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這天,路櫻忽然收到陳奇語音消息。
陳奇開玩笑似地問:“說要請我喝咖啡,這是忘了?”
路櫻不是忘了,是將對他的懷疑打消了,畢竟時間真的對不上,陳奇在金北周的生日宴現場。
既然陳奇主問過來,路櫻不好意思推辭:“那現在?”
陳奇聲音含了點笑:“我在皇庭,談點工作,要來嗎?”
“......”
路櫻沒去過皇庭,那是金北周的地盤。
剛想另約,陳奇又發了一條:“看你對我手上的刺青興趣,正好紋師在,好奇的話可以跟他聊聊。”
路櫻眼睫撲簌。
不知道這位紋師有沒有給別人紋過同樣的,或許能找到點線索。
順便把金北周的車款還他。
-
路櫻開著自己那輛smart去的皇庭。
會所大門金碧輝煌,左右兩蹲石獅不怒自威,門前天停車場隨意停著市面上難得一見的豪車。
隨意一都能窺見會員份的尊貴。
路櫻的車還沒進去就被攔了下來。
保安讓出示預約和通行證明。
路櫻:“......”
有個鳥證明。
都不知道來這里還需要證明。
路櫻:“份證,駕駛證,行嗎?”
“......”保安打量一眼,湊近對講機,“過來兩個人,有人來鬧事。”
路櫻:“?”
這個“有人”,指?
沒病吧?
這里沒病吧?
“我約了人,”路櫻補充,“不能進嗎?”
保安又打量了一眼的車:“那你對方來接。”
“......”
保安手一指:“請您先靠邊,別擋著后面尊貴的會員。”
路櫻幾乎聽見了自己的磨牙聲。
連人帶車移到旁邊,路櫻憋著火下車,調開陳奇的對話框,敲敲打打半晌都沒發出去。
真是沒臉說。
就在這時,保安一個站直,沖遠過來的車敬禮:“小姐好!”
路櫻回眸。
是金莓莓的車。
車是司機開的,車窗半降,金莓莓視線似有若無停在上一秒,旋即不落痕跡移開。
就仿佛沒看見。
無視中挾著輕蔑。
風刮過,車子沒停,徑直開了進去。
路櫻低眼,敲了幾個字,發送給了陳奇。
陳奇立刻來了電話:“抱歉,是我考慮不周,我來接你。”
哪是他考慮不周。
他分明也沒想到,路櫻跟金北周同睡一張床的關系,連皇庭的門都沒被允許邁過。
陳奇這是在緩解的尷尬呢。
路櫻輕輕吐了口氣。
倒是不怕丟臉,但不愿在金莓莓面前丟。
兩人針鋒相對多年,這跟在敵人面前摔了個大馬趴有什麼區別。
真的很不爽。
陳奇還沒到,保安忽然打開自門,態度熱中著卑躬屈膝。
不知又是哪號大人來了。
然而車子開到路櫻邊停了。
保安扯了一把:“讓開點,別擋路。”
路櫻正低頭看手機,沒設防,冷不丁踉蹌了下。
車窗快速降下,出胡闖錯愕的表:“臥槽你知道這是誰嗎你敢拽。”
看見他,路櫻生生把要發作的脾氣咽了回去。
怨不著保安,人家不過就是職責所在。
但現在任何跟金北周有關系的人都被遷怒了,路櫻臉一撇,就當沒看見胡闖。
恰好陳奇來了,路櫻斂睫:“能進了嗎?”
保安匆匆看向胡闖,像是在等他的示意。
胡闖一腦門黑線,嚷道:“趕的啊,這你們老板娘!”
保安猛地抖了下。
“不是,”路櫻沒表,“離了。”
陳奇溫和道:“我來開?”
路櫻點頭,矮腰坐進副駕。
smart相較于一位年男人的型來說太小,但停車場就在里面,不遠,而且陳奇看出路櫻緒不對勁。
還在正月里的天,保安額頭沁滿了汗。
胡闖無語:“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啊,”保安哆嗦,“就說來找朋友,咱們這里規矩,要預約,要是會員...”
說到這,他瞠目:“而且...而且剛才小姐經過,都沒說一聲。”
不應該啊。
但凡金莓莓喊聲“二嫂”,保安不至于認不清人。
胡闖皺眉:“哪個小姐?”
保安:“金莓莓小姐。”
保安苦著臉:“胡爺,我不會被開除吧?”
胡闖冷笑:“反正你們老板是慘了。”
-
金北周在皇庭頂樓開會。
胡闖卷著風沖進來:“你要不從這里跳下去吧!”
一眾高管不約而同抬頭。
胡闖頓了頓:“開會吶。”
金北周冷淡:“滾出去。”
“我勸你趕的,”胡闖大喇喇的,“有要命的事。”
話落,一疊文件砸他上。
金北周:“滾。”
胡闖嘖了聲:“妹妹來了。”
“......”金北周頓了頓,“哪個妹妹?”
胡闖:“路櫻櫻,路公主...”
一個“路”字出口,金北周蹭地起,在眾人面面相覷的驚訝中,語氣微急:“人呢?”
“散了散了,”胡闖揮手,“我跟你們老板談點事。”
高管們目移向自家老板。
金北周:“散。”
兩秒鐘散了個干凈。
“兄弟你真的慘了,”胡闖將門口遇到的事說了,“路公主多要面兒啊,金莓莓能進來,偏路公主被攔在門外...這都是你的錯!!”
金北周早已僵在那里。
胡闖喋喋不休:“你妹可真,看見自家嫂子被攔都不知道打聲招呼,平時當著大家面左一個二嫂右一個二嫂喊得親熱,私底下是這種人,老子都要吐了!”
金北周背脊僵直雕塑,眼睫落下,在皮上投出一塊翳。
“可不是我想說你妹壞話,”胡闖撇,“我這是巧了,第一次知道,給我震驚住了,但我主要不是想說這些...”
金北周眼皮高,出瞳底凍土般的冷。
胡闖不管不顧:“在我、在你沒到的地方,你妹,金莓莓,是不是對路櫻做過更多、更過分的事!”
以至于路櫻生理厭惡。
這樣才說得通。
“兄弟,”胡闖搖頭嘆息,“你們這段婚姻,我支持離。”
金北周眼睛像覆了層冰,折出刺骨的寒:“無論好與壞、貧窮或富有、疾病和健康,只有死亡才能把我們分開,婚禮上的誓詞都是說著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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