙忙說好，眼見就要往下跳的架勢，南懷璟一把攥住了的胳膊：“你等會兒！”

說完，他騰地一下先鹿笙跳了下去，等他直起腰轉過來。

鹿笙見他張開雙臂。

他一米八多的個子，手臂擡起來，幾乎能夠到鹿笙踩在牆頭上的腳。所以剛剛他哪需要助跑，踩牆就能上來。

“下來吧，”他說：“我接著你。”

鹿笙笑：“萬一把你趴下了呢？”

“那也會把你護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