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金北周還有印象，因為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路櫻上。

伏壽老先生作完畫，蓋上他的章，路櫻一把了過去，雖然阻攔及時，但仍然在印章留下微不可察的一點指紋。

但用來洗錢的這幅畫上沒有。

經他提醒，路櫻似有若無地想起一些。

“那...”阿豹磕絆道，“能證明這畫不是太太那一幅就行了，對吧。”

金北周沒說話。

安靜片刻，他了把路櫻腦袋：“在家待著，我去見一見伏老先生。”

路櫻連忙道：“我一起去。”

“不行，”金北周居高臨下瞥，“就怕老先生對你印象深刻，生怕你掀了他的房頂，連門都不讓咱們進。”

路櫻惱怒：“你去死吧。”

金北周嚨里笑了聲：“沒事看看兵法，那點心眼全用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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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壽老先生自從妻離世便深居簡出，不愿與外界來往，并謝絕所有訪客。

傭人進去沒多久又出來，抱歉道：“老先生不適，不適合見客。”

金北周眼睫沉下，遮住緒。

這是在婉拒了。

“不耽誤先生調養，”金北周客氣，“只是想得他一句話。”

傭人：“老先生說了，這個忙他幫不了。”

金北周挑眉：“有人能作出跟先生幾近一模一樣的畫，先生都不好奇嗎？”

傭人眼閃爍了下，神怪異，像是在躲避什麼。

“那、那我再去問一問。”

“謝謝。”

阿豹不解：“有人模仿他的畫洗錢，還仿得以假真，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金北周眼風掠過，阿豹猛地住。

“若我是他，”金北周淡聲，“管別人死活。”

“......”

這話里像是別有深意。

就仿佛他知道仿畫的人是誰。

傭人再次出來，搖頭：“老先生不見，他不愿手這事。”

金北周掀睫，瞳仁黑沉：“我妻有孕快要臨產，如果不能證明這畫不是老先生當初的那一幅，會被牽扯進一樁洗錢案，老先生與發妻深甚篤，一定能理解我的焦急，請再幫我傳一次。”

說罷，他取下刻有路櫻名字的婚戒，給阿豹。

隨其后，在眾人眼皮子下，他面不改地彎下膝蓋，跪到青石地面。

阿豹震驚：“周哥！！”

“閉，”金北周無于衷，“別告訴太太。”

傭人冷不丁后退，眼中驚惶。

金北周的大名他自然聽過，他想象中的男人會用金錢權勢、會用狠手段，唯獨沒想過他會彎下腰。

可他就這麼跪下了。

傭人第N次進去通傳。

天一點點暗下去。

“周哥，”阿豹忐忑，“咱們不能想別的辦法嗎，這事又不是太太干的...”

“路櫻藏不住事，”金北周聲線平直，“晚一秒解決，飯都吃不下。”

這種事查下來需要時間，最快最迅速的辦法就是讓伏壽作證那不是路媽的畫。

金北周總是上說讓吃點虧就能懂了。

可他哪舍得真讓委屈。

多一秒都難。

“真的那幅應該還在雙那邊，”金北周說，“讓我們的人去會一會家人。”

“好。”

傭人匆匆出來：“老先生讓您進去。”

金北周慢慢起，彎腰拂掉膝蓋灰塵：“多謝。”

重新戴上婚戒，金北周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伏壽神憔悴，確實像傭人說的那樣，需要靜養。

“對不住了年輕人，”伏壽老邁道，“你能為我留張老臉，我也要為我太太負點責。”

金北周淡淡頷首。

伏壽嘆息：“我不是故意為難你，只是后期來討畫的人太多，我太太心疼我，就瞞著我，替我畫了很多。”

并且蓋上了他的章。

他拒絕去作證，是不想這個散播出去。

怕污了他太太的名聲。

面前這個年輕人好似早就知道是這種原因。

他選擇跪下，是諒伏壽妻之心，把決定權給了伏壽，同時希伏壽也能諒他的心思。

“我跟你走一趟，”伏壽拄著拐杖，“別讓你家的小丫頭擔驚怕。”

金北周做出攙扶狀：“沒這麼急...”

“不急你跪什麼，”伏壽冷哼，“不過我是能當你爺爺的人了，你一跪得起。”

金北周勾：“您說得是。”

事解決得非常順利。

有畫者本人作證，證明賣掉的那幅畫并非路媽的那幅，同時，伏壽說：“我太太替我畫的每一幅畫都做了形的標記，臨去前給了我一個本，上面記下了。”

那個本呈到警方這邊。

按照記錄，這幅假畫的主人雙。

雙似乎沒想到幾乎一模一樣的畫還有標記，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了的名字。

“您最好趕把我太太那幅真跡還來，”金北周眼神睥睨，“謝您讓吃這麼一虧，我相信總會長點防人之心。”

雙面慘白，在鐵證面前抵賴不了。

余下的事便由律師理。

回到北江別墅時葛琪也在。

葛琪惴惴不安：“是不是因為我要加，惹不高興了？”

“不是，”路櫻說，“我都沒跟談這事呢，本就是早計劃好了。”

路櫻頹敗：“就是看我蠢，覺好拿。”

話音落，男人磁沉的聲落下：“不止呢，還知道你離了婚，以為你好欺負。”

“......”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他。

金北周面上看不出什麼：“怎麼驚到大嫂了？”

葛琪上下打量他：“解決了？”

“嗯，”金北周說，“沒多大事，就路公主沒經過事，不聽我的，大嫂你管管。”

葛琪略，目狐疑地停在他膝蓋。

黑西沾著明顯的灰白。

路櫻也注意到了：“你膝蓋怎麼了？”

“......”金北周低眸，淡定扯謊，“蹭石灰墻上了。”

葛琪若有所思。

路櫻著他：“你每次去看完我外公和我爸媽就會這樣。”

給他們磕頭磕的。

“......”

“金北周，”路櫻狐疑，“你不會大晚上的還跑去跟他們告狀了吧？”

“對，”金北周氣笑了，“我跪那數落了你半小時，我要讓外公和爸爸媽媽看看你是怎麼上得當、得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