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是去見季庭禮,許溫卿竟然安定了些,慢慢停止了掙扎。
“紙條是他寫給我的嗎?”
“誰?”把許溫卿綁上車的季家手下明知故問。
“你家大公子,季庭禮啊。”許溫卿著手,重復了一遍,“紙條是他寫給我的,對嗎?”
手下沒說話,但那輕蔑嘲弄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當然不是。
許溫卿懵了,臉上的熱度退得干干凈凈,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渾冰冷,遍生寒。
不是季庭禮,那會是誰?
季家人嗎?
許溫卿猜對了。
車開進了季家別墅。
許溫卿被人揪著頭發和服,一路連拖帶拽地丟在了季業鴻面前。
這位季董和報紙新聞上那慈眉善目的面相不一樣。
他不笑的時候,有些嚇人,滿不怒自威的氣場,一看就是從刀劍影中廝殺出來的狠人。
雙手一定染過鮮的那種。
許溫卿瞬間想起了自己的爸爸許永年。
許永年出事的時候還小,可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晚困得眼睛,等著爸爸出車回來。
他們說好的,第二天要帶去買蛋糕。
可是那晚,在迷迷糊糊的睡夢中,隔著虛掩的門,看見媽媽捧著手機渾抖。
許溫卿悄悄走過去,聽到了那段通話。
電話里的許永年說,他在路邊到了一個滿肚子是的人,準備送去往醫院,但是后面追來了好多人,拿著刀和。
那個在許溫卿心里高大到如同一座大山般的爸爸,在電話里慌張到帶著哭腔,說完了,他應該是惹到大麻煩了。
再后來就是一段慘聲。
通話中斷。
許永年死了,背上了一的債務,那債務轉移到了佟姨上,每天都有催債的人上門,砸東西,潑油漆。
這是許溫卿最不愿意回憶的時。
后來的佟姨被得實在沒辦法,著頭皮找了姜晚。
哪怕那時候的姜家早已經家破人亡,姜晚還是幫們母解決了債務,讓佟姨做護工,又送許溫卿留學。
佟姨一直記著這份恩。
可許溫卿卻慢慢忘了。
或許是因為讀書的環境太好,邊的人和事都簡單純粹;又或許是因為一種暗暗的較勁。
總之,那復仇的種子生發芽,讓許溫卿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想證明自己。
證明自己可以比姜晚更厲害。
可現在在面對季業鴻的時候,許溫卿渾抖,才驚恐的發現,怕。
要是此時此刻手里有一把刀,敢對著季業鴻捅過去嗎?
不敢。
怕。
怕自己死在這里無人知曉。
許溫卿抖得厲害,連牙關都在咯咯作響,會死嗎,季業鴻會殺了嗎?
還年輕,才十九歲,還不想死……
真皮沙發上,一直閉目養神的季業鴻終于睜開眼睛。
在許溫卿抖瑟的目中,他既沒有喊打喊殺,反而一臉和善,還訓斥了邊上的手下:
“你們怎麼回事,對一個小姑娘?還不趕道歉?”
手下立刻躬,對著許溫卿說了句對不起。
“別怕別怕。”季業鴻親自上前,虛虛一把將許溫卿從地方扶起來。
笑瞇瞇道,“我就是請你來做客而已,聽說你喜歡我家老大?那他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可以好好聊聊。”
許溫卿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也就在這時,外面的汽車引擎聲響起,傭人匯報道,“先生,大公子回來了。”
許溫卿如同看見了救星。
別墅門打開。
“大公子。”
“大公子。”
一眾傭人彎腰問好。
季庭禮邁著慵懶的步伐從外面進來,高長,寬肩窄腰,滿清雋疏離,拒人于千里。
他后跟著的那四尊殺神,規規矩矩退到兩旁。
季庭禮漫不經心抬眸,在看見許溫卿時,目和看其他傭人沒什麼兩樣,直接掠過去,像是本沒認出來。
一波瀾都沒有。
許溫卿咬著,目跟隨著季庭禮。
季庭禮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長隨意一放,十指叉,骨節分明的手干凈修長。
慵懶隨,矜貴無雙。
和季業鴻沾了滿的腥氣不同,季庭禮溫和無害,斂清雋,角總是帶著點笑,一副溫潤如玉的貴公子模樣。
可只有數人才知道,季庭禮那看似無害的外表之下,藏著一個比惡魔還要可怕的瘋子。
瘋到連季業鴻都有些忌憚。
季業鴻輕咳一聲,主問道,“傷還疼嗎?”
“死不了呢,父親大人。”
季庭禮笑著。
明明是很溫和的語氣,卻無端人心里發。
季業鴻差點又要發作,不就是用煙灰缸砸了一下嗎,也不見得砸得有多嚴重!
還敢記仇?
可他忍了又忍,還是忍住了。
季業鴻問,“公司那邊怎麼樣?其他幾個東有沒有鬧起來?”
“沒有,好得很。”
季庭禮回得漫不經心,可不知想起了什麼,他竟然笑了一聲,慢悠悠道,“不過,有一個壞消息,父親大人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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