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琴沒多勸,也沒幫金北周說話,對這樁婚姻,從一開始,持的就是反對態度。
只是拗不過金北周執意,也因路櫻心心念念。
高琴兀自嘆氣:“不要他就算了,其實寶寶可以留下。”
“......”路櫻茫然,“為什麼?”
高琴:“你外公和你爸媽在天上看見你孑然一,得多著急。”
“......”
“媽媽走南闖北,看多了,”高琴說,“男人可以不要,多要有個自己的寶寶,不管男孩孩,生下來跟你姓路,路家從此就多了一個人。”
路櫻鼻腔發酸。
這種想法曾有過,只是擔心金北周不愿放手。
如今置于水火,從坑里爬出來已經極為艱難,更害怕寶寶的存在,會堵死的出口。
高琴讓再考慮下:“不管你怎樣理,媽媽都支持你。”
路櫻了:“媽...您好像,都不太他。”
金北周。
自路櫻記事起,眼中的高琴似乎就不怎麼疼金北周,母子倆只比陌生人強一點。
“......”高琴笑了笑,“可能他一出生,我就沒帶過,媽媽跟小孩的也是相出來的。”
路櫻沒敢繼續說。
金斯年也沒帶過,但就比金北周親厚許多。
-
正式開飯時,金斯年和葛琪都到了。
高琴重新幫葛琪查了脈,絮絮叮囑著注意事項,連金斯年都沒放過,肅著語調訓斥了一頓。
“如果想要寶寶就減應酬,”高琴說,“沒做好準備就別要,琪琪的看起來比櫻櫻還差,我兩個兒媳都在你們兩兄弟手里吃苦,都是我的責任!”
金斯年頭疼:“媽...”
葛琪聲勸道:“媽,是我不小心。”
“大嫂,你不用幫他說,”金北周渾著調,“這本來就是他的錯,要是櫻櫻有寶寶,我一定寸步不離。”
路櫻下意識的反應,是手捂在小腹,一種生怕被發現的恐慌。
葛琪和高琴注意到了。
高琴輕咳,借著阿姨上菜的機會,將話題岔開:“這個燉盅給莓莓,該好好補補。”
金莓莓:“謝謝媽。”
金莓莓長在席素玲膝下,戶口卻是掛在高琴和金爸這邊的。
高琴又說:“另一個給櫻櫻。”
燉盅是藥膳,補用的。
金北周掀開蓋子掃了眼:“不喝,嫌味兒沖。”
“我喝,”路櫻接下,“不沖。”
“...喂,”金北周氣樂了,“你是專跟我唱反調對不,我過的你都不要,我說可以的你都不行?”
路櫻:“嗯。”
金北周眉骨一提,就這麼看了幾秒,隨后端過燉盅,殷勤道:“那我喂你。”
就在這時,路櫻胃里忽然翻涌,忙不迭起:“不要了!”
說罷,沖進了洗手間。
“......”金北周默了默,看向眾人,“我是最近變丑了?”
高琴搖頭:“去看看。”
“不了,”金北周擱下瓷勺,略帶譏諷,“看見我會吐得更嚴重。”
葛琪已經跟了進去。
高琴皺眉:“小二,你跟我來趟書房。”
-
書房。
“你說實話,”高琴看著他,“你跟櫻櫻出了什麼事?”
金北周歪坐進沙發,漫不經心:“沒什麼事啊。”
這一副油鹽不進的調調,高琴盡量耐心:“讓我勸你跟離婚,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金北周眼睫高,出凜寒的長眸,“然后您就來勸了?”
說到這,金北周扯:“您怎麼不勸大哥啊,當初大哥大嫂破裂那樣,您都沒想過讓他們離,憑什麼這麼干脆的來勸我,還是說,我不是您兒子?”
高琴那把子火登時控不住:“你跟櫻櫻的問題,與你大哥大嫂不同!”
“有什麼不同,”金北周眼底裝滿嘲笑,“不過就是您疼大哥,希他好,我這個畜生自生自滅最好...”
高琴猛地拍桌子:“金北周!”
書房沉寂,只有高琴努力遏制怒火的呼吸。
“你們把集團給了大哥,讓我來管理皇庭,”金北周垂睫,不慍不火,“因為大哥要站在下,他要干凈,我就無所謂,我可以手上沾沾人命,隨時做好為大哥和集團輸送人脈和消息的準備。”
他嗤笑:“無所謂啊,做唄,犧牲唄,那好歹其他方面要補償我一點吧。”
“......”高琴忍,“當初你拼了命的想要娶櫻櫻,這就是我做的退讓!”
“所以呢,”金北周看著,“您反對我娶,又支持跟我離婚,您能盼著我點好嗎?”
高琴:“你問櫻櫻的話,換我問你,你是不是在故意跟我唱反調?”
金北周:“您又是真心的想讓我離?”
“......”
空氣驟然浮滿硝煙,氛圍繃到一即發。
高琴靜靜著他:“是的。”
“那我也是的,”金北周眼尾泛紅,咬字清晰,“我就是在故意跟您唱反調,您不讓我娶,我非娶,您讓我離,我偏不離!”
“......”捕捉到重點,高琴錯愕,“你娶櫻櫻只是因為我不讓你娶?”
金北周眼睛失溫,報復似的吐字:“是的。”
話一落,書房門猝然被叩響,接著,不打招呼的從外推開。
路櫻站那里,平靜道:“媽,飯菜都涼了。”
金北周猛地僵住。
沒聽見對吧?
一定沒聽見。
否則路櫻不會這麼平靜,子一向恩怨分明,最不會忍氣吞聲。
金北周心臟似乎停了跳,一眼不眨地盯住,盼順便喊他一句。
然而喊完高琴,路櫻面不改地轉,一聲沒吭地走了。
高琴閉了閉眼:“你們的事我不管,我要幫櫻櫻媽媽照顧一下...”
“高士,”金北周嗓音不明,“您大無疆,無國界,您能不能給您小兒子分一點點?”
“......”
“我答應接手皇庭的條件之一,是金家同意我娶路櫻,”金北周聲線沉,“如今皇庭為金家發發熱,我的婚姻卻岌岌可危,你們誰都沒資格勸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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