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景臨深才緩緩開口:“我很快會帶詹姆斯博士回江云城。”
鹿海藍立刻反應過來。
“你去京市,是詹姆斯博士去了京市?”
景臨深懶散地應了一聲“嗯”。
意料之外,卻又是預料之中的答案。
想到之前因為邀請詹姆斯博士的事,和景臨深雖沒有吵架,但也算是置氣一場。
此刻,鹿海藍也不好問景臨深,之前在京市時為什麼不告訴了。
“我問過醫生,的況不是特別好。你確定,你能帶詹姆斯博士回來?”
鹿海藍原本是想問,要不要再從詹姆斯太太那邊手,可是,話到了邊,卻說不出來。
“放心,就算是用綁的,我也會把他帶回去。”
景臨深隨意說道,下一秒卻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補充了句:“為了,我不會傷他一毫。”
掛斷電話,景臨深的這句話,卻一直在鹿海藍耳旁回。
忽然想起,上一次景臨深手傷人,好像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雖然景臨深還是會惹出各種子,甚至放火燒房子,燒的也是無人居住的空房子。
比起以前,他的確收斂了很多。
有時候即便鬧出幺蛾子,傳到耳朵里,卻還夸他知道分寸,說鹿海藍把他盯得很好。
每次,景臨深都會一臉傲,說他這麼自覺,都是為了不讓替他心。
鹿海藍從前并未懷疑過景臨深的解釋。
畢竟,從來不相信,景臨深會聽的話。
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在,景臨深就算是為了給找麻煩,也會故意惹出各種幺蛾子,越難理越高興的那種。
可是剛才,明明不在,景臨深卻忽然向解釋。
鹿海藍的心,再次了。
海城的種種,京市的一幕幕,不斷在腦海里浮現。
顧瑾安的出現,景臨深親自做的早餐,宴會相救后守了一夜。
京市酒店的空調,帶走糾纏醉漢的“警察”,還有校慶上以名義的捐款,攔停赫芷梅,赫芷梅邀請他一起共進早餐。
樁樁件件,單獨來看,鹿海藍都能找到景臨深這麼做的理由。
可是,這麼多事放在一起,鹿海藍卻無法用年人的,沒有宣至于口,就代表不存在來說服自己,繼續假裝不知。
為律師,很清楚,孤證不立。
更加清楚,證據鏈條完整,哪怕沒有當事人陳述,也足以下定論。
可是,景臨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不再討厭了呢?
鹿海藍心里有事,沒有注意有個帶著鴨舌帽的影,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著。
下了電梯,鹿海藍給曹叔打電話,讓他到醫院門口接。
中途,電梯走到一半停下。
電梯門打開,一個穿著綠手服,戴著口罩的醫生匆匆走了進來。
鹿海藍沒有在意。
這家醫院是江云城最好的私人醫院,設施條件都甩其他醫院幾條街。
安保自然也是頂好的。
電梯門合上,繼續下行。
“轟——”
忽然間,電梯燈閃了兩閃,隨后倏地一黑。
鹿海藍本就繃的,隨著燈消失瞬間僵化。
四周的一切仿佛消失,像是置于真空地帶,耳旁回著的只有自己如同雷鳴一般的心跳聲。
下一秒,一只手忽然繞過脖子探了過來,直接捂住了的口鼻。
強烈刺激的氣味猛然竄鼻端,鹿海藍遲鈍的意識終于反應過來時,的四肢已經不控地了下去。
好像全的力氣都被走了。
最后,意識也逐漸消失,整個人陷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睜眼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白大床上。
全被繩子五花大綁,里還塞著一塊巾。
頭似乎遭過重擊,快要炸似的疼,又昏昏沉沉的,難極了。
想起昏迷前的一幕,鹿海藍不由皺起了眉頭。
究竟是什麼人,會蹲在醫院等自投羅網?
腦海里飛快閃過可能作案的嫌疑人,最后鎖定在景家旁支上。
鹿海藍小心地觀察四周。
這是看起來很普通的酒店房間。
不到五十平米的房間,除了門的大柜,一張電視柜和兩個床頭柜,在加上一張床,便是房間所有的擺設。
門右手邊,有一間用玻璃隔起來的浴室。
整個房間一目了然。
房間里除了之外,并沒有第三個人。
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鹿海藍的視線,定格在門柜中間隔斷的一只陶瓷茶杯上。
深吸了口氣,像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蠶蛹,咕蛹了一陣子,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來,又艱難蹦跳到門口。
好不容易用胳膊肘把茶杯打翻摔碎,鹿海藍正要嘗試用茶杯碎片割斷綁著的繩子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鹿海藍作一頓,遲疑了一瞬,艱難打開柜門,躲了進去。
下一秒,就聽到門口傳來清晰的刷卡聲。
“人呢?”一道尖銳的生質問,驟然在房間里響起。
這道聲音,鹿海藍并不陌生。
是比早一年進公司,把鹿海藍當作對手的葉潔儀。
也是景家旁支核心人景遠卓的外甥。
葉潔儀一進門就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房間里又沒有鹿海藍的影,第一反應就是鹿海藍逃了。
可是,房門鎖,門外有人守著,房間窗戶限不能完全打開,又沒有被破壞,葉潔儀怎埋在想不通,鹿海藍是怎麼逃走的。
“葉小姐,我們確定,沒有人從房間里出來。”守在門口的保鏢,一臉嚴肅地說道。
要不是景遠卓發了話,不能輕易鹿海藍,葉潔儀早就讓保鏢收拾教訓了。
哪里還會只是綁了丟在房間,還讓守在門口?
“人沒有出去,還能在哪兒?”葉潔儀皺眉頭,環視一圈房間,視線最后落在了口的大柜。
滿是算計的眼眸微瞇,冷笑了聲,大步朝柜的方向走去。
“鹿海藍,別躲了。”葉潔儀雙手扶著柜門,聲音里帶著幾分嘲諷,“我可沒時間和力,陪你捉迷藏!”
話音落地,雙手一拉,一把打開了柜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