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 南懷璟牽著鹿笙的手推開了咖啡店的玻璃門。
視線落到站在吧臺邊的江生的臉上。
鹿笙:“”還真是被猜中了!
鹿笙朝看過來的白薇薇投了個瞇瞇眼。
白薇薇以為給了一個措手不及,抿笑,直接忽略掉鹿笙那帶著警告的眼神, 朝南懷璟打招呼:“你好呀, 南教授!”
這打招呼的聲音聽著帶了點耀武揚威的調調。
南懷璟走過去,很禮貌:“你好。”
旁的江生, 抿了口抵在邊的杯沿, 懶懶地睨了南懷璟一眼。
怎麼說呢,想無視那張臉, 偏偏,長的有那麼點好看。
他在心里嘆氣,也算對得起他這個二十五年不心, 一旦了心就翻天覆地的小‘藍’了。
不過,雖是認同, 但江生半點沒在臉上。畢竟他也是見過世面的,再說了,遍地都是男人, 長的好看的也不止他一個。
雖說之前在電話里打過一次道,不過也不算融洽, 再加上他剛剛沒像白薇薇那樣主跟他打招呼, 所以江生沒想過南懷璟會主——
“你好,”南懷璟走到江生后:“上次在電話里,我說話有點不當。”算是解釋吧,他說:“主要是當時找不到苼笙,我有點著急了。”
先不說他能主跟他說話,就這一句聽著繾綣溫的‘苼笙’,江生側過來, 正眼瞧他了。
先前準備好的拿他的話,就這麼哽在了嚨,取而代之的是輕咳一聲,然后他微微站直了子,人家都先道歉了,他再找刺的話,豈不是顯得他小人?
氣勢就算弱了,可寬宏大量四個字總得拿住吧。
“小事,你不說,我都忘了。”
白薇薇扭頭看他,臉上大寫著‘不可置信’。
接著,吧臺里傳出一聲:“南教授,你可很久沒來喝我的熱巧了。”
白薇薇和江生是鹿笙的朋友,許洲遠就不是了,起碼在南懷璟這里,他怎麼說也得算是他南懷璟的朋友。
他臉上回到一貫的不冷不熱,給了許洲遠一個兩秒注視的眼神,他扭頭問鹿笙:“喝熱巧嗎?”
也已經有段時間沒喝了的鹿笙,沒有思索也沒有遲疑,搖頭:“剛剛才喝過你給我泡的桂花烏龍。”
許洲遠笑:“你倆這是一起換口味了?”
南懷璟知道鹿笙的小心思,他看向白薇薇,又看了眼江生:“你們喝什麼?”
兩人面前都有了喝的,所以一起搖頭,然后異口同聲:“不用了。”
南懷璟這才看向許洲遠:“一杯熱巧。”
許洲遠笑的一臉深意:“你喝的還是鹿笙喝的?”
他說:“我。”
幾個人里,就只有鹿笙一個人沒憋住,笑的肩膀了一下,然后別開臉,輕咳一聲做掩飾。
許洲遠呢,轉去了冰箱里,拿了一塊巧克力出來放到臺面上,他也不說給誰,然后就被南懷璟手拿走了。
許洲遠睨了他一眼:“不是給你的。”
南懷璟也不覺尷尬,轉手給了白薇薇:“嘗嘗,他這店里的獨家,別的地方買不到。”
巧克力這東西,大多孩都喜歡,白薇薇也不例外,說了聲謝謝,接到手里后先是聞了聞,然后將那沒有圖案沒有標志的深褐包裝細細端著看了一圈,而后,眉棱一挑,看向許洲遠:“你從gilbert那定做的?”
許洲遠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年前我們雜志社給他做了專訪,我和另一名同事還特地去了他的意大利工廠。”又把巧克力放在鼻前聞了聞:“他的巧克力,里面都有淡淡的薄荷香,”說著,笑了笑:“雖然你這包裝上沒有他家的標志,但這包裝紙可是他們家獨有的。”
“獨有的?”許洲遠頭過來:“包裝紙也是我定做的!”
白薇薇指給他看:“是你定做的沒錯,但上面有他們家的英文烙印啊!”
