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舟先是一愣，眼底的失落轉瞬即逝，沉默地點了點頭。

宋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掏出懷里的手帕拭著鬢角留下的汗水，戰戰兢兢地說，“您該休息了。”

“不用，蘇氏制藥的那邊的進展如何？”他恢復了從前那副淡漠的表，古井無波的黑眸看向他。

宋靖本想再勸幾句，可剛對上賀庭舟的視線，到了邊的話就統統咽回去了。

他可不想撞在槍口上。

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開始匯報況。

……

溫晚從公寓離開，沒有第一時間車來接，而是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

京城已經做好秋的準備了，清晨的風吹在臉上帶來寒意，裹上的牛仔外套，緩緩地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遭變得嘈雜起來。

汽車的鳴笛聲尖銳刺耳，打扮致的白領手里拿著剛從路邊攤買的煎餅，一邊吃一邊疾步往前走，只有一個人逆著人流走。

一直走到小酸沒了力氣，才找了一長椅坐下來休息。

看著快要關機的手機，給司機打了電話，發送了現在所的位置。

正值早高峰，馬路上的車大排長龍，司機說最起碼要等半個小時以上。

一夜沒睡又憂思過重，溫晚起準備找家咖啡廳喝點東西提提神。

辦公樓聚集區，最不缺的就是咖啡廳，往前走了五十米就有一家連鎖的咖啡店。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肯定很腫，點了杯冰式用來緩解一下臉部的水腫。

剛點完準備坐下，就聽到背后有人。

回頭看見了穿著黑職業套裝的韓芝芝。

“賀太太？”韓芝芝訝異地上下打量，似乎是難以相信眼前的人是溫晚，“您這是……？”

溫晚的眼眶里布滿了紅，素凈的臉上依稀可見風干的淚痕，原本靈的眸子猶如一潭死水，眼底的哀傷難以掩蓋。

有一種搖搖墜的破碎。

沒什麼力氣說話，強撐著扯扯算是打過招呼，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韓芝芝猶豫了片刻，跟著坐在對面。

“賀太太您都知道了？”沒有拖泥帶水，單刀直主題。

溫晚接過服務員送上來的冰式，喝了一口，冰冰涼涼地刺激著的神經，緩緩開口，“親關系恐懼癥和躁郁癥。”

昨晚賽琳醫生半夜趕去公寓，韓芝芝自然也跟著去了。

從宋靖的講述里，知道賀庭舟發病的時候溫晚是在場的。

既然如此，關于病癥方面也沒什麼好瞞的。

“是的。”攪著杯中的黑咖啡，淡淡地說，“您現在有什麼想問的嗎？”

“發病的時候是不是會很痛苦？”溫晚無心追問他得病的原因，只關心賀庭舟的狀況。

韓芝芝點點頭，“賀先生最主要的是躁郁癥，緒失控的時候會有傷害自己的行為，此類病癥會導致患者難以睡，時而緒高漲，時而抑郁消沉。”

“而且賀先生早年間沒有重視，等發病頻率變高才讓醫生介治療，治愈的概率大大減小，加之他的工作質，治療的周期會拖得更長，所以還是比較危險的。”

有關這方面的基礎知識，溫晚昨天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沉默了一會說，“我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從醫學的角度來說可不可行。”

“你說。”

“以毒攻毒。”

聞言，韓芝芝的眼睛瞪大了一倍，錯愕地說，“你打算怎麼以毒攻毒？”

溫晚深吸一口氣，將和宋靖的計劃和盤托出，隨后又補充道，“我可以肯定，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我的，要是我能在他緒峰值達到頂端的時候解開他的心結，他是不是就會好起來？”

韓芝芝看著，攪咖啡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眉心蹙，大腦飛速轉著。

過了幾分鐘，臉凝重地說，“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不提倡的，因為病患在失控狀態下，極有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但以賀先生的個癥狀來說，這說不定會是個辦法，只是需要承擔較大的風險。賀太太如果您相信我的話，請等我回去和賽琳醫生商量過后再給您答復。”

能得到專業人員的幫忙自然是好的，畢竟是個外行，萬一出了差錯，造了無法挽回的后果，承不起。

點點頭表示愿意等待韓芝芝的消息，只希能快一點。

不多久司機到了，溫晚和韓芝芝告別返回汀瀾府。

事有了進展和眉目，溫晚躺在大床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并不好。

夢里賀庭舟像只發了狂的野，猩紅的雙目讓害怕。

從噩夢中驚醒，猛地一下坐起來，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

整個睡都被汗水打了，驚魂未定地環顧四周，寂靜的房間讓的心里空了一塊。

窗外夕西下，霞從地平線暈染開來，云朵在霞的照耀下，變了金紅，灑落在鏡面的高樓大廈上折出橙。

看著床頭柜上賀庭舟的眼鏡，眼眶不發酸。

前不久他才說過，以后做了噩夢就給他打電話。

拿起手機，才發現手機已經耗盡電量自關機了。

就好像和賀庭舟，忽然之間又變回了陌生人。

漆黑的手機屏幕倒映出憔悴的面龐，一滴淚垂直砸下去。

一直到陳姐來敲門才回過神來。

“太太，您還好嗎？晚飯做好了，您要吃嗎？”

溫晚從低落的緒中離出來，隨便抹了兩把眼淚，朝著門外說，“陳姐我洗個澡就下去。”

洗完澡氣明顯好了許多，不過表依舊懨懨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陳姐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飛速地看了眼小口喝湯的溫晚，問道，“太太今天是什麼事了嗎？”

溫晚搖搖頭，十分勉強地笑了笑，佯裝輕松，“沒什麼，和賀庭舟吵架了而已，短時間他估計不會回來。”

陳姐是個眼明心亮的，一眼就看穿溫晚是在說謊。

不過作為保姆也不好深究，只能點點頭，岔開了話題。

“剛才去超市買菜的時候，聽不人都在討論蘇氏制藥的事，好像是被政府查出問題了，估計要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