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大問題。”

檢完出來，醫生又大概問了些基本況，表示有點亞健康之外，問題都不大......就是工作緒上別力太大、別熬夜生氣、生氣也別憋著之類的話。

其它的也就是些小問題。

日常注意點沒啥事。

牢記忠告后，又去問了裴星文今天的況......給的建議依舊是繼續藥治療，觀察幾天，無法轉好再決定是否手。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蘇云眠這才轉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后，提著一沓報告的郎年，眉心，不斷在腦中徘徊著醫生的忠告，盡可能心平氣和了才開口，問的也直接。

“你在跟蹤我？”

從早上去孟安學校，有好幾次都到盯視，直到進了醫院才沒了這種覺，想到孟家那些破病，又在這里看到郎年，很難不想到是他。

“跟蹤？”

郎年聽到這話卻是皺眉，很是直接又出乎意料地說：“如果是我，或者孟家安排過去的人跟蹤你，不可能會讓你察覺。是在什麼地方？”

“......”

蘇云眠抿心梗。

聽懂了。

這次很可能和孟家無關。

也不覺得郎年會在這種事上騙，畢竟以孟家人的厚無恥，像跟蹤這種事，要是開口問了這些人是真的會‘大大方方’承認。

又不是沒正大明跟蹤過。

而且，

仔細想想，這種被跟蹤的覺，好像還真是頭一次。

不會是——

科西奧？

這個共同的敵人蘇云眠可沒忘，在這方面也沒必要扭，干脆把覺到不對的地方都說了，郎年聽了就出手機到一旁打了幾個電話出去。

應該是讓人去查了。

打完電話，郎年才轉回頭，“蘇董，最近不是很安全，這段時間您還是搬去老宅，或者老太爺那里住。”

“科西奧那邊有靜了？”蘇云眠想到某個可能。

郎年點頭，“應該要來了。”

要來了嗎？

盡管已有猜測，等到確認這一刻，蘇云眠仍免不了恍惚，左手無意識搐了一下，同肩膀一樣傳來電流過的麻痹幻痛......那是科西奧曾打在上的兩槍。

槍傷已痊愈卻仍忘不了。

那個男人的恐怖。

生命隨著子彈穿而漸漸流失的恐懼，古堡令人窒息的人偶一般命懸一線的經歷......而帶來在這一切的男人，就要來了。

郎年注意到垂在側微的手，以為是害怕，剛要開口安，卻見蘇云眠突然握拳，再抬頭臉上卻無毫懼意，只平靜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我會注意的。”

到了此時此刻，害怕恐懼也沒用，倒不如說，對方終于有所行這件事反倒是讓蘇云眠長出口氣......總好過一直藏在暗伺機而，不知道對方會從哪里冒出來要安心些。

被盯上的覺著實不好。

只想解決問題。

而且，科西奧都耐不住要冒頭了，那家伙......蘇云眠眸微，緩緩轉向郎年，面無表問：“他呢？”

“......”郎年沉默。

“算了。”

不說，也不稀得問，“告訴他，利用傷害孩子的事，我和他沒完。”

這筆賬早晚都得算。

話落自郎年側走過。

......

“你為什麼不早說！”

還沒推開病房門，蘇云眠就聽到里面傳來的咆哮聲，停頓一下才推門進去，就見裴雪拿著一沓文件正對廖書咆哮著什麼。

廖文濱唯唯諾諾應著。

他心里苦啊。

他哪敢在裴雪氣頭上提正事？

要不是客戶那邊在催，也實在不能拖下去了，又需要裴總簽字，他今天就不會出現在醫院......太難了。

好在有巨額高薪撐著。

不然真干不下去。

一想到時不時到賬的獎金還有薪金，廖文濱立刻就振作了，腰背也稍稍直了......還好，頂多只是被罵一頓，只要不狡辯默默等裴總把火泄了，就沒事了。

他可以的。

又不是第一次面對了。

都習慣了。

看到廖書相當練自如的應對，蘇云眠也終于是明白，為什麼這家伙看著還年輕，卻那麼憔悴滄桑的原因了。

攤上這麼一個領導。

也是苦。

這恐怕都是日常作了。

不過和也沒關系。

蘇云眠只當沒看見，表淡然走到病床邊，拉過一張折疊椅坐下，自然而然出手機默默敲打屏幕。

空氣驟然一靜。

見沒了聲，蘇云眠發完手頭上的消息，目平靜看向裴雪，“結束了？那咱們談正事？”