許洲遠驚呆了:“我以前都沒注意!”
白薇薇推了下他的肩膀:“什麼時候再定做的時候,幫我加一份唄?”
鹿笙沒忍住,也探了點脖子過去:“也加我一份啊?”
南懷璟把拉回了懷里:“回頭我給你定做。”
白薇薇在旁邊拖了調子:“他們家的巧克力定做,那可不是你想做幾塊都可以的。”
南懷璟扭頭看:“等做好了,送你一份。”
鹿笙跟著逗了一句:“到時候胖了可不許怪我們啊!”
白薇薇嘖嘖兩聲:“有靠山了就是不一樣啊,都和我不是一個陣營了誒!”
白薇薇用手肘搗了下江生:“今天這頓,你別掏錢,讓這個有異沒人的請!”
南懷璟抬手輕摟鹿笙的腰:“餐廳我已經訂好了,現在就可以過去。”
白薇薇短暫的怔愣后,扭頭和江生換了一個‘這是有備而來’的眼神。
等幾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南懷璟扭頭看向吧臺里的許洲遠:“你怎麼還在杯子,走啊!”
許洲遠抬頭看他:“你又沒讓我去。”
南懷璟被他那故意裝出來的委屈啦的表和語氣給聽笑了:“趕的。”
趕上中午,又是大年初,知南街上沒什麼人,許洲遠鎖上門后就追了上來,他挨到南懷璟側,跟他并排走。
“既然你中午請吃飯,那下午我請打羽球吧!”
南懷璟睨了他一眼:“店不開了?”
他回了南懷璟一個無所謂的表:“大過年的,還不能放松了?”
南懷璟笑了笑:“過年回去,阿姨有沒有給你介紹?”
“你能不能別這麼烏?”
來脾氣了,看來還真被他說中了。
南懷璟也是說真心話:“遇到合適的就試試。”
大過年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許洲遠回了句:“我倒是遇到了一個想試試的,”他眼神往南懷璟右側睨了眼:“這不是被你給搶了嗎?”
南懷璟目定在他臉上。
許洲遠不嫌事大:“之前不是退了嗎,怎麼——”
南懷璟停了腳,“許洲遠,”他直呼他的名字,他平時也是這麼喊他,但這次不一樣了,語氣不一樣,眼神更不一樣了,他目微涼,視線定在許洲遠的臉上,他右手握著鹿笙的手,握的很。
他說:“你想都別想!”
一字一頓。
旁邊的鹿笙,還有后的白薇薇和江生,都聽見了。
可是除了南懷璟,所有的人都笑了。
午飯是在一家很有特的中餐廳吃的,白薇薇點了一桌子的菜,這是打算狠宰一頓南懷璟呢。和服務生報菜名的時候,鹿笙還拽過袖角。
白薇薇不管:“誰讓你在他那吃了那麼多的苦頭,這回兒,咱們幾個得幫著你吃回來!”
那也不用點十七八道菜啊!
南懷璟了鹿笙的手:“沒事兒。”
鹿笙朝白薇薇使了個‘你收著點’的眼神,白薇薇撇,里咕噥著: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等菜的功夫,江生又沒骨頭地在那兒打游戲,他坐在南懷璟的旁邊,一局結束后,大概是輸了,他把手機撂桌上了。
白薇薇嘲笑他:“你這又吃癟了?”
說的是‘又’。
江生和斗斗慣了:“說的好像你能活過兩關似的。”
白薇薇是個游戲菜,但不說自己,把話題引到了南懷璟上。
“你要不行,不如讓南教授教教你啊!”
在看來,南懷璟一個教授,肯定不會把時間花在玩游戲上面。
猜的沒錯,南懷璟的確是不喜歡浪費時間。
但也沒完全猜對。
南懷璟扭頭看江生,江生接到他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問:“古墓4玩過嗎?”
南懷璟沒說玩沒玩過,只說:“我看看。”
江生把手機拿手里,點開游戲,把他從昨晚到現在還沒過的一關又玩了一遍給他看,當然了,結果還是沒過。
南懷璟問:“我試試?”
江生把手機給他了。
南懷璟這才松開了鹿笙的手。
一局大概也就十分鐘的樣子,江生并不覺得他能過去,他一個工作生活都是游戲的人都——
“好了。”
江生正和白薇薇咬耳朵呢,他“啊?”了聲,頭扭過去看他:“什麼?”
南懷璟把手機給他:“過了。”
江生看向手機屏幕,上面已經進游戲過關后的獎勵領取界面。
江生呆了好幾秒,再抬頭的下一秒,他坐正了:“玩過?”
南懷璟嗯了聲:“玩過2,后面的版本就沒玩過了。”
江生有點不信,決定試試水:“你玩2玩通關了嗎?”
“通關?”南懷璟想了想,覺得自己沒記錯:“沒有通關這一說吧?”
江生就是故意詐他的。
古墓這款游戲的確是沒有通關這一說,你要是有本事就能一直往下玩的那種。
江生了鼻子:“我意思是你玩到多關了。”
南懷璟瞧見他剛剛的小作了,他笑了笑:“兩百七還是兩百九,記不清了。”
江生:“……”
就想說一句牛,他玩到兩百四十六關就再也玩不過去了!
南懷璟臨出門的時候跟鹿笙說過,他會盡可能地拿下江生。
所謂的‘盡可能’也就一頓飯的功夫,江生面前的筷子幾乎沒怎麼過,南懷璟全程都被他揪著聊游戲,除了給鹿笙夾菜外,他幾乎是沒時間吃,主要是江生的眼睛就跟定在他臉上似的,弄的南懷璟都不好意思吃……
白薇薇都看不下去了,敢這趟來吃飯是給他和閨男朋友培養來了?
“噯,”白薇薇最煩江生開口閉口就是游戲了:“你還吃不吃了?”
江生不理,還在那歪著頭看著南懷璟,在那唱一個人的獨角戲。
白薇薇都想拿面盤子里的魚刺扎他,可是沒辦法啊,在游戲里,能讓江生跟個小迷弟似的,真的沒幾個。
白薇薇在那搖頭嘆氣加自言自語:“還真以為他是沉默寡言的子呢!”原來是和們沒有共同話題啊!
鹿笙在那笑:“今天見識到他的真面目了吧!”
白薇薇呵呵:“認識他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他跟誰說過這麼多的話!”
鹿笙那胳膊搡了一下:“沒想到他就這麼倒戈了吧?”
何止是沒想到啊!
白薇薇咂:“你家南教授的魅力,除了那張臉,我還真沒怎麼得出來。”
鹿笙開玩笑:“對你來說,有那張臉還不夠啊?”
“去你的,”白薇薇知道那意思,畢竟一直是很看重值的:“他要是開始就對你打直球,或許我還能對他印象好點。”
鹿笙卻不這麼認同:“他要是開始就對我打直球,也許我對他的覺就不一樣了。”
白薇薇被江生的反常弄的思維有點跟不上了:“什麼意思?”
鹿笙笑而不語。
雖然在這段里,吃過那麼點苦頭,可現在再回頭想想,那些苦頭也不失為一種回憶,讓這段一見鐘的喜歡有那麼點曲折。
不是說路順暢了不好,可若是太順風順水了,又會覺得了點什麼。畢竟他是這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喜歡的人,除了想與他有一個好的結果外,還貪心的想要一點刻骨銘心。
而那些因為他失眠的夜,那些因為一見鐘而暗一個人的心思,那些過去不曾領悟到的‘你的出現了我的世界’又或者‘一個人的兵荒馬 ’,雖然遲來了許多年,可總歸在他這里得到了全。
鹿笙扭頭看向南懷璟。
他對別人不算一個耐心十分好的人,而江生更不是他絡到可以暢聊的人,可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甚至可以說聽的很認真。
不是因為他對江生說的話題興趣,而是因為,因為江生是的朋友。
“生,”鹿笙打斷他:“你倆要是不吃了,咱就走吧,都兩點了。”
江生這才看了眼時間:“這麼快,”他抬頭看了眼白薇薇和許洲遠,以及桌上的菜:“你們都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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