氣氛冷凝。

一旁的廖文濱心臟幾乎驟停。

恨不得原地消失。

出乎意料的，工作上最討厭被打擾的裴雪，只冷冷盯了蘇云眠片刻，竟也沒說什麼，大略掃了眼文件，確定沒什麼問題，簽上字就扔給了廖文濱。

廖書如蒙大赦。

拿著文件，再次出標準職業微笑，接連同裴雪、蘇云眠恭敬禮貌告別，立刻轉離開、關門，一連套作。

病房恢復安靜。

“還有什麼好談的，不管是因為什麼，你孩子對我孩子造的傷害是明明白的，包括你對我造的傷害。”裴雪指著自己脖子上的紗布，“你們必須對我們負責。”

這人！

不生氣不生氣。

蘇云眠深吸氣，再抬眸，面平靜冷眼看向裴雪，終于開口：“你知不知道，你們這樣的行為，究竟會把星文到什麼地步。”

......

純白病房，窗簾輕輕拂。

既然要談孩子們的事，蘇云眠自是把自己從孟安那里、學校里聽到的，所知道的全都說了，到最后，向裴雪的眸子已然鋒銳。

雖還無法完全確定。

但就從老師那里聽到的裴星文在學校時的日常狀態，還有病床上那副過分消瘦憔悴的模樣，很顯然這人本就沒好好養孩子......更別提還和孟梁景那瘋子合作做出這種所謂的‘不破不立’這種事！

就算這一次可能是腳失足。

但真要讓他們這麼作繼續下去，總有一天也會把孩子上絕路，崩潰更是早晚的事......人怎麼可以殘忍至此！

絕對無法原諒！

聽了這些話，裴雪卻是長久的平靜，只見從鐵盒里抖出一煙放在鼻尖輕嗅，臉上卻是沒什麼緒，看得蘇云眠直皺眉。

剛要開口，就聽裴雪突然說：“呵，編得還像那麼回事。”

“但，你有證據嗎？”

“你憑什麼，又是依據什麼來確定——你孩子說的就是真話？”

“你可能不知道。”

裴雪咬著未點燃的煙，明明是靠坐在病床上，向蘇云眠的目卻像是在俯視，帶著幾分譏笑，“你那個孩子，可是很會撒謊的。”

一個撒謊的孩子說的話，

能有幾分真？

蘇云眠面上是一閃而過的怒意，下一秒又冷靜下來......生氣有什麼用，這些話說出去不會被相信早有預料，但裴雪顯然是在回避話題。

重點本不在這里。

抬頭凝視著裴雪，一字一句直問題本質，不讓有半點回避的可能。

“會發生這種事，是你，是孟梁景，是你們一手造的結果。都是年人了，自己做了什麼就堂堂正正承認面對，別什麼鍋都往孩子上扣，連點應有的擔當都沒有，不覺得很丟人嗎？年人就有個年人的樣子，別像個膽小鬼一樣，好嗎？”

面無表說。

病房死寂。

下一刻，蘇云眠被裴雪用力拽住襟，子不控地俯近，“你，說我膽小？你知道我做過什麼嗎？”說著，目兇，咬在邊的煙在震抖。

“對。”

蘇云眠平靜抬眸。

盯視著裴雪近在咫尺、幾噴火的眼睛，卻又好像進了更深，那怒火之下掩蓋深藏的某種東西。

默然幾秒，繼續說：

“裴雪，你做的事確實是我一輩子都不敢做的，我佩服你的果斷和勇氣，然而你也因此付出了六年自由的代價。畢竟人各有志，各有在乎，我沒什麼可說的。”

“但當初背叛你的是你的丈夫，你過不去，不想人死事了，那也不該把這份余恨放在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上，讓他來消解承載你的怨，事后卻連面對承擔后果的膽量都沒有。”

“你這個懦弱的膽小鬼！”

話音未落，蘇云眠眼前驟然一晃，整個人已被大力往床上扯去，被徹底激怒的裴雪撲了過來，死死掐住脖子。

好在提前有防備。

一番靜折騰。

蘇云眠到底是個行利索的，這次終于把上本就有傷的裴雪死死摁住了，渾大汗，大著氣喊：“你總是這樣，這樣到底能解決什麼問題？”

“傷了人再坐一次牢？”

“裴雪！”

“你的人生還有幾個六年！”